「哎，對面那位，聽說我追過你？」

「……」

誰也沒料到，司笙「解決這事」的方式，是如此的直接。

昨晚還有人開分析貼，表示司笙若想跟譚明鈞劃清界限，只能在節目裡跟譚明鈞保持距離，然後跟凌西澤秀一波恩愛，將曾經過往都變成隻存在回憶裡的過去式。

多數網友都贊同這一觀點。

畢竟，年少時誰沒瘋狂過……

何況那時候的譚明鈞，長得確實不錯，有被司笙看上的資本。

可是，沒有一個人料到——

司笙會將這事放在明面上說，並且，以最為粗暴簡單的方式，直接力證——這踏馬就是一謠言。

【？？？】

【這……】

【操了。】

【啥情況？】

……

直播間的彈幕登時被這一猝不及防的開場嚇得各種亂碼，網友們連一句完整的話都不會說了。

直至他們緩過勁兒來，才開始刷別的彈幕——

【臥槽，瞧司笙的意思，這事是假的？】

【我踏馬真情實感地吃了這麼久的瓜，你想告訴我這是一場戲？！】

【笙美人不愧是笙美人，連闢謠的方式都這麼清新脫俗。】

【現場瀰漫著尷尬的氣息。我都替他們尷尬，腳已經摳出一棟海景別墅了。】

【冷場小能手就是你，我的司大美人。】

……

室內。

導演用力地抹了把臉，然後又狠狠地吸了口氣。旁邊的助理提醒他，直播觀眾的漲幅後，他才心一橫，沒有就此中斷直播。

另一邊。

石子淑和譚明鈞內心是崩潰的，他們誰都沒料到，司笙竟然敢在直播的時候拆台。

貝翹和榮博卻一臉的興緻盎然。

——錄個綜藝竟然能看到這般好戲，不虧。

——只要司笙這火不燒到他們身上來，無所謂。

「過去的事就不用提了吧。」石子淑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說話的語氣都變了味兒。

「提啊，為什麼不提。」司笙揚眉，笑得蠱惑人心卻又閑閑散散，她話裡帶刺兒，一點都不收著，「說得就像我跟你老公真有什麼似的。」

「沒有就沒有吧。」石子淑尷尬道，「網上那些新聞確實不可信。」

「我沒記錯的話，多年前，其中一篇報道是你寫的。」司笙不依不饒，「你寫得證據確鑿，現在說沒有就沒有？不好吧。」

「……」

石子淑啞了。

直播間：

【司笙：老娘幹啥啥不行，拆台第一名。】

【啊……我人都沒了……被這氣氛尬的。】

【我記得石子淑以前是一記者，合著當初的報道就是她寫的？臥槽，有瓜啊。趕緊去扒。】

……

眼看底都要被司笙扒光了，打算立著自己「高冷淡泊」人設的譚明鈞終於坐不住了，他下意識舔了舔唇角，道：「舊事重提，沒什麼意思。」說著又面向鏡頭，「在這裡澄清一下，我跟司笙之前確實沒發生過什麼。」

他話音剛落，觀眾們還沒來得及動搖心思，就聽得司笙慢悠悠地開了口，「這話就有點白蓮味兒了啊。」

譚明鈞：「……」

你才白蓮！

你全家都白蓮！

旁邊的石子淑氣得臉都綠了。

倒是另一邊的貝翹，難掩笑意，哪怕用吃東西來遮掩，眼睛都是彎的。

臥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貝翹此刻的內心裡充斥著彈幕。

【靠，我剛想同情一下譚明鈞，結果司笙一句「白蓮」讓我破了功。】

【我怎麼感覺……譚明鈞真有那麼點兒白蓮的味道？】

【譚白蓮……噗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司笙的眼力真毒。】

【哈哈哈哈不行了，司笙從來不讓我失望。懟人第一名。】

……

一群只是前來吃瓜的網友們毫無原則地嘲笑。

譚明鈞又不是什麼當紅明星，糊得不能再糊了，僅有的幾個忠粉在司笙現在的流量面前就是一渣渣，根本就沒有反抗餘地。只是司笙粉絲佛系才不跟他們計較。

但是，耐不住司笙有強大的路人盤。

路人隻為吃瓜前來，吃司笙的瓜是吃，吃譚明鈞的瓜同樣是吃，都沒差的。

*

因為貝翹和榮博都專註看戲，譚明鈞和石子淑下不來台，只能看著凌西澤，希望這位總裁心地善良一點，能給他們留一條後路，先過了這一關。

然而，一直保持沉默的凌西澤，在見到他們的求助目光後，領悟到了，卻開口：「我也很好奇。我一直求而不得的人，怎麼就對你死纏爛打了。是錢比我多、長得比我好看，還是性格比我體貼？」

「……」

「……」

「……」

這節目可以不用錄了！

現場所有人都在內心哀嚎——除了司笙和凌西澤。

直播間裡的觀眾卻「哈哈哈」個不停。

【臥槽，凌總狠啊！不愧是被德修齋大廚驗證過的綠茶！】

【對面一股白蓮味兒，這邊一股綠茶味兒，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凌總你是墜棒的！你不僅有錢，長得還比譚明鈞帥，性格也比譚明鈞體貼，你永遠是我們家天仙的心頭寶。】

【凌總助紂為虐啊！我喜歡！】

【實慘，我竟然有點想粉這位綠茶總裁。】

……

「咳咳。」

導演實在是難以忍受這僵硬的氛圍，舉著喇叭走過來，先咳嗽兩聲證明他的存在感。

三對夫妻自然而然看向他。

「石子淑的書送到了。現在搬過來嗎？」導演無可奈何地當起了主持人，開始CUE下一個流程。

有人一引導，石子淑當即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搬過來吧。麻煩了。」

導演給人使了個眼色，立即有人將一摞書搬過來。

「這是什麼？」貝翹終於搭了一句話。

書被擺在茶幾上，露出封皮上的書名——《蝴蝶效應：1109事件的起始和經過》。

作者：喻寧。

司笙抬手摩挲著下頜。

這個……

有點巧。

「哦，這是我朋友的書。」石子淑連忙說著，然後拿起書準備分發，「我曾在封城電視台工作過，認識了喻寧。這是她去年年底新出的書，前不久獲得卡洛斯非虛構文學獎。她的書的序都是著名的戰地記者克裡·伯恩寫的。我找她要了幾本簽名，特地送給你們的。」

貝翹：「……」她壓根就沒關注過什麼獎項，更不知道什麼戰地記者。

看得出石子淑想炫耀，但是……對象沒有找對。

單手支頤，司笙笑笑，饒有趣味地問石子淑，「那你看過『序』嗎？」

石子淑怔了一下，面露尷尬，卻硬著頭皮，「當然看過。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

司笙無所謂地挑眉，抬手拿過其中一本書。

隨手翻看著。

她這般態度，倒是讓石子淑捉摸不透了。

但是，也沒有多想。

她將幾本書都發了，然後開始講述喻寧的戰地經歷，有意無意地透露跟喻寧交情好。她沒有名氣，喻寧在大眾裡也沒有名氣，但是，喻寧在新聞圈可是名聲大噪，無數專業人士都為之仰慕。

——她沒法成為司笙這樣的頂流，但是，能攀上喻寧這樣頗負盛名的戰地記者，自己也能沾沾光。

最起碼，不會被司笙和貝翹完全比下去。

可惜——

她看不到直播間的彈幕。

這一次，司笙等人都沒再給石子淑拆台，聆聽著石子淑給喻寧做推廣。同時，翻看一下手中的書，相較於剛剛拆台的行為而言，算是非常給面兒了。

石子淑已經開始想象彈幕一片稱讚她的場景了。

導演也鬆了口氣。

然而，導演這口氣還沒有松完，就有助理跑過來，小聲湊到他耳邊喊：「導演。」

導演一回頭，瞥見助理神情躲閃的模樣，皺了皺眉，不明所以地問：「怎麼了？」

「又翻車了。」助理囁嚅道。

「什麼？」

導演睜了睜眼，不明所以。

「石子淑翻車了。」助理表情很是糾結。

「怎麼回事？」導演當即冷汗直流。

助理乾脆將一個平板遞過來，「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