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天下武館。

節目組提前得到消息，有司笙的粉絲在武館外等候。

他們做好了準備，以為「進武館」是一場硬仗，不曾想，粉絲們自覺地站成兩排，空出一條道路來，讓車輛順利行駛。事先安排好的保鏢和武館學生，都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根本沒事可做。

「笙天仙，好好表現，不要再被黑啦，你都成黑炭啦！」

「笙天仙你收著點！凌夫人，你丫看著點她！！」

「凌夫人，不要再慣著她啦！我們反黑都累死啦！！」

……

粉絲們雙手做喇叭狀，一個接一個地朝這輛車喊。

喊得真情實意。

「你的粉絲真是一股清流。」車上，凌西澤好笑地看著司笙，調侃道。

司笙斜乜著他。

凌西澤將笑容收了收，「很有紀律。」

「……」

司笙這才收回視線。

這樣的場景，挺讓人意外的。

直播公開她是Zero的時候，她沒什麼粉絲，有的是Zero的讀者。

參加多部綜藝在娛樂圈混存在感時，她的知名度在擴大，但很少會有粉絲扒她行程之類的——當然有百曉堂在，她的行蹤信息很難扒。

直到《迴轉人生》播出。

一夜之間，圈粉無數。她在娛樂圈裡，算是有了真正意義上的粉絲。

不是單純的流量。

不僅靠熱度吸引來的，而是真正意義上，靠作品實力掙來的。

她們網上打榜、反黑、宣傳，盡心儘力。私下裡見到她，圍成一片。就連錄個綜藝，都可以大老遠跑來支持。

但，她們又不大一樣。

守規矩，不鬧事。

……

在粉絲們熱情的叮囑和呼喊中，車輛在武館門前停下，司笙和凌西澤跟他們打了聲招呼，然後攜手走進了武館。

*

梅山鎮只是一個小鎮，物價低、房價低，小鎮居民富足安康。

所以——

武館是一棟三樓的房子，乍一看，有一點學校縮小版的意思。

裡面設施完善。

各種器材設備，與時俱進，跟網友們所想的「傳統」大相徑庭。

【太現代化了，就像個大型健身房。跟想象中的武館不一樣啊。】

【要不怎麼說是新開的呢，連最基本的「傳統感」都丟失了。破壞我們對「傳統武術」的想象，合理嗎？】

【還是喜歡騰飛武館的建築。昨天貝翹不是去了麽，一個大寨子。前院和前廳是給學生們練武的地方，他們住的也是很古色古香的房子。貝家的人就住在後院。總而言之，很有那味兒了。】

【我剛去譚明鈞和石子淑的直播間逛了一下，那邊的梅山武館也不錯啊，非常氣派。一看就是有底蘊的武館。】

【emmmm有點失望。】

……

網友們使勁發牢騷。

他們見慣了拳擊館、健身房，對少見的武館抱著傳統的印象，結果看到現代化的裝修和設備，登時大失所望。

有專業人士冒出來說幾句實話——

【這家武館很牛啊。現在的武館就打著某某拳、某某腿的名義招搖撞騙，其實一代不如一代。學武十年，怕是碰上民警都得焉，名副其實的花架子。這家武館應該是想走傳統武術和現代科學訓練結合的，一看就很正規。】

結果，非常公正客觀的話，卻遭到了網友們的一致抵抗。

【水軍？這角度可真是新奇。】

【要科學訓練，學什麼武術，去學格鬥不更香嗎？】

【傳統武術，就要保持原汁原味。這水軍太LOW了。】

【武術跟格鬥能比嗎？學武術不就為了那個調調。不然還學什麼勁兒？】

……

在網友們的奮起刷屏之下，偶爾幾個理智的都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行天下武館裡，早知道有直播一事的學生，興沖沖地蹲守著直播，結果一點開，就見到各種謾罵諷刺他們武術館的言論，氣得差點沒當場炸了。

他們被領來跟司笙、凌西澤見面時，因為氣還沒有徹底消，臉色都臭臭的，似乎很不歡迎他們的樣子，結果又招來一波誤會。

【？他們似乎不喜歡司笙啊。】

【對司笙有意見吧。】

【哈哈哈看來司笙也不是人見人愛嘛。】

……

就在網友們幸災樂禍的時候——

「笙姐！請多指教！」

倏地，這些少年們朝司笙拱了拱手，然後迅速朝兩邊散開，拿起擺在牆邊的木棍，將司笙和凌西澤圍成一個圈，他們擺足了架勢，形成了一個陣。

一時間帥得直播間的網友們紛紛掉眼珠子。

「呵。」

司笙饒有興緻地揚眉。

這時，凌西澤倏地抓住司笙的手腕，表情略顯凝重，暗示地朝司笙搖了搖頭。

——不行。

司笙將手腕抽出來，安撫地看了他一眼，輕聲說：「我就破個陣，沒什麼事。」

「……」

凌西澤依舊鎖著眉。

「放心，我知道輕重。」司笙彎著唇，又補充了一句。

堅定的凌西澤，一瞬就被她的眼神觸動到了，所有否決的話，強行哽在喉間。

一向懶怠閑散的司笙，此刻眼裡卻亮著光，興緻盎然，躍躍欲試。

這讓他想到年少時的司笙。

接觸到喜愛事物時，司笙就是這般模樣，一雙眼裡透著光，燦若星辰。

凌西澤沒有再勸司笙，而是偏頭警告二胖，「點到為止。」

二胖剛將一根木棍遞過來，忽的瞥見凌西澤那凌冽危險的眼神，手一抖，險些將木棍扔掉。

他眼皮一跳，連忙「哎」了一聲，然後迅速將木棍塞到司笙手裡。

二胖往後退，瞧見一動不動的凌西澤，咽了口唾沫，小心地跟凌西澤商量道：「凌哥，我們挪挪？」

「……」

沉吟片刻，凌西澤沉著臉往外走。

二胖湊到他身邊，安撫道：「凌哥，你放心。以前笙姐一隻手破了我們的陣，這是改良過後的，對她來說應該沒什麼問題。準保笙姐沒事……」

安撫到最後，二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凌西澤，發現他不僅沒有放鬆，表情反而綳得越來越緊了。

他抿了抿唇，不敢再吭聲。

雖然他身手應該比凌西澤要強，可是，跟凌西澤站在一起，不知怎的，氣場上就弱了一截。

直播間：

【什麼鬼？司笙破陣？】

【這陣擺的還真有那麼點氣勢，不要是事先安排演練好的就行。】

【架勢擺得越好看，越是虛架子的可能就越大。】

【這陣倒是有點武術的意思，問題是……跟周圍的環境真的格格不入。】

【打啊！打起來！】

……

正當網友議論得興起之際，倏地，司笙站直身形，一根長棍在手中旋轉幾圈，然後穩穩地敲在地面。

她輕鬆一笑，「開始了。」

英姿颯爽。

美若天仙。

【……】

正在孜孜不倦寫小作文罵她的黑子們，因為無意間瞥了一眼直播間的畫面，都下意識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下一瞬——

司笙動了身。

一根長棍被司笙舞得出神入化，一招一式都帶著氣勢，長棍一掃，頗有擋住千軍萬馬之勢。動作美到極致，卻又缺凌厲。

看得人瞠目結舌。

司笙，以一人之力，抵抗十二人。

除了她破陣的動作，十二人的陣也非常好看，動作銜接的流暢度，看得人眼花繚亂。

直播間裡沒有幾個內行人，說不出這一套破陣的所以然，身為外行人的他們，只能紛紛跪下來看著，有一種看武俠劇的錯覺。

但是，跟武俠劇裡花哨的動作比，又多了幾分真實。

彈幕區裡「啊啊啊啊啊」一片。

然而，沒等他們「啊」個盡興，司笙就在一分鐘內破了陣，敗了這十二個少年。

「……」

「……」

「……」

從來都只在館主和二胖以及傳聞裡才聽說過司笙的少年們，一開始並不相信司笙這樣的絕世美人真的能有什麼本事。沒想到，司笙這麼一出手，卻輕輕鬆鬆地讓他們完敗。

徹底碾壓。

他們面面相覷。

相互攙扶著起身時，看著司笙的眼睛裡，滿滿都是敬佩和驚嘆。

直播間裡。

【艸，演的吧？】

【以一敵十二，怎麼可能辦到？】

【……看來這陣法真是一虛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