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的熱搜?
蘇秋白一個個點進去查看,網友言論一直都是追捧司笙的。
再看她宣傳《密室逃脫》第二期的微博下,前十的熱門評論裡,竟有好幾條提到司笙,諸如「跟司笙一樣都是行走的BUG」「在Z神話題裡看到的,過來圍觀」……
跟司笙有關的評論,點贊量都高得驚人。
司笙的熱度,可窺知一二。
蘇秋白眉頭登時一緊。
第二期的效果,因司笙鬧得這一出,曝光率大大降低,遠不如第一期。
……
誰也沒想到,在《密室逃脫》口碑和熱度爆炸的時候,《城秘》竟是憑藉司笙一人扭轉局勢,當《城秘》這一期播放結束時,實現了徹底的反壓。
司笙這名字,跟「武術」「神偷」「蹭熱度」等辭彙聯繫到一起,又一次實現全面霸屏。
按理說,非粉絲見到一個跟自己不相乾的名字持續出現,多少會覺得厭煩,可司笙卻順利地突破了這層障礙——
路人們:啊啊啊,求小姐姐多刷刷存在感!我們只要能看到你的臉就心滿意足了!
長得好看,人又有趣,還有才華傍身,誰會不喜歡?
有這樣的正面形象在,相較之下,跟司笙同框出現的段桐月,就是典型的反面教材了——
【同樣是囂張直率的性格,司笙的表現看起來就很舒服,尊重前輩,禮貌待人,分寸拿捏得當。段桐月真沒法比,張口閉口就得消聲,頂撞幾位武學大師,人臉色都變了。】
【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別給段桐月立什麼敢愛敢恨的人設了,歸根結底就是沒教養、沒素質,出口成臟。】
【段桐月和司笙應該是真的合不來。一碰面就針鋒相對,硝煙瀰漫。段桐月開始直播時,都是自顧自做任務,完全不想找司笙。不過我站司笙,段桐月的素質沒誰了。】
【論顏值,段桐月拚不過司笙;論氣質,段桐月拚不過司笙;論武功,段桐月拚不過司笙;論素質……流量小花趕緊讓人了吧。】
……
這樣一致追捧的場面,一直持續到凌晨。
熱議剛剛歸於平息,倏地,有一段《城秘》錄製時的視頻流出。
那是在擂台比武時的場面——
「聽說三位大師跟梅花拳的汪大師打賭,比試時輸了的話,就要當眾承認各自流派的路數不行?」
司笙神情張狂,語氣冷冽,頗有咄咄逼人的氣勢。
大師面如土色:「不要欺人太甚!」
「技不如人,願賭服輸。不過三位德高望重的大師,若是以『我是替補』為由拒絕履行承諾,也沒關係。」
……
在司笙的「逼迫」下,大師們不得不信守承諾,一個個臉色漲成豬肝色,逼不得已向司笙低頭。
視頻長達三分鐘。
全程,司笙盛氣凌人,字字囂張;大師們技不如人,尷尬不已。
人對弱勢者總是潛意識裡抱有同情和憐憫的。
當即,風頭轉向,司笙那群被按壓的黑粉們以及段桐月粉絲們集體作妖,紛紛冒出來引導評論,同時盡情影響著路人對司笙的觀感。
【??太過分了吧!】
【剛還看粉絲捧高踩低,捧司踩段,這倆擱一塊,不是半斤八兩麽?誰瞧不起誰呢。】
【退一步海闊天空,至於這樣撕破臉皮嗎?誰說她會做人的?】
【emmm,網上看她懟人還覺得挺爽的,但一放到三次元……老實說,現實中我絕對不會跟她接觸。】
【可怕。節目組被司笙背後的資本買通了吧?這種對她不利的片段全被刪了,留的都是對她有利的。】
【心疼三位大師,在小輩面前如此受辱。】
【我挺喜歡胖胖的和尚大師的,看他被司笙羞辱的樣子……好心疼。】
【不可否認,論武術,司笙確實厲害。不過,論做人,她是真不行。】
【這期節目也能看出一二。直播那個環節,三位大師追著司笙跑,被司笙各種坑,有位大師膝蓋都摔破了。粉絲們一致叫好,真是驚呆了。這年頭,真是什麼人都能紅,長得好看就是資本。】
……
負面輿論持續增長。
因司笙關注度高、熱度大,視頻一經面世就引來無數旁觀,等司笙粉絲在跟鍾裕粉絲停戰喘氣時,惡評已經遍布全網,他們控評壓製已經來不及了。
在先前幾個小時裡,段桐月被拎出來做比較,她的粉絲積了一口惡氣沒處發泄,眼下有對司笙不利的視頻,登時對其大做文章,各大網站輪流搬運。
上半夜的誇讚,下半夜全成了咒罵。
吃瓜群眾們都看懵了。
???
你們圈的人設說垮就垮的嗎?
當然,也有一些Zero的粉絲,跟著Zero一路走來,了解Zero的為人出來發聲的——
【還以為有多嚴重,看完視頻感覺還好。Z神做事一向直接,既然有約定在先,讓幾位大師說到做到,沒問題吧?】
【這一屆的網友都這麼玻璃心的嗎?Z神群戰黑粉的場面,你們可有見到過?對這幾個真算是客氣了。】
【emmm不好意思我隻覺得爽了。另外,這是Z神贏了,如果她輸了呢,大師們就會放她一馬嗎?不見得哦。】
【我還覺得大師們不情不願、不肯履行承諾的表現很垃圾呢。又要立下約定,輸了後又想反悔。又當又立,搞笑呢吧?】
……
漸漸的,雙方爭論起來。
越吵越凶。
圍觀群眾們熬夜吃瓜。
這種激烈混戰的場面,臨近黎明時,才有所好轉。
但是,當他們小睡片刻,精神亢奮地預備再睜眼戰鬥時——
《城秘》官博發文了。
《城秘》發出一段連夜剪輯的視頻,比昨晚傳播的視頻要長一點,全程五分鐘。
同時,博文內容明確立場,強調司笙行徑事出有因。這些片段刪減,是想避免不必要的糾紛,沒有偏袒的意思。
官博的視頻,質量高清,比手機拍攝的渣像素清晰多了。
視頻內容分為兩段。
第一段——
還是直播那個環節。
三位大師追著司笙跑,在被司笙戲耍擺脫後,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破口大罵。
「你們學梅花拳的,除了逃跑一流,還能有什麼本事?」
「小偷小摸厲害,正面撞上就不敢了。汪陽之流,不過爾爾。儘是些上不了檯面的招數。」
「別以為你是小姑娘我們今晚比試就會放過你!汪陽以為裝病住院派個小姑娘來不戰而降,賭約就可以不算數了嗎?回去告訴他,門都沒有!」
……
言語皆是諸如此類的話語,其中很多話語,節目組都採取消聲處理。
節目組花字都是調節氣氛的。
如——
【江湖人的賭約,與節目組無關。】
【大師們皆是性情中人。】
【形象!形象!】
……
但是,字幕組再如何調節氛圍,只要腦子不瘸,皆可看出幾位大師行事囂張、諷刺晚輩。
之後,藏在暗處的司笙,忍無可忍地現身。
跟他們直言,她不躲不藏,想要奪回獎勵卡,就要追上她、打贏她……
結果不言而喻。
大師們是跟司笙來真的,司笙自然不會手下留情,幾次把他們坑得很慘。
——這些內容,節目組原本只是擇取幾個片段在新一期節目裡播放,盡量避免紛爭,以免影響這幾位大師的聲譽。
第二段——
有一部分跟網上流傳的視頻重合,但增加了一個前綴片段。
「三位大師年事已高,怕早就過了巔峰時期水準。」
「我尚且年輕,不欺負老幾位,不佔你們便宜。要不這麼著——」
「你們乾脆一起上。」
三句話,原原本本,沒有刪減地播放出來。
囂張!狂妄!自信!
同時給網友們解惑——
原來「一挑三」的畫面是這麼來的?
事情原委的視頻一公開,原本處於激戰的兩方,終於突破僵局。
事實證明一切。
【看到前面那一段,連我都想進視頻裡暴走那幾位「大師」了!司笙能忍住沒打他們,還能證明她的素養?】
【這麼一對比,司笙真的算手下留情了!】
【這幾個追著一小輩不放,口出惡言。明明是他們沒本事,獎勵卡才會被司笙順走,他們還指責司笙做的不對,小偷小摸的,給他們臉了?】
【昨晚噴司笙的人呢,啞巴了,有沒有膽量出來道個歉?】
【實錘在這裡,某人的粉絲現在不亂咬了吧?臉打得疼不疼?】
【看得我好氣啊,這幾個老傢夥也配稱「大師」?】
【昨晚看視頻的時候,就覺得事出有因。不過我Z神懟天懟地的,行事囂張不是一兩次了,我還真當她有什麼錯,一直旁觀。沒想到……我Z神是由你們隨便欺負的?當我們漫畫圈沒人了?】
【啊啊啊啊太爽了!司笙好樣的!就該這麼打他們的臉!哈哈哈哈不愧是傳說中的打臉專用戶。】
……
漫畫圈、粉絲圈以及路人,都被視頻裡三位大師的表現氣得不輕,自發地轉發視頻進行「澄清」,熱度相較於昨晚,有過之而無不及。
*
段桐月一覺醒來,神清氣爽。
穿上拖鞋,拉開窗簾,打開窗戶,段桐月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爾後找到手機點開微博,想看看司笙被罵得狗血噴頭的慘樣。
結果——
剛刷了不到兩分鐘,段桐月整個人就僵化在原地。
她怔了片刻,連忙撥通助理的電話。
「段、段小姐。」
顯然,助理比段桐月先一步得知情況,電話一接通,聲線都是哆嗦的,跟走鋼絲一樣兒。
「網上的情況怎麼回事?!節目組怎麼會專門給司笙出澄清視頻?!你怎麼辦事的?!」
段桐月一張口,就對著手機一通劈頭蓋臉的責罵。
不怪她震驚。
節目錄製兩季,鬧出過不少么蛾子,有事鬧大發了,官博會出面說幾句,但次數不多,也鮮少出現幫助個別嘉賓的。
——畢竟對節目組而言,嘉賓是否被非議無關緊要,只要保持節目熱度即可。
可這一次,節目組明顯站隊,在視頻爆出之後,就第一時間進行視頻剪輯,趕在事情沒有鬧得過火之前,先將這一事澄清了。
史無前例。
何況這一澄清視頻,雖說維護了司笙,卻得罪了另外三位大師。如此做事,以後節目組若要邀請這一類人,怕是得掂量著點。
節目組這次行事為何這般不理智?
何況,對於個別被罵得體無完膚的嘉賓來說,司笙這種程度,已經算極輕的了。
「我……」助理聲音囁嚅,輕聲解釋,「打聽過了,剪輯部有司笙的漫畫粉。一開始,他們就將這兩段剪出來,後來被剪輯部部長和導演一致否決了,所以才刪了。直到昨晚——」
頓了頓,助理繼續道,「昨晚視頻一出來,他們連夜徵得導演和製片同意,熬夜剪輯,做出了這個澄清視頻。」
段桐月被氣得渾身都在抖。
這些粉絲還真是用愛發電!
他們主子都沒急,他們倒是一個個比親媽還上心!
吸了口氣,段桐月預感不對勁,皺眉反問:「導演和製片怎麼會同意?」
「可能想跟司笙交好。」
「可能?!」
段桐月厲聲問。
助理小聲道:「這一期《城秘》熱度反壓《密室逃脫》,都是司笙這個NPC的功勞。」
「而且,司笙每次出事都有人第一時間幫忙處理,圈裡都在猜她來頭不一般。」
「這次肯定也不例外。導演和製片是想反正會被解決,索性不如賣司笙一個人情。」
助理聲音越來越小,小心翼翼地將話說完了。
段桐月無心再聽下去,怒不可遏地一把砸了手機。
艸!
偷雞不成蝕把米!
本想著在節目播出後就爆司笙的料,可以阻止節目組臨時改節目內容幫司笙闢謠,沒想到,節目組這熱心腸……簡直堪稱業內良心。
原本她就因為跟司笙同框出鏡,被路人拎著對比,視頻爆出來後,她的粉絲對司笙集體而攻之,現在節目組鬧這麼一出——
好嘛,她又被拉出來輪了一遍!
氣死她了。
*
網上的一夜混戰,對早早入睡的司笙而言,沒有任何影響。
一直等白天刷新聞時,司笙才恍然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又在熱搜一日遊,成了萬人議論的焦點存在。
捧的,踩的,比比皆是。
她搜了一個講前因後果的帖子,對兩檔熱門綜藝的熱度競爭,兩個視頻帶來的言論……看得津津有味,就跟看了一個短故事一樣。
坐在警局休息室裡看完,司笙打了個哈欠,剛想休息會兒,凌西澤的電話就來了。
「渣女。」
一開口,凌西澤就是怨婦口吻。
司笙挑眉,「欠呢吧?」
凌西澤幽怨得很,「昨兒個一天沒回我消息。」
「……忙,沒空。」司笙無奈道。
一下機,基本就是連軸轉,沒空搭理凌西澤,直至今早情況才好點兒。
「渣女的一貫說辭。」
「……」
嘖,說得他好像挺有「被渣」的經歷似的!
懶得跟他瞎掰扯,司笙直截了當道:「說正事。」
凌西澤一頓,反而更幽怨了,「沒有正事就不能找你了?」
司笙磨了磨牙,「想吵架是吧?」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凌西澤永遠變著花樣來詮釋這句話。
頓了頓,凌西澤不跟她侃了,直截了當地說:「冬姐有事找你,你電話不通,剛找到我。」
司笙一怔,「什麼事?」
「她在《密室逃脫》設計了一個機關密室,問你有沒有興趣參加。」
設計機關密室?
司笙不樂意參加《密室逃脫》,一是不想在綜藝上有過多的曝光,就想安安靜靜拍戲;二是她瞧不起所謂的機關密室,畢竟在她看來都是些小兒科的玩意兒。
網上各種吹捧機關密室的帖子,實則還不到她百分之五的功力,她真就是吃喝玩樂間設計著玩的。
不過——
若是冬穎設計的機關密室,司笙還挺感興趣的。
畢竟,她見識易中正機關術的機會很少,易中正鮮少有作品留下來,而冬穎是易中正的親傳弟子……她很想見識一下,冬穎在機關術上的造詣。
眯了眯眼,司笙問:「她跟《密室逃脫》什麼關係?」
「《密室逃脫》的密室策劃之一。」
……原來如此。
往後倚著,司笙手指摸著下頜,輕輕點著,饒有興緻地問:「《密室逃脫》你投資的吧,這兩期賺得高興嗎?」
設計圖紙時,司笙並不知道這事。
直至第一期大火後,司笙看一些網上熱評,提到「凌總有眼光」,才知道這事跟凌西澤有關。
「高興。」
凌西澤答得很實誠。
司笙笑了,問:「希望我去嗎?」
「全聽你的意思。」
凌西澤倒是一點都不強求。
司笙好整以暇,慢吞吞道:「求我。我去。」
「求你。」
「……」
霸總你節操啊!
一次又一次的,這兩個字說得比什麼都利索!
「行吧,回去簽約。」司笙道,「就當給蕭逆賺學費了。」
凌西澤一頓,哭笑不得地問:「你知道你錄一期節目能賺多少錢嗎?」
從未參加過綜藝,上次參加都是臨時湊數的NPC,一分錢都沒要,司笙對市場價一無所知。
回憶了下曾經的片酬,她猶豫片刻,試探地問:「幾萬?」
「……」
這媳婦兒是真好養。
*
封城的雨,依舊在肆意逞凶。
暴雨不斷。
陽台的窗戶敞開著,雨聲沒被隔絕,劈啪作響,入耳清晰。涼風裹著些寒氣和細雨刮進來,吹打在身上,剝奪著周身的溫度。
喻寧坐在沙發上,兩腿蜷縮著,雙手環著兩膝,下巴抵在膝蓋上。
她睜著眼,一眨不眨地看著電視。
電視在播午間新聞,切到主持人,正好是她的同事,她看得有片刻的恍惚,等畫面跳轉時,她仔細回憶同事說了什麼,可大腦一片空白,連一個字兒都記不起來了。
一種悲愴感倏地襲來,遍布到全身,令她使不上力氣,大腦無法思考,她能呼吸、能聆聽、能觀察,可,她茫然到好像感知不到自己是否活著。
這時——
門鎖被擰開。
警惕和防備幾乎下意識提起來,沒經過任何大腦反應,她手往一旁的毛毯下伸去,摸到一把剪刀。
直至,有個少年走進門。
她愣怔地看了眼,才緩緩緩過神,悄然舒了口氣。
「寧姐。」
蕭逆換鞋進來,視線尋覓到喻寧的所在,打招呼。
眨眨眼,眉目的獃滯、茫然、防備瞬間消散,喻寧眼睛一亮,笑顏明媚,聲音有幾分調侃,「是逆哥哥啊。」
「……」
定定地看她兩眼,蕭逆不語,沉默地走向餐桌。
從沙發上跳下來,喻寧踩上拖鞋,將披散的頭髮往後一抓,隨手掏出一發圈將髮絲綁起,然後湊過來。
問:「給我買的?」
「喻叔說你可能會忘了吃飯。」
將袋子打開,蕭逆將打包好的飯菜一一拿出來。
喻寧主動拿出筷子,掰開,問:「今天周一,你不是在上課嗎?」
「中午沒課。」
「……」愕然看他,喻寧琢磨了下,評價道,「逆哥哥,你好無聊啊。」
「……」
蕭逆無言以對。
翻了翻塑料袋,喻寧看著印在上面的logo,眉眼微微彎起,悄聲問他,「特地去小李家買的?」
「嗯。」
喻寧歪頭,「午間休息,下著暴雨,走兩條街買頓午飯。這麼用心,你怎麼不跟我說呢?我要沒看出來怎麼辦?」
「……」
蕭逆習慣性地沉默。
跟司笙不一樣,喻寧嘴不挑,什麼都能吃。
早幾年前,他做飯手藝不到家,喻寧都能笑著吃下去,怕打擊到他,還經常加飯,將飯菜吃得一乾二淨,吃撐了又胃疼。
不知道親姐是司笙時,蕭逆一度天真地以為——
天底下的姐姐都是像喻寧這樣的。
喻寧雖不挑,但口味正常,不是分辨不出好壞,她偏愛附近小李家的小炒,且特別鍾情,不在家做飯時,她隔三差五就往那家店裡跑。
自然,喻天欽讓蕭逆給喻寧送點飯菜去時,蕭逆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在那家店。
喻寧在餐椅上落座,蕭逆就將一份飯遞過來,大份的,米飯多得可怕。
爾後,又在她手旁放了一瓶橙汁,是喻寧平時喜歡喝的。
伸出手指,喻寧在橙汁瓶蓋上輕輕一推,橙汁瓶晃動了兩下,很快就又回歸平靜。
喻寧抬起頭,似是好奇地看著蕭逆,「逆哥哥,你怎麼都不說話呢?」
蕭逆微頓,凝眉思索片刻,說:「那家店馬上就要轉讓了。」
「為什麼?」
「生意太差,做不下去。」
「……」沉默半晌,喻寧失望地嘆息,「你還是別說話了,帶來的都是壞消息。」
蕭逆就真的不說話了。
見喻寧開始動筷子,蕭逆感知到一陣冷風,又瞥見喻寧身上寬鬆單薄的長T恤,眉目微動,依舊沒吭聲,而是走向陽台,將敞開的門窗都關了起來。
風口一閉合,室內少了冷風,忽地就暖了好幾度。
喻寧見到了,張了張嘴,卻沒將調侃的話說出來,只是低頭一揉眼睛,埋頭吃飯。
幾分鐘後,喻寧扒拉完三分之一的米飯,忽然抬頭,看到蕭逆端著一杯熱水從廚房走出來。
喻寧問:「快上課了吧?」
「嗯。」
蕭逆走近,將熱水放到餐桌上。
喻寧交代,「你先去吧。」
「不用吃完。」蕭逆定定地看她。
「知道啦。」
「喻叔今晚不回家。」
「他說了。」
「雨很大,你有空的話,去接一下小洋。」
「好。」
……
交代的話,蕭逆倒是說了不少,每說一句,喻寧都答應著,不像司笙,肯定答到兩三句就不耐煩地趕人了。
確定該說的都說完,蕭逆又拿起客廳的垃圾,離開了。
門被合上。
喻寧舒了口氣,抬手順了順食道,又拿著桌上溫水喝了一口。
吃得太急,撐得慌。
放下水杯,喻寧再次拿起筷子,去夾了塊小炒肉到米飯上,可,再也夾不起來。
一點胃口都沒有。
喻寧動作僵住,怔怔地看著那幾樣菜,都是她以前最愛吃的。
只是,她吃起來,食不知味。
她為什麼會喜歡吃呢?
想不起來了。
好半晌後,她嘆息一聲。
——小蕭逆一番好心呢。
她低下頭,又將米飯混著菜往嘴裡扒,一口一口地嚼著,咽下去。
在即將見底時,終於,她「嘔」了一聲,扔下筷子,起身沖向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