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定陶想不開,有個三長兩短……
皇帝蕭成文將她安排在陶太后身邊住一段時間,希望陶太后能開解開解她。
陶太后就和他抱怨道:「本宮如何開解她。該說的話都說了,該勸的也勸過了。她就是一根筋,鑽牛角尖,整日裡就說非劉寶平不可,本宮拿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當初,你就不該將她許配給劉寶平。說到底,都是你害了她。」
皇帝蕭成文呵呵一笑,「當初給她安排這門婚事,朕記得,母后不曾反對過。」
陶太后眼一瞪,「本宮雖說沒反對,但始終都很猶豫。若非你口若懸河,憑藉三寸不爛之舌說服本宮,本宮未必會同意這門婚事。」
皇帝蕭成文挑眉,「母后是要秋收算帳嗎?」
陶太后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說道:「本宮哪裡敢秋後算帳。本宮是在提醒你,定陶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你要負很大的責任。趕緊給她另外說一門婚事,早早成親生子。有了孩子後,她就沒空去想些有的沒的。
哼,說起孩子這事,她和劉寶平成親數年,肚子一直沒動靜,莫非是劉寶平在暗中搗鬼?姓劉的果然不是好東西,連個孩子都不肯給定陶,狼心狗肺,白眼狼。」
皇帝蕭成文輕咳一聲,說道:「定陶的婚事,就辛苦母后操心。這一回,一定替她選一個良人,安生過日子的那種。總之,母后有空就多開解開解她。事已至此,還是往前看吧。」
陶太后應下此事,「本宮儘力開解她。不過,她心裡頭怕是會記恨我們,畢竟劉寶平,哎……」
現在說這些,都晚了。
哎,身為皇室公主,很多時候也是身不由己。
……
平陽郡,一片興旺景象。
蕭逸功成,領兵回城。
燕雲歌在城門迎接,迎接凱旋而歸的郡守大人。
百姓在道路兩邊夾道歡呼。
危害平陽郡一地百姓多年的山匪,終於被徹底剿滅。
山匪頭目,從大當家往下,有一個算一個,統統取其項上人頭,一個都別想跑。
其他山匪,則押往工地,挖溝渠,下河疏通河道,乾著最苦最累的活。
蕭逸遠遠地就看見了燕雲歌。
他打馬,顯得迫不及待。
下馬,往前一衝。
大庭廣眾之下,也不敢胡來,只是握住她的手,笑得特別傻氣。
燕雲歌低頭抿唇一笑,不好笑話他。
「上馬車吧!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好,都聽你的。我身上臭烘烘的,會不會熏壞了馬車。要不,我還是騎馬回府。」
「不必!我都不嫌棄,你嫌棄什麼。莫非嫌棄馬車裡面太香?」
「我恨不得天天聞著那熟悉的香味。」
夫妻二人登上馬車。
燕雲歌打開車窗,「看看城池變化,街道基本上都已經修整完畢,重新鋪上石板,經得起人踩馬跑上百年都不成問題。」
蕭逸雙目盯著燕雲歌,看得目不轉睛。
完全沒心思去看馬車外的景象。
城池如何,房屋如何,街面如何,道路如何,他半點不關心。
他眼裡,心裡,就只有一個人。
其他的,全都丟在了腦後。
燕雲歌強硬地掰動他的腦袋,「看外面,別盯著我看。」
他小聲說道:「我就想看你,外面的房子又搬不走,下回再看。」
他的目光鎖定了她,就移不開啦。
燕雲歌一臉無可奈何,腳一踢,「下去騎馬。馬車都被你熏臭了。」
蕭逸格外委屈,彷彿遭受了萬噸傷害。
最後……
他在馬車裡連一刻鐘都沒待足,就被無情地趕下馬車,自個騎馬回府。
親衛們見狀,都憋著壞笑。
這個笑話,這可以讓他們在未來數年,每逢喝酒喝大了,必定要提起。
想看公子的笑話,多難得啊!
第一天回城,簡直美滋滋,親眼見證公子被夫人趕下馬車。
從今以後,他們就有了顯擺的談資。
完美!
……
回到郡守府,前堂沒什麼變化。
後院可謂是大變樣。
房屋修繕,種花種菜,亭台樓閣,總算有了居家過日子的樣子。
離著郡守府一條街,工匠們正在修繕一棟深宅大院。
這處三進院子,將作為郡主府,鬧中取靜,環境清幽。
蕭逸忙著洗刷刷,將渾身的臭味洗去。
換了好幾桶水,洗刷了數遍,可算把自己洗白白。
換上細棉布做的家居服,他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理所當然往燕雲歌身邊湊。
一把抱住親親娘子,頭埋在她的脖頸內,十分陶醉的模樣。
「讓我聞聞你的香味,想死我了。這幾個月,天天鑽林子,做夢想都是你。以後再也不分開。」
燕雲歌抬起手,一根手指頭戳在他的額頭上,「說什麼傻話。兵荒馬亂的年月,以後出門打仗多了去,難不成你讓我跟著你一起上戰場。」
「捨不得!」蕭逸連連搖頭,情緒低沉,很是不爽,「一想到以後還要打仗,我們會時常分開,本公子就煩躁。」
燕雲歌抿唇一笑,眼中都是溫柔,「喝點降火的冰鎮酸梅湯,就沒那麼煩躁。」
蕭逸咬著她的耳垂,悄聲說道:「我不想喝勞什子酸梅湯,我隻想吃你。饞死我了!」
燕雲歌捏著他的臉頰,「叫你喝你就喝!」
不聽話,暴力伺候。
蕭逸委屈,端起冰鎮酸梅湯,一副小心臟受到傷害的模樣。
一邊喝著酸梅湯,一邊用著幽怨的眼神看著她。
好狠的心啊!
燕雲歌直接甩了個白眼給他。
等他喝完,她指著一桌子的文書資料,「這些全都是你的責任,趕緊擔起郡守職責。這段時間,可累壞了我。」
「我給你按摩。」蕭逸主動請纓,一本正經。
燕雲歌咬著唇,沖他一笑,「大白天不許胡來!」
蕭逸正兒八經,貴公子范拿捏得穩穩的。
「本公子保證不胡來!」
燕雲歌趴在軟塌上,讓他伺候按摩。
舒服!
想要叫出聲,忍住了。
蕭逸的手,卻越來越不老實。
燕雲歌踢了他幾腳,反倒讓他得逞。
這個白天,外加晚上……
房裡要了好多次熱水,偶爾就能聽到有人被踢下床的動靜。
惹來丫鬟們捂嘴偷笑。
……
日頭高照。
來到平陽郡半年時光,燕雲歌可算是睡了一個懶覺,一覺睡到自然醒。
不容易啊!
自從拿下平陽郡,她每天起早貪黑,殫精竭慮,細心謀劃,不敢有絲毫大意。
就怕哪個環節出錯,一步錯步步錯,牽一髮動全身,影響整個大計劃。
直到……
蕭逸歸來,她終於能放心的睡一個懶覺。
有他鎮著場子,下面的人就翻不起浪花,出不了事故。
她卷著被褥,渾身舒服得很。
情願在床上躺一天,也不想動彈一下。
吃飯?
今兒可以絕食不吃。
吃飯哪有躺在床上偷懶舒服。
聞著被褥上陽光的味道,她心裡美滋滋的,有種很滿足的感覺。
突然意識到,有他在,她可以完全放心,毫無顧慮地過過小日子。
雖然,他未必懂民生經濟,未必懂預算,未必懂如何做生意……
但,只要有他在身邊,心頭就覺著安定,不慌亂!
丫鬟們叫起,見她不樂意動彈,抿唇一笑也不打攪。
做個知情知趣的丫鬟,主子才會喜歡。
上午的陽光,穿過紗窗,落在床榻上,暖洋洋的。
她又翻了個身,無論如何,都不想動彈起身。
今兒她要給自己放假。
往被褥裡面一鑽,又迷迷糊糊睡著了。
直到一雙作亂的手,叫她叫醒。
她從被褥裡面伸出個腦袋,不滿地看著他,「煩你!」
蕭逸樂呵呵一笑,「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肯起。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嗎?午時!你真想錯過午飯。昨晚上就沒正經吃,今兒也不吃嗎?肚子不餓?」
一聽到午飯,燕雲歌的肚子就開始咕咕咕亂叫。
「已經午時了嗎?」
她朝窗外看了眼,外面白花花。
不用出門,都能感受到外面的光線如何刺眼。
蕭逸一把抱起她,「今兒我在衙門忙了一上午,光是刑獄斷案,就有三五起。又有人來請款子,說工地錢糧花光了,著急得不行。刑獄斷案,有刑房從旁提醒,我勉強還能應付。
這個撥款子的事情,我是半點不敢拿主意,就怕壞了你的安排。所有請款子的人,我都讓他們下午過來。你現在不起來用飯,下午可沒力氣忙活。」
燕雲歌任由他伺候穿衣洗漱,一副沒力氣的樣子。
「本以為今兒能放假休息一天,結果隻躺了半天就被你拉起來。你是壞人。」
蕭逸哈哈一笑,「是是是,我是壞人。我叫人把熱水端進來,要不要我親自伺候你洗漱。」
燕雲歌嫌棄,「免了!你笨手笨腳,伺候不好。」
又被嫌棄了,蕭逸也不惱。
他就喜歡燕雲歌生氣的樣子,特別有活力。
就這事,燕雲歌還曾吐槽他,說他有受虐傾向。
他想說,他就是喜歡被她「虐」!
洗漱完畢,上妝。
蕭逸厚著臉皮湊到她跟前,「我家娘子真美!」
燕雲歌直接透過鏡子,白他一眼,鄙視他。
蕭逸一臉滿足,嘚瑟!
這麼美的娘子,是他的女人,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