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忙忙碌碌。
人一旦忙起來,時間過得特別快,腦子轉得也特別快。
度過了飽腹感帶來的愚蠢時間,燕雲歌終於想起來製冰的辦法。
「硝石!用硝石製冰!」
哈哈哈……
果然不能吃太飽。
一旦飽腹,什麼都想不起來。
硝石製冰這麼簡單的事情,竟然讓她給忘了。
腦子一旦轉動起來,她不僅想起硝石能製冰,硝石還用能來做火藥,做顏料,還是製作火柴玻璃的原材料,甚至能做防腐劑。
而且,開採硝石礦,提煉硝石所產生的廢水,還可以當做鉀肥肥地。
啊……
她這腦子啊,怎麼今日才想如此重要的事情。
「吳道長人在何處?派人將他請回來。」
「回稟夫人,吳道長父子還在山中堪輿,現如今也不確定具體的位置。」
「派人進山去找,趕緊請吳道長回來。」
尋找硝石礦,提煉硝石,非吳道長莫屬。
這是從道家祖上傳下來的技術啊。
沒有人比道家更擅長提煉硝石。
只不過,他們對硝石的用途,很多時候都還停留在煉丹上面。
煉丹,哪裡有製冰,做顏料,做玻璃,做火柴,做防腐劑來得厲害。
還能推廣天下,賺取大筆的錢財。
她很激動啊!
又找到一條生財之路。
她得好好規劃規劃。
至於技術難題,就交給吳道長以及下面的工匠。
技術,她是不行的。
但是她有理論知識,可以支撐技術的發展。
……
請款子的人,來了一個又一個。
花錢如流水,掙錢如抽絲。
燕雲歌也愁啊!
幸好,紡織工坊,木工坊,鐵器坊,已經可以掙錢。
不至於光出不進。
只是,入不敷出的情況,短時間內沒可能解決。
而且,各大商賈,都等著她兌現承諾。
食鹽專賣,製糖業……
嚶嚶嚶!
壓力山大啊!
蕭逸出了個餿主意,「要不我帶兵出去,找個地方打劫,弄點錢回來花。」
燕雲歌甩了他一個白眼,「眼下能去哪裡打劫。」
「打司馬鬥啊!涼州兵馬要打司馬鬥,勉強也算是肥差。司馬鬥這些年四處劫掠,肯定攢了不少家當。去打司馬鬥,無論如何,總能搞點錢回來。」
「人人都盯上司馬鬥,都想從司馬鬥身上咬下一塊肉。你覺著司馬鬥那點身家,夠多少人分攤?別到最後,打劫來的錢還不夠這一路上的開銷。今年,你就別想著出兵打仗。糧食不夠,我打算和仲家合作,用布匹從仲家換一批糧草。」
蕭逸一聽糧食不夠,瞬間緊張起來。
「今年糧食當真不夠?能過冬嗎?能不能熬過明年青黃不接的時候?」
燕雲歌翻開帳冊,「你也知道,平陽郡荒廢了數年。去年年底,韓其宗帶著富貴山莊的人來到此地開荒,一直忙到今年春耕。開荒出來的土地,因為時間緊迫,著急著春耕,來不及肥土,肥力不足,出產肯定有限。
今年的糧食收成,勉強夠吃,但是也僅僅只夠吃。你也看見了,工地上成千上萬的工匠和勞力,人人都要吃飯,以防萬一,必須提早聯絡好過冬的糧草。」
蕭逸偷偷鬆了一口氣,糧食勉強夠吃,勉強也算是個好消息。
總比鬧飢荒強多了。
他問道:「怎麼想到和仲家合作?仲家會答應嗎?」
燕雲歌說道:「我倒是想和凌家合作,從凌家換取糧食。但是,從今年春開始,凌家就收緊了糧食買賣,不再對外大規模出售糧草。而我要的數量,著實有點多,凌家不肯提供這麼多糧草。只能退而求此次,找仲家合作。
仲家那邊,紀先生在幫著聯絡,已經有了點眉目。如果德宗太寧帝還活著,孝賢太后和孩子沒被趕出建州,仲家肯定不樂意和我合作。
今非昔比,仲家處境尷尬,在南邊他們也不敢進行大規模糧草買賣,犯忌諱。然而仲家乃是天下數一數二的糧食商家,那麼多糧草,總不能全都爛在倉庫裡頭。
這個時候,我出面用布匹換取糧草,只要仲駙馬腦子不糊塗,他就不會拒絕這門生意。為了從南邊運輸糧草,我把賺錢的製糖業都分潤了一半出去,就是為了疏通南下的河道,靠水運運輸糧草。」
「難為你!」
蕭逸抱緊她。
她嫌熱,一把推開。
蕭逸委屈,現在連抱抱都不行,太狠心。
燕雲歌說道:「我在南邊置辦的幾個田莊,種植了大量的甘蔗,一直在嘗試熬糖。只是一直沒辦法擴大規模,畢竟那裡不是我的地盤,容易被人盯上。我打算把製糖工坊搬到平陽郡,在平陽郡嘗試種植甘蔗。今年的製糖,只能另闢蹊蹺。」
「你說,要怎麼做,我去幫你處理。」
「黃糖,紅糖,我需要大量的糖。凡是市面上買得到的糖,全部買下來。然後提純,製作白糖。白糖的價格是其他糖業品種的幾十倍。唯有如此,今年才能如數兌現製糖利潤分潤的承諾,才能讓那些大商賈明年繼續往平陽郡投錢。」
欠債太多!
燕雲歌身為負翁,她也愁啊!
大商賈們在南北錢莊押了幾十萬貫錢的本錢,作為誠意。
每天費心費力忙著平整道路,挖溝渠,修房子,築堤壩,疏通河道……
就指望著燕雲歌承諾的賺錢的買賣,想要從其中分一杯羹。
春節之前,她要是不能兌現年初的承諾,呵呵……
以後就別指望大商賈再往平陽郡投一文錢。
信用很重要!
為了信用,即便把本錢拉高一倍,她也得去做。
好在,這麼做也有錢賺。
白糖稀缺,價格居高不下。
就算她用大批量的白糖衝擊市場,把白糖價格打壓下去一半,一樣有成倍的利潤。
其中利潤,無論是黃糖,還是紅糖,都只有羨慕嫉妒的份。
蕭逸手下的漢子,只會打仗,不會買賣。
但是,可以充當一下保鏢的角色,陪著商行的管事們外出買賣貨物,護送貨物回平陽郡。
這事蕭逸承包了。
「一路上的安全,你且放心,保證平安出行,平安歸來。沿途別管是水匪,還是山匪,都叫他們有去無回。」
燕雲歌點點頭,「你安排人手,明兒就開始陸續出發。」
「行!都聽你的。製糖解決了,食鹽怎麼辦?總不能花錢買食鹽,然後再低價轉賣給那些商賈。真這麼乾,豈不是虧大了。」
燕雲歌哈哈一笑,「食鹽簡單!至少比製糖簡單多了。忘了告訴你,我在海邊買了大量的田產,用來曬鹽。你回來之前,燕木已經護送了一批海鹽回來,足有兩百多擔。等到年底,估摸著還能有近千擔的海鹽。
有了這些鹽巴,今年的食鹽專賣足夠了。等到明年,再擴大產量。另外,你還要安排一批將士去海邊。已經有人盯上我們在海邊的鹽田,遲早得出事。」
蕭逸太激動了,一把抱住她。
也不管熱不熱,她是否嫌棄,反正他就是稀罕,就是要抱。
他哈哈大笑,「我的財神爺!你可真是名副其實的財神爺!我得把你供起來才行。」
燕雲歌嫌棄他,嫌棄得不要不要。
「快把我放下來,熱死了!」
真想一巴掌拍暈了他。
蕭逸大笑出聲,就像是個喜歡惡作劇的中二少年。
「不放,不放,就是不放你下來。本公子就是稀罕你,你快感恩戴德吧!」
「你說什麼?誰感恩戴德,嗯?」
「當然是我,是本公子感恩戴德!」
囂張不到三秒鐘,蕭逸果斷認慫。
燕雲歌一腳踩在他的腳面上。
疼啊!
他還要強忍著。
好男兒,流血不流淚,豈能叫疼。
燕雲歌終於掙脫開,這麼一鬧騰,又是一身臭汗。
這天氣啊,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要命了!
蕭逸拿起一把蒲扇,給親親娘子扇風。
他小聲嘀咕,「本公子從未這般伺候過人,你是第一個,肯定也是最後一個。」
燕雲歌捏著他的臉頰,「你不伺候我,你想伺候誰?沒吃飯嗎,力氣怎麼這麼小,一點風都沒有。」
蕭逸加了點力氣,風明顯大了些。
他笑著說道:「也就是你,對本公子揉臉捏臉,還踩本公子的腳,讓本公子給你打扇子,伺候你辦公忙碌。換做別人,本公子早就一巴掌扇飛了他。」
燕雲歌哼哼兩聲,「別人想在本夫人面前獻殷勤,本夫人還不給機會。所以,你要珍惜。有機會讓你扇風,給你機會伺候,趕緊叩謝大恩吧!」
蕭逸假模假樣,做了個樣子,「叩謝夫人大恩!」
燕雲歌忍著笑意,一本正經地說道:「免禮!蕭郡守伺候得好啊,專門練習過?」
「為了給夫人分憂,特意練過。」
「蕭郡守有心了,本夫人很滿意。來,風再大一點。」
「風太大,影響你寫字。」
「對著我的頭扇風。」
「會傷風感冒。你自己都說過,夏天熱傷風,要命得很。」
「蕭郡守不聽話啊!本夫人該怎麼罰你?」
「任憑夫人責罰!」
夫妻二人玩著角色扮演,玩得不亦樂乎。
丫鬟們沒眼看,全都躲了出去。
太膩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