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
燕雲歌輕聲吐槽。
「和你一樣,在家睡覺,外面打雷都吵不醒。」
蕭逸堅決不承認。
「本公子睡覺很淺,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會驚醒。你可別汙衊本公子。臭小子明明是像你,打雷天睡得比平時還要香。」
呸!
燕雲歌白了他一眼。
伸手,捏捏九斤肥嘟嘟的小臉蛋,手感真好。
「還說不像你,瞧瞧這臉蛋,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肉肉的。」
蕭逸左看右看,很是疑惑,「你又沒見過本公子幼兒時期的模樣,你怎麼知道臭小子長得像我小時候?」
「自然是聽紀先生說的。紀先生告訴我,九斤這會的樣子,和你小時候比起來,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似得。」
「紀先生肯定是胡說八道。我小時候可沒這麼胖,才不是肥嘟嘟的樣子。本公子從小到大,都長得特好看,顏值一如既往,從未上下起伏過。九斤這個臭小子,只能算可愛,肉嘟嘟的,算不上好看。」
燕雲歌哭笑不得。
她真的很想吐槽他啊!
「哪有這麼說自己孩子的?九斤聽見了,該哭。今兒他還指著小肚子,說肉肉。嫌棄肚子上肉肉太多。你還說他肉嘟嘟,明兒就讓九斤抓你頭髮。」
「你不說頭髮還好,你一說頭髮,我是真想揍他一頓。你瞧瞧,我頭頂有沒有禿一塊?真要是禿了,就是這小子抓的。你說他幹什麼不好,偏偏喜歡抓頭髮玩。」
燕雲歌朝他頭頂上一看,哈哈一笑。
她光笑不說話。
蕭逸頓時急了,也慌了。
「你快告訴我,我頭上有沒有禿?」
不會真禿了吧!
他都不敢想象,自己禿頭的模樣,好可怕!
燕雲歌搖頭,「放心吧,沒禿。九斤再調皮,可他畢竟那麼小。一把下去,最多抓你三五根頭髮下來。如果三五根頭髮都能讓你禿頭,那你就得考慮使用我的養發秘方。」
蕭逸如釋重負,終於沒禿,謝天謝地。
然後……
一抬手,就往九斤的小屁屁上輕輕一拍。
還嘀咕了一句:「臭小子就是欠揍!等他再大一些,非得狠狠教訓他不可。」
燕雲歌一臉樂呵呵,「你現在可真是越混越回去,竟然拿小孩子逞威風。」
「錯了!我這是擔起父親的責任,一定要對孩子嚴加管教。」
燕雲歌看著他,「真不用養發秘方?不怕將來禿頭。」
蕭逸嘿嘿一笑,摸摸自己一頭烏黑柔順的頭髮,「肯定不能禿頭!等我老了,也是一頭茂密的頭髮。反倒是嶽父大人,想起他頭上越來越亮,真是令人著急啊!」
呸!
哪是什麼著急,分明是看笑話。
燕雲歌說道:「燕家遺傳,男人年紀一上來,掉頭髮都比較厲害。女人不會,到老都是一頭茂密秀髮。」
蕭逸吐槽一句,「嶽父大人掉頭髮,可不是比較厲害,那是相當厲害。」
燕雲歌似笑非笑,「有膽子,你把這話,當著家父的面親口說一回。」
蕭逸連連搖頭。
不敢!
萬萬不敢!
黑狗血雞冠血的記憶頗為深刻,到現在回想起來,依舊是一身惡寒。
那滋味,那酸爽……
值得記憶一輩子。
再也不想體驗第三回。
一大早,一個小豆丁,準確地說是一個小肉包跑進了臥房。
他趴在床邊望了望,然後熟練地爬上床,往被窩裡面一鑽。
左邊看看,是熟悉的娘親。
右邊看看,是陌生又不陌生的爹爹。
小肉包嘿嘿一笑,拿著棉被蓋住臉。
一隻大手,直接抱住了小肉包,裹一裹,被褥裹緊一點。
別管外面天是不是亮了,一家三口,堅定睡到自然醒。
……
豫州!
平武侯石溫哼著小曲,搖頭晃腦地走進書房。
燕雲菲正在忙活,抬頭掃了他一眼,率先開口說道:「別打擾我。上個月的帳目還沒算清楚,我心頭正煩躁著。」
平武侯石溫往軟塌上一趟,又開始說起那回事。
「本侯也該上本朝廷,讓朝廷給我賜封一個王爵,你覺著合適嗎?」
「你真想往風口浪尖上撞一撞?」燕雲菲直接給他否了。
侯爵挺好,不顯山不露水。
出風頭的事讓劉章父子玩去。
平武侯石溫不甘心,「本侯哪裡差了?你父親燕守戰都得了王爵,本侯憑什麼就要低他一頭。」
燕雲菲理直氣壯地說道:「家父有個好閨女,一場博弈,讓皇帝不得不給家父賜封王爵。你有好閨女嗎?沒有好閨女,有個好兒子也行,替你掙一個王爵回來。
別像劉章似得,吃相那麼難看。他註定在史書上會留下惡名。劉家幾代人的清白名聲,都讓他給糟蹋了。你確定要效仿他,壞了石家的名聲?」
平武侯石溫弱弱說道:「本侯哪有什麼好名聲。從來就沒有什麼清白名聲,也就無所謂是否會留下惡名。」
「你不在乎名聲,沒關係。可你一沒好閨女,二沒好兒子,你憑什麼和家父爭長短。」
燕雲菲直接來個精準打擊。
這話,石溫不愛聽。
他哼哼兩聲,「本侯不需要好閨女好兒子,本侯的爵位,靠自己就能弄到手。哪裡像你父親燕守戰,著實無能,還要靠好閨女燕雲歌,才能把王爵拿到手。」
燕雲菲抬頭,狠狠瞪了他一眼,「休要胡說八道!你就是嫉妒!」
「笑話,本侯會嫉妒你父親?開什麼玩笑!本侯樣樣比他強,他嫉妒本侯還差不多。」
「你是他女婿,他嫉妒你做什麼?」
一句話,直接秒殺。
石溫氣得要吐血,心情頗為糟糕。
「你真的反對我問朝廷要一個王爵?」
燕雲菲很果斷,「現在不是出風頭的時候,你可悠著點。劉章在北地登基稱帝,他的幾個兒子都等著建功立業,出人頭地,為那個皇位爭奪。你這個時候出頭,當心劉章發兵打你。」
「他敢!就算他發兵攻打,本侯也不怕他。本侯早就想和他一較高下。」
燕雲菲盯著他看,眼神格外的嫌棄。
平武侯石溫不滿,「幹什麼用那種眼神看著本侯。」
燕雲菲嘆了一聲,「你該明白,什麼叫做今非昔比。以前,劉章只有涼州兵馬,手頭上有點地盤,基本上都是苦寒之地,產出有限。
如今,他是皇帝,整個北地除了幽州和邊關,全都是他的地盤。收賦稅,收糧草,物資充足,兵強馬壯。
手下兵馬,除了涼州兵馬,還有其他州府,郡縣的地方守備。只要用心操練幾個月,就能拉上戰場當老兵用。
你和他,他是一國之君,你是地方諸侯,你們之間的實力對比,早已經發生了傾斜。
這個時候和他開戰,你肯定佔不到好處,說不定還會陰溝裡翻船,一世英名葬送在劉章手裡。」
平武侯石溫聽完這番話,哈哈一笑。
「你剛才說的這些,都是片面之詞。有人和你想的可不一樣,而且相信她比你看得更遠一些。」
燕雲菲挑眉,「四妹妹來信了?」
平武侯石溫點點頭,一臉樂呵呵的樣子,「燕雲歌給本侯來了一封信,你猜她在信裡面寫些什麼?」
「信呢?給我看看。」燕雲菲懶得和他廢話。
石溫就一句話,「信沒帶在身上,晚些再給你看。我就告訴你吧,燕雲歌寫信給本侯,是邀請本侯年底一起揮兵北上搶地盤。」
「這麼快?」
燕雲菲很吃驚。
「四妹妹去年才拿下兩郡地盤,到現在還沒有解決兩郡世家盤踞的問題。兩郡需要兵馬震懾,她哪裡來的兵馬北上搶地盤?」
平武侯石溫哈哈一笑,「你也太小看燕雲歌。蕭逸卸任郡守一職,專心致志做郡尉,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專職練兵。
這麼多年下來,誰都弄不清楚他們兩口子到底養了多少兵馬。我替她算了一筆帳,她手頭上少說得有三萬兵馬。這還是保守估計。
兩郡地盤,有個八千一萬兵馬震懾足夠了。剩下的兩萬兵馬,揮師北上,能搶多少地盤是多少。
反正不能讓劉章有喘息之際。
一旦劉章坐穩了皇位,我們豫州以及平陽郡的處境都不妙。所以本侯打算答應她,等到秋收結束後,就揮兵背上搶地盤。」
燕雲菲蹙眉,「糧草軍備夠嗎?」
「所以才要秋收過後發兵,那時候就有了發兵北上的糧草。」
燕雲菲蹙眉,「我還是認為四妹妹太過急切。」
平武侯石溫摸摸頭,「不急不行啊!蕭成文和凌長治這對君臣,從去年開始,大刀闊斧,開始猛乾。
凌長治親自擔任征南大將軍,揮師南下搶地盤,打通道路,促貨物流通。
聽聞,建州城天天熱鬧得很,十天半月就有幾十船的物資,從南邊運送到建州城。
南邊雖說有瘴氣,但也的的確確富庶遼闊。打下地盤好生經驗個五年十年,那可不得了。有人估算,能多養一倍的人口。
朝廷這麼拚命,搶地盤練兵,促進貨物流通。
燕雲歌著急啊!她要是停滯不前,遲早會被蕭成文和凌長治這對君臣秋後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