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月裡,確實是比臘月裡暖和些,可也遠不到時候呢。
沈初柳從太極宮回來,籠著筒袖,人倒是還好,奴婢們都冷的夠嗆。
「今兒十五,都去好好吃些喝些,去年是紫珠紫蕊伺候的,今年留下折梅和寄梅,你們鬥去吧。」沈初柳擺手。
「哎,奴婢們就在後頭,元宵去瑞慶宮裡送六殿下了。」尺素道。
「好,都去吧,這些日子都忙壞了,今兒算是你們把過年和十五一道過了,等元宵回來也不必來我這裡回話了,直接去吧。」沈初柳道。
沈初柳累了,也沒心思再吃什麼。
不過寄梅和折梅一個伺候她卸妝,一個還是去提了吃的來。
「今兒奴婢看您一直都沒什麼胃口的,還是吃點東西。好歹肚子舒服。」這是米酒湯圓。
沈初柳起初是不愛吃這個的,不過大約是過了些年,就漸漸把口味變化了。
如今吃著,倒也還好。
於是聽著她們的,果然吃了一碗。
主僕三人也算舒服,說這話,漸漸到了夜深。
大約是去年實在是太過不安了些,今年這個頭,還算開的好。
天氣漸漸暖和一點的下半月裡,麗昭媛更加不出來了,即將臨產,她很是小心。
先前因為見了血,就很是擔驚受怕了一陣子,如今萬幸孩子是好的,她也算體質好。
到了二月初四的時候,麗昭媛發動了。
她也是個有心思的,硬是沒第一時間叫人,仗著自己第二胎了。所以明明夜半就發動了,愣是熬到了皇帝下朝才通知各處。
沈初柳昨夜睡得遲了,才起來,本以為趕不上請安就找個理由說不去了。
這一來倒是不好不動了。
忙不迭的收拾了自己,也顧不上好好用膳了,隻喝了一碗燕窩粥就算了。
急吼吼的出了門,還沒到鳳藻宮呢,就見有人來傳話說直接去宜春軒了。
宜春軒裡,一切井然有序,麗昭媛已經進了產房。
皇后與皇帝前後腳到,太醫也都候著。
如今看,是一切都順利。
眾人給皇帝皇后請安,就都候著。
除了這年前後陸續病著的謙淑妃之外,全員都來了。
眾人說這話,也不敢太過喧嘩,等到了上午辰時過半,產房終於有了大動靜了。
奴婢們走動也勤快了。
大家又靜心等著,穩婆出來彙報說是一切都好。
到了巳時過半的時候,齊懌修的十一皇子便出生了。
穩婆們出來報喜,說是十一皇子五斤整,母子平安。
齊懌修明顯高興:「好,賞!賞麗昭媛。」
皇后也跟著賞,又賞賜了穩婆,太醫,以及這宜春軒裡的眾人。
眾人羨慕的緊,這可是后宮裡第一個生了兩個皇子的人了。
不管她日後是不是得寵,只要有這兩個皇子傍身,這一輩子也是夠了的。
沈初柳也心想,這麗昭媛是運氣不錯了。
一上午的時間就在這裡消耗過去了。
從宜春軒出來,皇后便直接安排皇帝去了翠雲軒。
要說這嬪妃們住處離這裡更近的不是沒有,不過就是不怎麼受寵的。
要說,皇后的鳳藻宮還更近呢,不過皇后還是安排了皇帝去了沈初柳那。
沈初柳便笑著謝過,跟著皇帝一道回去了。
叫人擺上午膳,沈初柳道:「麗昭媛果然好福氣,身子也好,這十一皇子想必也是極好的孩子。」
齊懌修笑了笑:「愛妃也該努努力。六皇子也大了。」
沈初柳笑著給他倒茶,卻也不接這個話。
很快,午膳就來了,吃過午膳,齊懌修略休整一下就回去了,還有許多事呢。
一個正月裡耽誤下來的功夫少不得要補上。
何況,如今是慈瑞太后孝期,雖然皇帝沒有真的不臨幸嬪妃了,但是也還是少。
多數時候會叫嬪妃去太極宮,而不是各處住著。
送走皇帝,沈初柳叫人打理出來給麗昭媛送的東西,便也就沒什麼事了。
到了快黃昏的時候,元宵從外頭回來:「主子,說是瑩婕妤暈過去了。」
「怎麼了?上午不是還好好的?」沈初柳詫異。
自打三公主沒了,瑩婕妤就身子不大好。她也是懷孕兩次才有了一個公主的人。
雖然這些年有些不像話,可沒了個親生的孩子,怎麼也是個天大的打擊。
「奴才瞧著太醫已經去了,還不知為什麼,不過……奴才聽著那意思,怕不是身孕?」元宵道。
「啊?身孕?」沈初柳詫異:「三公主沒了之後皇上是去過幾次,這也……好吧,三四個月了是吧?」
「是呢,這不是瑩婕妤這些日子身子就一直不好,沒少喝葯嘛,奴才大概其打聽了一嘴,也正是因此,她身子不太對呢。」
這是說她月事錯亂?
「先聽著吧,要真是有了,倒也是個安慰。」沈初柳道。
元宵應了是出去了。
到了晚膳過後,果然傳來消息,瑩婕妤是有孕了,並且已經四個月了。
她本人事先真是不知道。因為喝葯多了,整個人別說是月事了,整體都是了亂的。
又因為這半個多月沒喝葯,也沒請脈,故而就不知道是懷上了。
「奴才這不是去太醫署取您的補藥嘛,又打聽了一嘴,這瑩婕妤這一胎不太好啊。」元宵道。
沈初柳並不是生病吃補藥,而是天冷時候滋補的一些東西,有時候就會全部送去太醫署,然後交給他們處置好了,在拿來用。
元宵借著接回去取東西,主要是為了打聽事的。
「怎麼不好了?」沈初柳扶額,這女人也是真慘。
「說是……本身她身子底子就不大好了,又加上去年動了真傷心。又加上這幾個月從沒斷過葯。如今懷著孩子,竟還有紅……說是氣血雙虧,五臟內阻。本就是要好生調理才能好的。這一懷上孩子,只怕是孩子大人都不大好。」
沈初柳點點頭:「那她這一胎應該保的很難了。」
「皇上和皇后娘娘都賞賜了東西,皇后娘娘也免了她近日的請安。不過奴才聽著太醫的話,意思是能不能保得住都隨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