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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魂人》第六章:鬼遮眼
我在它出現的時候立刻轉身就跑,甚至連回頭都不敢,但是我跑了一陣突然發現無論我往哪個方向跑,最終都會回到醫院的門口,食魈擺的小攤前。

我停了下來,喘著粗氣,看著食魈,食魈正在煮著餛鈍,也不看我,張嘴問道:「小吳,還是老樣子吧。」,然後抬頭,滿目慈祥,語氣祥和,彷彿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但是我幾乎要爆炸的心臟卻在提醒我,眼前的這個老婦是個渾身布滿眼珠的怪物,它是食魈。

我坐在了桌子前,摸了摸桌子,觸感很真實,但是就在前一刻,這張桌子被紫鴛幾乎踢碎,現在竟然完好無損。

「趁熱吃吧。」食魈將一碗餛飩端到我的面前後,坐到了我的對面,盯著我,眼中滿是期待。

我掃了一眼它身後的鍋爐,又想起了裡面煮的東西,頓時臉色煞白。

「我知道我逃不掉,但是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我提起勇氣看向食魈,我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什麼?又是為了什麼?

「好,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食魈的臉色變了變,但是隨後展露出笑容回道。

「這個世界上有鬼嗎?」我看著碗裡正冒著黑氣的餛飩,苦笑著問。

「你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食魈瞥了我一眼道,似乎我這個問題很白癡。

「為什麼我跑的時候總是原地打轉?這餛飩裡的黑氣為什麼我之前看不出來?」我看到食魈的臉上露出不耐,急忙問道。

「比起這個,我更好奇你此時怎麼這麼冷靜?」食魈站了起來,眼神中滿是嘲諷,隨後接著道,「你還想拖延時間?等那個小丫頭過來救你?那你覺得我為何之前不直接出手,反而要讓你跑了那麼長時間,因為我有的是時間!桀桀桀桀!」食魈面若瘋癲,狂笑不止。

我的心頓時一沉,面色煞白,我以為自己可以耍點小聰明拖延一點時間,但是沒想到竟然是無用功,它根本就不在意。

「不過,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作為我陰煞珠凝練成功的獎勵好了。」食魈再次坐下,看著我臉上露出滿足地神色道。

「這些都是假的,障眼法,鬼遮眼,幻術怎麼稱呼都行,你之前已經看到我的本體,那麼我就告訴你,我身上的一個眼珠便可以幻化出一個這樣的場景,你以為那個小姑娘已經離開了?桀桀!」食魈陰森森地笑了起來。

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全身已經被冷汗給浸透了,情況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糟糕,沒想到紫鴛竟然也中了「鬼打牆」,而且看食魈的表情,紫鴛一時怕是出不來了。

我不自覺的拿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然後再次開口,「葬魂人是什麼?他們背著的棺材又是什麼?」

「葬魂?」食魈臉上的張狂之色頓時消散,取代的則是一抹凝重,它頓了頓道:「葬魂的來歷神秘,但是聽那些老怪物講,葬魂本是道士一脈,但是在三百年前不知道什麼原因被驅逐,他們和道士不同,道士修習道法,煉製法器,他們則是不修道法,不練法器,隻煉身體,吞魂煉魄,常年背著棺木,關於葬魂我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他們背著的棺材內非凶即煞,棺木一旦打開便是一場浩劫。」

「陰煞珠是什麼?」我見它目露沉思,急忙問。

「陰煞珠是每一個陰物凝練自己身體內的陰氣,陰氣的凝練達到一定程度便會形成陰煞珠,而一旦擁有了陰煞珠便能更快的吸收陰氣,化鬼為煞,化煞為凶。」食魈雙目中露出濃濃地貪婪之色和深深地嚮往。

「天魂和地魂不同,為何煞和凶能夠轉化?難不成天魂和地魂也能轉化?」我一愣當即開口,這和老頭講的有些出入。

食魈聽到我發問,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深深地掃了我一眼,但隨後輕輕搖搖頭解釋道:「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但是大不相同。」

食魈說完卻是沒有繼續,反而將手中的餛飩推到我的面前,「涼了,吃吧。」

我看著碗裡冒著黑氣的餛飩,心中升起一絲疑惑,隨後看著食魈道:「你說我吃。」

食魈臉上露出一絲古怪,但是隨後卻是開口繼續道:「人有三六九等,陰物也一樣,陰,鬼,煞,凶,修羅,這個可以看做我們陰物的等階排序。」食魈說完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吃餛飩。

我沒有開口,直接拿起筷子夾了一個塞到嘴裡,嚼也沒嚼,直接吞下,吞下之後,胃裡竟然舒服了很多,反胃的感覺也隨之淡化,我看著餛飩,一語不發。

「在這些等階的陰物中自然也有例外,像地煞,天凶,血鬼這些都不像我們靠吞噬陰氣進化,它們形成自人的天魂,地魂還有命魂,天魂吞食魂魄,地煞吞噬陰物,血鬼吞噬血肉,和我們大不相同,至於魂魄的轉換這是不可能的,不過魂魄之間倒是可以互相吞噬,藉此壯大。」

我又吞下幾個餛飩,我分不清是這餛飩的原因還是自己實在太餓,吃了一個後,便像止不住般,但是這餛飩裡正冒著的黑氣讓我清醒了幾分,停了下來,這餛飩有問題!

我卻是不敢再吃,這時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老頭用水缸煮我的畫面,難道不是因為我被那個黑色嬰兒咬了一口,而是這餛飩,我目露沉思。

「除了這餛飩,這一切都是假的吧?」此時我的心中已然明悟,冷笑道。

「什麼假的?」食魈的面色大變,由之前的奇異變成了震驚。

「嘔!」我用手在自己的喉部摳了摳,吐了幾口,頓時就把吃的餛飩全部吐了出來。

「你找死!」食魈的聲音都止不住的顫抖起來,顯然已然憤怒到了極點。

「那我倒想看看,你怎麼殺我!」我擦了擦嘴,然後一把將身前的餛飩掃飛,怒聲道,此時的我也有了火氣。

「死!」食魈怒喝一聲,全身開始劇烈的蠕動起來,一個個小包從它的身上長出,它的身形驀然拔高,竟有兩人多高,全身也開始膨脹,黑色的液體從它的全身流下,惡臭無比,腥氣撲鼻。

我冷冷地看著食魈的變化,和紫鴛戰鬥的時候有些不同,但是更加加深了我的猜測,眼前的食魈全身開始潰爛,從它的身上潰爛的膿包裡長出了一條條長長的舌頭,這些舌頭通體漆黑,上面沾滿了粘稠的黑色粘液,看起來端的是噁心無比。

「死來!」食魈怒吼一聲,向著我撲來,速度奇快無比,一眨眼已經到了我的身前。

我目露平靜,盯著它道:「沒用的,我已經看透了。」

食魈伸過來想要將我撕碎的雙臂徑直從我的身上穿過,然後發出一聲怒吼,「不可能!你怎麼能看出來!」

我咧嘴笑了起來,「我當然看不出,但不代表有人看不出,想必紫鴛已經找到了你的本體,你現在自身難保了。」

食魈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眼神中驚疑不定,同時眼中露出絲絲遲疑。

「本來我也有點不信,不過你一直逼我吃這些餛飩我就知道了,除了這餛飩,你是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我看了看灑落了滿地的餛鈍,然後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輕輕搖頭道。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你只是個普通人!你怎麼能夠看出來!」食魈憤怒地吼道。

「我是一個普通人,但不代表我是一個傻子。」我看著歇斯底裡的食魈緩緩開口,「你之前說陰煞珠只差一魂便圓滿了,別說你,要是我,都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先讓陰煞珠圓滿,怎麼會白白浪費時間,這是其一。」

「其二,這環境雖然真實,但是卻少了很多東西,川流不息的車輛,熙熙攘攘的人群,蟬鳴蟲叫,當然最主要的就是聲音,這裡太安靜了。」我頓了頓道。

「你除了這餛飩沒有其他手段,全身的眼珠也好,舌頭也好,都是假的,你殺不了我,所以我假裝配合你,當然也是為了知道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所以遲遲沒有拆穿你,這是其三。」我看著食魈的臉色由憤怒變得蒼白,嘴角露出冷笑,繼續道:「其四,你倒是猜對了,之前我是在拖延時間,不過不是為了等人來救我,而是等人去找到你的本體。」

「不!」食魈突然慘叫一聲,身體扭曲起來,然後消散,隨之消散的是我眼前的一切。

「滴!滴!」車鳴聲響起,各種嘈雜的聲音也隨後響起,不斷鑽入我的耳朵,看著眼前的一切,我的心中驀然生出一種親切感。

「抓到了。」紫鴛的聲音自我身後響起,我轉過身,就看到她的手中抓著一隻黑色的猴子,這猴子只有人的一隻手大小,看到我目露凶光不斷的掙扎。

「這就是食魈?」我看著眼前的黑色猴子,有些啞然。

「沒嚇到你吧,這東西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極其擅長逃跑,讓你當誘餌分散它的注意力,倒是難為你了。」紫鴛看著我,眼中露出一絲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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