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道並不算大的聲音響起，我一拳穿進了他的心口，轟碎了他的心臟！

他眼睛緊緊的盯著我，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但是，他沒機會了，最後關頭，他都沒能自爆靈魂！連給我造成傷害都沒做到，更別說同歸於盡。

殺死黑天，我的內心並沒有太大的波動，我忙走向一旁的石瀚，想看看他到底傷得怎麼樣。

「石族長？」

石瀚的狀態比我想象得要好一些，可是，卻也奄奄一息，我察覺到他的生命氣息在流逝，這讓我皺起了眉頭，石瀚顯然活不成了。

「黑天.......死......死了麽？」

石瀚已經是半昏迷狀態，剛才我滅殺黑天，他並未看到。

「死了，被我打死了。」我點點頭，還將不遠處黑天的屍體指給他看。

入神境五重的超級強者，天魔族十大元帥之一，死後也不過是一句毫無生氣的殘屍。

看到黑天的屍體，石瀚笑起來。

「好.....好......好......黑天終於死了，我妻子的仇報了！」他虛弱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很是欣慰的樣子。

「雖然不是我親手所殺，但他終究還是死在我眼前，在我死之前能見到這樣一幕，我死而無憾！謝謝，謝謝你！」

石瀚說著，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要給我道謝。

「石族長，千萬別，該說謝謝的是我，要不是你及時趕到，只怕現在我已經死了。」

我忙按住石瀚，阻止他道謝，雖然他來救我大部分原因是因為石芊芊，但這並不妨礙我心裡對他的感激。

他如果不來，我就會死，畢竟，這是事實。

「當年芊芊母親的死，我已經對不起她，對此，她很恨我，我讓她失去了母親，不能再讓她失去她喜歡的人，否則，她會恨我一輩子的！」

石瀚看著我道。

他說這番話時雖然笑著，但是我能看到他眼中的落寞，恐怕，在來之前，石芊芊應該說了一些讓他傷心的話。

不過，這是人家兩父女的事，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叫吳平安？」石瀚突然抓住我的手。

「是。」我忙點頭。

「我現在傷成這樣，黑天臨死時也磨滅了我的靈魂本源，我活不了了。」他搖了搖頭，嘆口氣道。

我沒說話，他說得是事實，但是，我知道，這不是他想說的重點，重點應該在後面。

「我和芊芊都是人族，你知道麽？」果然，石瀚一開口就將自己的真實身份說了出來。

不過早有猜測的我並不是很詫異。

「我知道。」我點頭。

「你竟然知道？」他詫異的看著我。

我當即將我和孟非凡之前的所有猜測說了出來，同時，還說出我們的計劃。

石瀚聽了，先是一驚，不過隨即又笑起來。

「原來你們已經知道這麼多事情，看來，倒是能省下我不少力氣。」

「石族長，你給我講講當年發生的事吧。」

看到他還有力氣，我說道，對當年的事情，我很好奇。

他點點頭，並沒有拒絕，當即便開始講述起一百年前發生的事。

「當初，人族因為決策層方面出了問題，我們在和魔族的戰鬥中全線潰敗，數百萬大軍，短短幾天，便死傷殆盡！

我父親是祖聖堂的長老，同時也是虛空神艦的統領之一，人族戰敗，很多長老統領都被殺，最後只剩下我父親一人。

靠著虛空神艦，我父親竭力拚殺，想帶領手下十餘萬人殺出重圍，返回生死域。

可是不料在突圍的途中，虛空神艦被魔族的至尊神器裂宇龍錘打破，能量流失殆盡，我父親也因此身受重傷，陷入生死兩難的境地。

我們拚死抵抗了數日，最終父親知道再也無力回天，為了保下那十餘萬將士，他讓我提著他的腦袋投降天魔族。

他的這個提議讓我震驚。

但是他根本沒有給我拒絕的機會，便拔劍自刎。

父親死後，我悲痛欲絕，想要和天魔族決一死戰，可是在諸將的阻攔下，我終究還是聽從了他臨死前的指示，拿著他的人頭向天魔族投降了。」

石瀚訴說著當年的事情，語氣雖然平靜，但是從他所講述的事情中，卻不難想象當時的場面，戰爭，從來都是殘忍的。

「那個時候包圍我們的，正是黑天，那時他還不是元帥，得到我父親的人頭，他接受了我的投降，也正是憑藉這個功勞，他當上了元帥！

不過，黑天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他隱瞞了虛空神艦還存在的事情，上報天魔殿，說虛空神艦已經損毀，私下裡，他卻在讓人修復，意圖起兵謀反！」

石瀚講述著當初的事情，我心頭很有一番感觸，同時，在聽完石長老所做的那些事情後，心中也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為了讓他的部下十幾萬人活下來，一代強者，站在人族權力中心的大人物，甘願拔劍自刎。

這樣的壯舉，試問有幾個人能做到？

虧我先前還揣測他是不是背叛了人族，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愧疚的想到。

「虛空神艦是人族至寶，可同時容納數十萬人，其能量之強，足可抵禦百萬軍隊，父親讓我投降，除了想保下十餘萬部眾之外，也是想保下虛空神艦。

因為，我們歸降之後，虛空神艦必然會落入魔族高層手中，虛空神艦被裂宇龍錘打破一角，力量流失，需要耗費極大地工夫修復。

因為當初打造虛空神艦的乃是人族先賢，修復的手段只有人族修士才知道，天魔族就算得到，也根本修復不了，不能使用，屆時，人族只需要花費一些代價便能換回虛空神艦。

可是誰曾想，那時還是一個小小將軍的黑天竟然敢吞沒虛空神艦，魔族和人族的高層都以為虛空神艦真的損毀，並沒有進行交換。

而我雖然知道真相，但是，我們所有人的性命都控制在黑天手中，我根本不敢外傳，就這樣，黑天將虛空神艦藏了一百多年！」

石瀚說的情況和我猜測的差不多，黑天真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

當年的事情，重重迷惑，在石瀚的一番解釋下，都逐漸明了。

只是我還有一事不明，石瀚歸順黑天一百多年，難道在這一百多年裡，他都沒想過逃走？

畢竟，虛空神艦雖然被黑天藏著，但他是知情人之一，一定知道藏在什麼地方，同時，他身上還有鑰匙，要啟動虛空神艦逃走，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略一沉吟，我還是將這個疑惑說出來。

石瀚一番解釋，令我恍然的同時，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石瀚不是沒想過逃跑，只是每一次這個念頭剛一起來就被否決了，原因無他，因為虛空神艦當初受到的損傷，直至今日也沒修復！

損傷沒修復就根本無法使用。

這不是一個好消息，我還想著靠虛空神艦把在天魔族的人族百姓送走，可是現在知道虛空神艦竟然不能用，看來這個夢要破滅了。

「雖然虛空神艦還沒修復完全，但是經過一百多年的努力，也快要修得差不多，你想帶著人族百姓離開，也不是不可能的。」

也許是見我神情沮喪，石瀚說道。

同時，他還將虛空神艦的鑰匙告訴了我，在石芊芊身上。

聽到這話，我頓時大喜過望！

「真的？」

我看著石瀚，只見他鄭重的點頭。

「你能想著帶人族百姓離開，實在是難得，我人族之中，有你這樣的後輩，振興有望。」石瀚讚許的看著我。

「石族長過譽了。」我笑了笑，頭一次被人這麼誇，有些靦腆。

「咳咳.........」

石瀚話音落下，突然咳出一口血來，嚇了我一跳，我這才記起，他快不行了。

咳出一口血之後，他的狀態，更加虛弱。

「石族長............」

沒等我說話，石瀚再次抓住我的手：「吳小兄弟，我快死了，臨死之前，我想求你答應我兩件事情！」

他緊緊的盯著我，眼神中根本沒給我拒絕的餘地。

「石族長，你說吧，要我答應你什麼，但凡我能做到的，絕不推辭！」我重重的點頭看著他。

不管怎麼說，石瀚救了我的命，況且，此時此刻，也只有我在他面前，他除了求我，還能求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