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進洞去吧。」
看到朵兒本來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白,我擔心她又像上次那樣嚇得神魂不穩,說道。
可是她卻緊緊的抓著我:「不......我才不進去!」
看到她這麼堅定要跟我站在外面,我心中有些感動,可是接著她的話卻讓我大跌眼鏡:「洞裡面黑乎乎的,我害怕。」
我頓時知道自己想太多,不由翻了個白眼。
這個時候,沖在前頭的那些野獸已經撞到何志輝的陣法上,只聽轟隆隆的雷聲接連不斷的響起,在閃電的攻擊下,很多野獸直接被炸得粉碎。
但是野獸的數量實在太大,饒是陣法的威力已經很強,依舊盪起陣陣波紋。
我心裡咯噔一聲,一般情況下陣法是不會出現這種波紋的,一旦出現,說明攻擊已經超過了陣法的極限。
短時間還可以抵擋,可是時間一長,斷然抵擋不了的。
我看著後面黑壓壓的一片,也不知道有多少野獸,恐怕這方圓幾十裡的野獸們都集中在這裡了,看它們倉皇的樣子似乎不是有意來攻擊這陣法,好像是被什麼東西趕過來,不小心撞在這上面。
是什麼東西能讓這些野獸和蛇蟲鼠蟻感到害怕?我實在想不明白。
不停的有野獸撲過來,我能感受到陣法的能量似乎越來越弱,因為震蕩的波紋越來越強。
之前我曾經無數次想打破這個陣法,但是現在,我只希望它永遠也不要破。
看著鋪天蓋地瘋狂湧來的野獸,我沒把握在陣法被衝破的時候快速逃離出去,要是被這些野獸踩死,那我死得也太憋屈了。
老天似乎不想讓我死,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時候,我看到何志輝回來了,現在外面那麼多野獸,他自然是進不來的,但是他好像也沒想進來。
何志輝在外面驅趕野獸,用了一套我看不明白的法子。
也許是那些野獸對這個陣法本來就沒攻擊目的的緣故,只是在逃亡過程中不小心撞上來,被何志輝這麼一驅趕,全都從兩邊分散開來,沒有再朝中間衝撞。
危機驟然解除,我大鬆一口氣。
何志輝神色嚴峻,走進陣法。
「外面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野獸蛇蟲的?」
看到何志輝回來,我滿腹的疑問,趕忙上前問道。
何志輝沒回答我的話,而是瞥了眼我懷中的朵兒,我這才意識到事情多麼嚴重,何志輝是禁止朵兒出來的,可是她現在不但出來了,還被我抱著。
何志輝要是發起火來.......
想到這裡我頓時打了個激靈,趕忙將朵兒遞過去:「給........你.......妹妹........」
朵兒先前被嚇得不輕,現在還驚魂未定心有餘悸的樣子,怯怯的看何志輝一眼:「哥.......」
「你先進去。」
讓我意外的是,何志輝並沒有發火,只是擺了擺手,讓朵兒進洞去。
聽了他的話,朵兒化為一道黃光,鑽進了洞中。
我以為何志輝故意讓朵兒進洞是有什麼重要的話和我說,可是朵兒進去之後,他一句話都沒說。
「你出去了這麼久,到底看到什麼?剛才那是什麼情況?」我追問道。
何志輝每次出去從來不告訴我外面發生的事情,這次也不例外,只是淡淡的看我一眼,便走到一邊看我書寫的術法。
相處六天,我已經清楚他的性子,知道再怎麼問他也不會說的,強迫他說我又沒那個膽量,只能站在一旁走來走去的乾著急。
「今晚上,把剩下的幾篇全部寫好給我,務必!」
何志輝鄭重其事的說完,走進洞中。
夜晚,我坐在石台上,看著繁星點點的夜空,想到今天上午的事情,還有些後怕,更多的當然還是疑惑。
術法已經全部寫完,包括威力最強的紫火神雷,九天神雷,和誅仙神雷我也全部寫給何志輝。
他現在得了術法,正在山洞中修鍊。
不得不說,何志輝是我所見過,修鍊術法最快的人,道家術法,我基本上寫一套,他當天就能學會。
要學習術法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非常的難,首先要又足夠的悟性,其次是資質,當然,最不可缺少的還是強大的魂力。
二十四術法中,排在前八的雷法,以我的魂力,根本施展不出來,勉強能施展靠後的兩種,每次施展,也是消耗巨大。
何志輝比起我來可要強得多,我親眼看到他今天在修鍊的時候打出了紫火神雷,雖然只是一會兒,但是也足以看出他的魂力之強。
想當初在和太一祖師戰鬥的時候,我可是集合了唐瑩玉,何足道,還有丁皓這些人的共同力量,才勉強打出來的。
何志輝的悟性和天資絕對是我生平見過最高的人,至於魂力,也許不是最高,但也比我強多了。
我不知道何志輝在龍虎山是什麼樣的地位,隻覺得,他有這樣高的悟性和天資,還有魂力,做道門掌教都綽綽有餘。
想到這裡,我又不由猜想,何志輝辛苦把我抓來,讓我寫給他術法,不會真是想爭奪道門掌教的位置吧?
如果張瑤順利把牛皮紙帶給她爺爺,那麼現在道門的掌教應該是她爺爺才對,萬一何志輝去找張瑤的爺爺單挑,使出這些招數,讓人知道是我寫給他的。
我該怎麼面對張瑤呢?
想到這裡,我不免有些心虛起來。
我一直在山洞外面焦急的等待,等何志輝修鍊完畢,出來履行諾言,放我離開。
可是等了很久,何志輝也沒有出來,直至半夜,才從裡面緩步走出。
「怎麼樣?練成了麽?」看到他出來,我趕忙上前問道。
「怎麼,等得著急?」他看我一眼。
我撇撇嘴:「你說過我什麼時候幫你寫完你就什麼時候放我出去,不能說話不算數。」
我生怕他反悔,要是把我扣在這裡那就麻煩了,如果還想殺我滅口,那我豈不更慘。
「放心吧,說了放你走就一定會放你走的,但是,你要走也不用急在這一時。」
他淡淡的說道。
「還不急?我都等了六天,我要做的事情在六天前就應該完成,可是到現在我也沒去做,我都快急死了!」
我沒好氣的說道。
何志輝只是淡淡笑道:「我知道你著急什麼,道門已經重新被鈞天統一,現在掌教是玉虛子。」
聽了這話,我神色一動,玉虛子就是張瑤的爺爺,張瑤的爺爺果真將其他幾天都給壓了下來。
何志輝沒道理說謊騙我,他的話應該是真的,看來我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得知這樣一個好消息,我臉上也不由露出笑容,倒沒先前那麼著急了。
「今天的獸潮是怎麼回事?」我見何志輝的心情似乎不錯,問道。
「這個等你出去自然知道,你過來,陪我喝點酒。」
何志輝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讓我過去陪他喝酒,我心中大感驚詫,卻還是走了過去,也許是臨別為我踐行吧。
何志輝從山洞中拿出一個酒罈子,上面布滿灰塵,一看就知道有好些年頭了。
酒罈子一開,頓時酒香四溢,哪怕是我這個不喝酒的人,聞到這酒香,也不免有些迷醉,深吸兩口氣,咽了咽口水。
「你倒是捨得啊,這酒價值恐怕不低吧。」我詫異的看著何志輝,他已經為我倒滿一大碗酒。
「要說價值,這酒在我心裡那是多少錢都買不到的,此酒名為女兒紅,乃是我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埋在地下的。」
聽了他的話,我不由一驚,這酒竟然是何志輝父親親自釀造埋藏的!這價值當真不低啊,至少在何志輝這個做兒子的心裡,這酒是很珍貴的。
何志輝竟然拿出這麼好的酒給我喝,著實讓我納悶兒得很,我什麼時候在他心裡地位這麼高了?
難道是他想起之前對我的大罵覺得心裡過意不去,見我要走,這才拿出這等好酒給我賠罪?
我細細一想,覺得很有可能是這樣,不過我又想起來,何志輝說這酒叫女兒紅,據說古代但凡有人家生了女兒,那家人就會專門釀一壇酒埋起來,等到女兒嫁人的時候才拿出來喝。
這就是女兒紅的由來。
這酒是何志輝父親埋起來的,我想,難不成這罈子女兒紅乃是何志輝父親曾經為何晴雨準備的?
何晴雨死去四十多年,這罈子酒,少說也是四十多年了。
我越想越覺得有些奇怪,何晴雨父親為她釀的女兒紅,竟然被何志輝這個當哥哥的拿出來喝了,實在不應該,難道是因為何晴雨已經去世的緣故,所以才不用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