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晚上，年味十足，家家戶戶熱熱鬧鬧，燈火通明準備過除夕。

海棠別墅裡，凌心蕊和凌越在沙發上看電視，顧安心在餐桌上和保姆一起準備年夜飯。

「爸，你嘗嘗這個山竹，好甜！」凌心蕊剝了一半遞給凌越。

凌越嫌棄地搖頭，「我不吃甜的，給你媽吃。」

凌心蕊不依，「你就嘗一口嘛！就一口！」愣是要塞給他。

凌越一臉嫌棄地拎著她的胳臂，「這跟大蒜瓣一樣的東西……你自己吃！」

凌心蕊噗嗤一聲笑了，「爸，你這形容真貼切！今天非吃不可！」說著，一顆「大蒜瓣」已經扔進了凌越嘴裏。

凌越苦不堪言，抿著嘴巴揪了揪凌心蕊的辮子，又捨不得打。

一旁的顧安心看著抿唇偷笑。

凌心蕊又要給凌越塞第二顆，凌越連忙轉移她的注意力，「都塊七點了，你去看看你哥來了沒有？」

聽到凌越這麼說，顧安心也跟著著急，「是啊，這大年夜的，就能忙成這樣！我昨天叫他回來，結果愣是拖到現在！我看他是不想要這個家了！」

「媽，誰不想要這個家啊？」顧安心的話音剛落，外面便響起了凌一的聲音，帶著一貫的調侃。

全家人都往門邊看，只見凌一左手拎著一隻醬鴨，右手拉著一個姑娘。

姑娘！全家人都用一種震驚的表情看著這個姑娘。

女孩穿著厚厚的羽絨服，但即使是羽絨服，也穿的有小家碧玉的情調，嬌小漂亮的臉蛋上，滿是嬌羞。

顧安心驚得手裏的杓子都差點沒拿住。

她連忙扔了手裏的東西，擦了擦手，走過去，「凌一……你，你之前沒跟我說啊……」臉上又是驚喜又是震驚。

「嫂子？」沙發上的凌心蕊蹦起來，「哥，是我嫂子嗎！」

被凌心蕊這麼一喊，那女孩更加害羞了，整張臉都紅了，「叔叔好，阿姨好，妹妹好。」

聲音也是軟軟甜甜的，帶著江南女孩特有的軟糯。

「瞎起什麼哄。」凌一把手裏的醬鴨扔過來給凌心蕊，「你喜歡吃的。哦對了，我介紹一下，這是我愛人，周小青。」

這話音剛落，全家人的眼睛再次瞪圓了，除了凌越之外。

顧安心下巴都快掉了，但也不好在兒媳婦面前表現出來，「你什麼時候結的婚啊！」

凌一抓著周小青的手，揚了揚下巴，「就昨天。」

顧安心感覺自己要被驚喜沖昏了腦袋，這好幾年都在張羅凌一的終身大事，時不時地想催他回來相親，但他一直拒絕，原來是有原因的！

「你結婚怎麼都不跟我說？」顧安心吐了口氣，「而且你把人家帶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們家裏都沒任何準備！」

說完顧安心連忙接過周小青手裏的包包，「來放下，累了吧？餓了吧，過來，先喝碗湯暖暖胃！」

顧安心無比殷勤，拉著周小青便過去坐。

凌一進門開始便沒撒開過周小青的手，坐下之後又給周小青拿餐具，一邊道：「媽，你有什麼想問的，直接問我，青兒她臉皮薄，第一次來家裏你被嘮嘮叨叨的。」

顧安心看了一眼周小青，確實臉皮薄，臉上現在還紅著，十分溫婉小巧。

原來凌一喜歡這種啊，顧安心恍然大悟。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顧安心問凌一。

凌一嘿嘿一笑，「早就認識了，我倆一塊進的航天局。」

「可以啊你小子！」顧安心拍了凌一一把，「瞞了我這麼久！」

「哪跟哪啊，我上個月才捅穿窗戶紙的！」凌一道。

「那你這速度夠快的啊，上個月表白昨天就領證了？」顧安心再次被驚得一臉呆愣。

這速度……跟他爹真有的一拚！

「哎呦！」凌心蕊看著小嫂子，晃了晃身邊凌越的胳膊，「爸！你怎麼不驚訝啊？哥突然給我帶來個嫂子！」

凌越仍舊一臉平常，「有什麼好驚訝的，都30歲的人了，帶回來老婆不是很正常嗎。」

凌心蕊：「可哥速度快！」

凌越：「我當年比他還快！」

顧安心「嘖」了一聲，「你們父女倆嘀咕什麼呢？快過來坐啊，人家孩子都餓了！」

凌越這才摸了摸鼻子，淡定地站起來過去坐下。

一家人坐下之後，顧安心拿來一壺青梅酒，「這個酒挺好喝的，清香不辣，凌一你之前喝過不是一直想喝麽，這次我買了一箱，反正明天沒什麼事，今晚高興你陪你爸多喝點。」

凌一雀躍起來，奪過顧安心手裏的酒，「好啊！」

說著，凌一便給凌越倒滿了，然後給顧安心也倒了半杯，給凌心蕊倒了半杯。

到了周小青這兒，凌一放下青梅酒，換了果粒橙給她倒上。

「喂！哥你這樣不行啊，區別對待！」凌心蕊看到了大聲嚷嚷。

顧安心笑，「你讓小青嘗一嘗這酒啊，不難喝的，度數也不是很高。」

周小青悄悄地低下了頭，「阿姨，我……」

顧安心：「還叫阿姨呢？」

周小青看了看凌一，立馬改口，「媽，我有……」

「媽，她懷孕了。」凌一搶過周小青的話，直接道。

「啊？」「啊？」顧安心和凌心蕊同時啊了一聲。

這回就連凌越都震驚地看著他。

顧安心：「原來你說的捅破窗戶紙是這意思啊！」

凌一一臉戲謔地撓了撓鼻子，笑得肩膀發顫，反問：「那不然呢？」

「哈哈哈！」凌心蕊沒忍住大笑，對凌越道：「爸！現在呢？你也比哥快嗎？」

凌越斜了凌心蕊一眼，他沒凌一這麼快，真正意義上顧安心懷孕還是在結婚三年後……

顧安心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眨了眨眼睛，「你們在比什麼快？」

凌越趕緊轉移這話題，給顧安心夾了一塊茄子，「你這茄子放鹹了。」

「是嗎？我嘗嘗……」

五個人其樂融融，屋外寒雪飄飛，屋內暖氣洋洋。

吃到一半，凌越的手機響了，手機放在客廳裡茶幾上，凌越讓凌心蕊去幫他拿。

凌心蕊拿到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蕭一山，她愣了一下。

凌越：「誰的電話？」

凌心蕊：「哦……是蕭叔叔。」

凌越和顧安心也愣了一下。

凌一連忙給旁邊的周小青解釋，「這個蕭叔叔是咱爸的老朋友，現在在國外，比我爸小一歲，後來娶了個洋媳婦。」

周小青點了點頭，那邊凌心蕊已經接通了電話。

這是一通視頻電話，凌心蕊接通之後，她立馬看到了蕭一山的臉，還有蕭一山旁邊的洋媳婦。

「心蕊啊！」蕭一山看到凌心蕊有點驚喜，「最近好嗎？」

「好啊！」凌心蕊笑得燦爛，「蕭叔叔，你怎麼也在吃年夜飯啊？法國不是不過年的嗎？」

「你說的什麼話，我好歹也是中國人！」蕭一山哼了一聲，「再遠，我們除夕這頓飯我還是想吃的。」

「嘻嘻。」凌心蕊笑，「嬸嬸好漂亮。」

「就你嘴甜，等會兒給你打壓歲錢！今天給你個大包！」

「真的！」凌心蕊雀躍，「祝蕭叔叔新年快樂！萬事如意！事事順心！天天發財！」

蕭一山被凌心蕊哄的很高興，高興地眼角都晶瑩了，他狀若無意地摸了摸眼角，「好，新年快樂，把電話給你爸吧。」

凌心蕊把手機交給了凌越。

凌越拿著手機去了別的地方接。

二十分鐘後，凌越才回來，拍了拍顧安心的肩膀，說：「挺好的，都挺好的。」

顧安心點了點頭，拿起杯子跟凌越碰了一下，「三哥，我們乾一杯吧，我今天挺想喝酒的。」

吃完年夜飯，小輩們在家裏守歲，凌越帶著顧安心說要出去一趟。

凌心蕊、凌一和周小青也沒攔著，這幾年過年，每次他們都要出去一趟，隻當他們是去開小灶呢，早已經習慣了。

凌越沒帶司機，開著車帶著顧安心來到墓地。

大過年的，外面到處都很熱鬧，唯獨這裏，一片冷清寂靜。

他們每年都來這兒，但是從來不下車，只是看著那個方向，默默地待一會兒。

他們不知道以什麼身份過去，也不知道要對她說什麼，以前從未盡過的責任，以後也不可能有機會再盡了。

只能這樣默默的懷念。

希望她在另一個世界，一切安好。

（全文完）

#####作者寫在結尾的話：李小寄的死我自己寫的時候哭過不止一次，她是一出場就註定要走的人。因為她隻敢恨，不敢愛。

謝謝大家陪我講完整個故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