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子掛滿天，又落下。

太陽升起，又落下。

蘇辰不知過了多久。

醒來，被鞭打。

睡著，被潑水。

蘇辰虛弱的低頭瞧著，身上幾乎沒半點好皮膚。

哢噠，房門打開，一人走進來。

「南護法大人。」

南護法瞧了眼蘇辰，鮮血淋淋。

南護法對著那人揮了揮手，那人便離去。

他上前來，低頭看著蘇辰：「教主真狠心。」

「南護法，告訴我……」

蘇辰咳嗽了下，聲音虛弱，微不可聽。

南護法湊近，才隱約聽到蘇辰說辭。

「告訴我，這些年，咳咳，陸昭，他，咳咳，經歷過什麼。」

南護法直起身子，恨鐵不成鋼：「你都自身難保了，還關心這些！！」

蘇辰微微搖頭：「他是三師弟，是陸昭，我不關心他，誰還會關心他？」

此言此語，觸動南護法。

他直直盯著蘇辰，久久不語。

蘇辰實在撐不住，又昏死過去。

等再有意識時，隻感覺四周搖搖晃晃，還有馬蹄聲。

蘇辰睜開眼，馬車鈴兒叮叮作響。

「公子，醒了？」

馬車夫掀開簾子，探頭進來。

蘇辰瞧著他，是個生面孔。

他咳嗽了聲，艱難道：「此去，咳咳，何處？」

「公子受傷，先歇著，前方山頭就到了。」

蘇辰動動手指，抬不起來。

他隻得悻悻然繼續躺著。

馬車依然搖搖晃晃，木板依然吱呀吱呀。

累。

好累。

蘇辰昏昏沉沉，又睡了。

鼻端縈繞著清香，很舒服。

剛有意識，就止不住的嘶了聲。

疼，真疼。

蘇辰睜開眼皮，掃了眼四周。

陌生的地方。

他艱難坐起來，卻牽扯住傷口。

疼。

好疼。

蘇辰擰起眉頭。

深呼吸，又深呼吸。

休息了會，蘇辰便再次起身，下床。

腳剛踏上地面，鑽心的疼陡然升騰而起。

蘇辰悶哼一聲，吐出一口血。

「剛敷過葯，別太勉強。」

一人上前來，正是南護法。

蘇辰驚愕的瞧著他：「怎麼回事？」

「我冒著生命危險，將你帶出來，倘或被教主知道，怕是我要受罰。」

蘇辰咳嗽下，又吐了口血。

殷紅殷紅的血，觸目驚心。

南護法扶著他躺下，又將染血的繃帶拆開。

如今的蘇辰，被纏成了木乃伊。

蘇辰自嘲一笑：「為什麼救我？」

「就當我心血來潮。」

蘇辰轉頭瞧著他：「這不是你的作風。」

「本護法就喜歡心血來潮。」

南護法手牽扯到蘇辰傷口，蘇辰悶哼一聲。

「你本是仙門中人，自然該待在仙門，為何要出來？」

蘇辰抬頭瞧著上方屋頂：「陸昭，是我三師弟，我本該護著他。」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真傻。」

「我也覺得。」

蘇辰說完，便笑了，笑著笑著，又咳了血。

南護法沒好氣瞧著他：「想要活命，就忍著。」

蘇辰嘆息：「忍不住。」

「忍不住也得忍。」

「陸昭，他，在受苦。」

南護法愣了下，旋即沒好氣道：「他是教主，誰能給他壞處？」

蘇辰眸光有點渙散，似是自言自語：「這片大陸的人。」

南護法皺眉：「沒聽懂。」

蘇辰頭一歪，閉了眼。

南護法大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