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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骷髏幻戲圖》74|夢(二十)
林半夏一直以為自己入夢的那一刻,是在和宋輕羅進入基地之後。但現在仔細想來,他們應該在火車上就已經被夢境感染了,那一聲驚雷之後的連綿雨聲便是他們入夢的信號。

崔高煜對林半夏說過的「你分不清」沒有錯,如果沒有小花的存在,林半夏的確是不可能分清現實和夢境。他會以為自己已經出來了,天真的在第一層夢境繼續生活,直到某天,夢境突然露出真面目——想來無論誰,都無法接受自己還在夢裡的事實。

小花是夢海裡的「錨」,穩住了林半夏和宋輕羅的坐標,讓他們免於陷入永無止境的懷疑。

這一覺是林半夏睡過的最漫長的一覺,可現在看看時間,也才過了五個小時而已,仔細想想,當年持續了那麼多天的大雨裡,不知崔高煜到底經歷了怎樣的折磨才最終選擇妥協。

想起了崔高煜,林半夏忍不住看向宋輕羅,問他崔高煜現在怎麼樣了?

宋輕羅垂著眼眸,低聲道:「我先打個電話。」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然而電話雖然通了,卻沒有人接聽,宋輕羅又打了四五次,依舊沒有人接起來,最終他選擇放棄,重新撥了另一個電話。

「喂。」李穌疲憊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他的聲音沙啞,聽起來沒什麼精神。

宋輕羅問:「白路澤那邊的人呢?」

李穌道:「……我是真醒了嗎?」

宋輕羅說:「醒了。」

李穌沒吭聲。

宋輕羅知道這是夢境之後的後遺症,每個人都很難拜託,只能看自己努力從這種情緒裡脫離出來。李穌很久沒有說話,久到林半夏都快以為他又睡著了,才聽到那頭傳來了如同呢喃般的一聲低語,他說:「李鄴沒有死?」

宋輕羅平淡道:「應該沒有。」

李穌道:「好,我去白路澤那邊看看。」接著就是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我待會兒再給你打過來。」

宋輕羅說好。

林半夏扭頭看向窗外,看見瓢潑的大雨已經停了,天空放晴,一輪明月在烏雲之後,隱約的露出了一角,但並沒有夢中那種冰冷的不真實感,反倒是讓林半夏心情平靜下來。

雖然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可至少他們已經出來了。

後半夜,兩人都沒有睡覺,宋輕羅在等著李穌回話,林半夏則抱著小花,蜷在椅子上小憩。兩人默契的靠在一起,半睡半醒之間,迎來了黎明。

隨著一聲響亮的汽鳴,火車緩緩駛入終點的站台。

林半夏和宋輕羅提著行李下了車,下車時,林半夏總覺得畫面很是熟悉,仔細想想,才發現是在夢境裡自己已經經歷過了一次。只是那一次,是白路澤在車站裡接他們,這回,接他們的人卻變成了李穌和李鄴。

李鄴開車,李穌坐在副駕駛上,依舊是全副武裝的模樣,等林半夏和宋輕羅上了車,他拉下了戴著的口罩,往嘴裡塞了根煙根煙,朝著兩人點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呼。

林半夏和宋輕羅坐在後座上,看著車駛出了站台。大家都沒有人說話,車裡的氣氛有些凝滯。

「白路澤那邊不太好。」最後還是李穌先開了口,他把車窗降下來一半,對著外面吐了口煙,「崔高煜情況不太好。」他說,「你們什麼時候進來的?」他指的是進入夢裡。

宋輕羅抬手看錶:「十個小時之前。」

李穌捏著眼角,情緒有點煩躁,他說:「到底是什麼情況。」他現在也有夢境裡的記憶,記得高中時那些記憶,也記得和宋輕羅合作的經歷。但是到了後面,夢境就完全失控了,他夢到自己在基地裡醒來,旁邊是無數具屍體,然後工作人員走過來告訴他,幾百個人裡只有他活了下來,宋輕羅死了,林半夏死了,李鄴也死了。

李穌當場就崩潰,他那時候才知道,人悲傷到極點,是哭不出來的,他抱著李鄴的屍體一直在發抖,一直告訴自己,這只是個夢。李穌因為病,從小就嬌氣,幾乎是被家裡人寵著長大的,就算後來出了些變故,也很少受苦。他其實還挺怕疼的,但就是這樣怕疼的他,卻在得知李鄴死後,直接掏出匕首,剁掉了自己幾根手指。

可是,這也並沒有讓李穌醒過來。

「異端之物已經被我封存了。」宋輕羅的聲音飄了過來,喚回了李穌逐漸潰散的理智,他猛地回神,才發現煙頭已經快要燒到手指,被灼燒的疼痛從皮膚傳來,他刻意停頓了一下,讓指縫觸碰到了火星後,才故作不經意的把煙頭滅了。

「然後呢?」李穌裝作無事發生的扭頭問道,「崔高煜又是怎麼回事?」

「崔高煜成了47777的伴生物。」宋輕羅說,「它之前根本沒有被封存,所以醒來的人根本沒有夢境裡的記憶,崔高煜以自己的記憶作為養分供給著它的生長。」

這是個漫長的故事,宋輕羅刻意略過了小花的存在,只是說自己用身體封存了夢和崔高煜,所以他們才會帶著記憶醒來。

李穌聽完後,道了句:「崔高煜沒死,但精神狀態很差,如果一定要說,就是他好像傻了。」

宋輕羅倒也不意外,淡淡的道了句:「意料之內。」

「和我們在一起的記錄者死了幾個。」李穌繼續說,「就是夢裡面的秦詡薑信他們……你們還記得吧?」

林半夏當然記得。

「都死了。」李穌本來想要點第二根煙,旁邊一直沉默不語李鄴的伸出手,把他手裡的打火機拿了過去。

李穌想要搶回來,李鄴遞了個眼神給他,他隻好懨懨的收了手,拉起口罩,又不說話了。

宋輕羅說:「先去基地。」

李鄴道:「好。」

林半夏總覺得李穌和李鄴兩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仔細想想,倒是想起了兩人在夢裡發生的那些事,最慘的是他們似乎把夢裡的記憶帶到現實裡來了,光是想想,就覺得有點尷尬。

宋輕羅和李鄴又聊了一些關於基地的事,大部分內容都和林半夏在第一層夢境裡知道的差不多。他們回鄉的日子裡,李穌和李鄴是提前入門的,在進入校園的夢境之前,他們還經歷了一些別的夢境,大多都光怪陸離,兩人很快察覺了異常。但在宋輕羅和林半夏入夢之後,他們卻被直接帶入了學校,並且失去了之前的所有記憶,真的以為自己是學校的學生。

「那個學校不是我上學的地方。」李鄴說,「看來構造這一層的夢境的人,精神的力量很強大,不然不會把其他人全部都拉了進去,還沒有出現違和感。」他從後視鏡看了宋輕羅一眼,「是你的夢嗎?」

宋輕羅說:「對。」

李鄴道:「哦。」

這當然不是宋輕羅的夢,而是林半夏的,但宋輕羅輕描淡寫的應下了李鄴的提問,看起來並不想讓他知道這個夢和林半夏有關。

幾個小時後,車到達了基地的外面。

讓林半夏沒想到的是,這個基地和他在夢裡見到的那個一模一樣,就是沒了白路澤。

一行人直接走到了建築裡面,宋輕羅很快就被工作人員領走,據說是去處理他封存在身體裡的異端之物了。

林半夏和李穌他們則被安排到了休息室睡覺,說是睡覺,其實幾個人一點睡意都沒有。

李鄴坐在沙發上假寐,李穌蹲在角落裡自閉,林半夏閑著沒事兒,掏出手機隨便刷刷新聞看,屋子裡安靜的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見。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忽的被人打開了,一張慘白的,沒有絲毫血色的臉出現在了門口,林半夏抬眸和他正巧四目相對,兩人對視了片刻,來人笑了:「你好呀,林半夏。」

來的正是白路澤。

他和林半夏夢境裡的一模一樣,整個人十分的纖細,穿著一身寬大的工作服,臉色比李穌還要白上幾分,嘴唇上也看不到一絲血色,整個人都透著股死氣沉沉的味道。

林半夏說:「你好……」

「你應該認識我了吧?」白路澤動作自然的走到了林半夏的身邊坐下。他的身體雖然被工作服遮掩的嚴嚴實實,但林半夏還是嗅到了一股非常淺淡的血腥味,毫無疑問,白路澤和夢境中那個他一樣,想來身上到處都是傷口。

萬幸現在夢境已經醒了,雨也停下,他不用再傷害自己。

「宋輕羅呢?」白路澤問。

「他去處理異端之物了。」李穌回答,「崔高煜那邊怎麼樣了?」

「綁著束縛帶呢。」白路澤說,「但是現在已經冷靜下來了,你們真的成功把夢封存了?」

「當然。」李穌說,「不然我們怎麼醒過來的。」

白路澤哦了一聲。

林半夏總感覺他似乎想要說點什麼,話到了嘴邊,還是選擇了沉默。

「坐了一晚上的火車,也餓了吧。」白路澤看了眼時間,「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點東西?」

「我不用。」李穌說,「不餓。」

李鄴也搖了搖頭,於是白路澤看向林半夏。

林半夏一晚上沒有休息,這會兒的確是有些餓了,便點點頭,和白路澤一起出門覓食。

李穌看著兩人的背影,忽的道:「你說他知道嗎?」

李鄴說:「知道吧。」

「還不如不知道呢。」李穌苦笑起來,他看了眼李鄴,發現他也在盯著自己,綠眸之中神情複雜,半晌後,忽的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臉。

「我醒了?」李鄴他低頭,在李穌的唇邊落下了一個吻,「為什麼不躲?……我還是在做夢?」

李穌笑了起來,伸手給了李鄴一拳,罵道:「兔崽子,別他媽趁機佔我便宜,滾遠一點——」

林半夏和白路澤去餐廳的路上,聊了一會兒天。

白路澤介紹了一下自己,說自己來這裡已經很多年了,之前是和崔高煜搭檔,後來崔高煜出事了,他就換了個新的搭檔。白路澤說的漫不經心,好像換搭檔是什麼輕鬆的事,但林半夏卻注意到,他每次說到崔高煜這個名字時,後背都會微微的緊繃起來。

「你為什麼要做這行?」白路澤問道。

林半夏說:「一開始是缺錢。」

「缺錢?」白路澤瞪大了眼睛,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回答,「你……你是監視者吧?」

林半夏說:「是啊。」

白路澤道:「既然是監視者,為什麼會缺錢?哦,抱歉,我忘了你的搭檔是買蘋果玉佩的宋輕羅。」

林半夏:「……」宋輕羅,你的蘋果玉佩在這裡有多出名啊,為什麼感覺每個人都知道。

不過之前林半夏沒有想過,這會兒被白路澤提醒,倒是覺得是有點不對,監視者們接的活兒這麼危險,做個一年可能一輩子花的錢都賺過來了,為什麼不轉行呢?林半夏道:「難道……你們不能轉行?」

「哪有那麼容易。」白路澤道,「你現在應該知道,監視者大部分都是伴生者,這裡是用來做什麼的,你應該知道吧?」

林半夏微微一愣。

這個基地是用來封存異端之物的,就像他之前遇到的那個叫蔣若男的伴生者小姑娘一樣,在被發現她是伴生者後,就被帶到了這裡,似乎會進行一系列的測試,至於測試完了之後,會怎麼處理,林半夏的確不知道。

「沒有危險性的,可以自由生活,定時報道就行。」白路澤說,「但是像一些對其他人或者整個城市產生威脅的伴生者,是不能隨便離開這裡的,只有選擇當監視者,才能換來一些自由。」

白路澤微笑:「我就是其中之一。」

白路澤的能力,是受傷的時候就會下雨,這種能力乍看起來平平無奇,似乎沒什麼危險,但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那就糟糕了。他如果被人綁到了水壩附近,然後故意在他身上留下傷口,只需要連續十幾天,就足以摧毀下遊的所有城市。所以由此看來,他的確是一個危險的不安定因素。

說話之際,兩人已經來到了餐廳,白路澤隨意的點了些食物,又問林半夏想吃點什麼。林半夏有點餓了,點了個套飯,還要了兩瓶可樂。白路澤笑著問兩瓶你喝得完嗎?

林半夏說:「給宋輕羅帶一瓶去。」

「你們兩個感情真好。」白路澤道。

「嗯。」林半夏含糊道,「搭檔嘛,感情都好的,你和崔高煜,感情也很好吧?」

白路澤輕描淡寫道:「還不錯。」

這會兒時間還早,整個食堂沒什麼人,兩人選了個偏僻的位置,開始吃飯。說是吃飯,白路澤顯然沒什麼胃口,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問道:「你們在夢裡經歷了什麼?」

林半夏說:「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

白路澤說:「那你在裡面看見崔高煜了嗎?」

林半夏說:「……看見了。」

白路澤抿唇,低聲道:「他有沒有說什麼?」

林半夏想起了那個房間裡,崔高煜留下的筆記,卻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白路澤,大概是他的表情太明顯,被白路澤看出來了,手被一把抓住,白路澤焦急道:「有的對吧?」

林半夏說:「有。」

白路澤道:「什麼?」

林半夏說:「白路澤,等我回來。」

白路澤怔愣的看著林半夏,好像沒辦法理解一樣,眼神裡全然都是震驚和愕然,他啞聲道:「什麼?」

林半夏小心的重複了一遍:「白路澤,等我回來。」

白路澤手裡的筷子直接掉到了桌子上,他的情緒有些失控,胸膛劇烈的起伏著,用手撐住了額頭,一副不堪重負的模樣。林半夏見狀,有點擔心,想要扶著他,卻被拒絕了。

「不用。」白路澤說,「我很好。」

林半夏:「……」

「其實他不是做這行的。」白路澤道,「他就是個正常人,誰知運氣不好,認識了我。」他顫抖的聲音裡,帶著些哽咽,「就進來了,起初幾年還行,畢竟我體質特殊,也不用參加一些特別危險的工作,後來他越來越厲害,接觸的異端之物,也越來越麻煩,我早就料到了這一天會來,就是沒想到,會來的那麼快。」

林半夏沉默。

白路澤道:「其實,我也沒想太多,就想著他要是死的時候,能死在我身邊就行,誰知道這原來也是奢望。」他大睜著的眼睛裡,砸下了一滴淚,吧嗒一聲落在了桌子上。

林半夏從白路澤的話語裡,品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信息,只是白路澤如此難過的模樣,讓他沒辦法把嘴裡的疑問問出口。

「抱歉,讓你見笑了。」白路澤的情緒收放很快,好像林半夏看到的那滴淚,只是他的錯覺。

白路澤又拿起了筷子,開始一點點的吃著面前的食物。

這下吃不下的那個人反倒是變成了林半夏自己,他很少看見別人哭,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於是在原地有些坐立不安。

「你想知道宋輕羅現在在幹嘛嗎?」白路澤問。

林半夏說:「他不是在把身體裡的東西取出去麽?」

白路澤道:「沒錯,你想知道怎麼取的嗎?」

林半夏微微一愣,道:「想。」

白路澤狡黠一笑,說:「過來。」他帶著林半夏,便往角落裡走去,走過了幾扇門,又繞行了幾條小道,最終到了一扇鎖著的門前面。白路澤掏出鑰匙,打開了門鎖,又對著林半夏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他保持安靜。

屋子裡的光線有些暗,像是什麼人的臥室,白路澤進來後也沒有開燈,而是走到床邊,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顯示屏。

顯示屏閃爍了幾下,露出畫面,林半夏看了一眼,發現無論場景,還是那冰冷的聲音都挺熟悉的,似乎是異端被封存的某個過程,白路澤沒有說話,用遙控器換了幾個台,林半夏這才發現,原來就在此時,基地裡似乎都在進行這封存的行為。

屏幕閃爍了幾下,停了下來,林半夏在屏幕裡看到了宋輕羅,宋輕羅躺在一張潔白的床上,眼睛半垂著,顯得格外的脆弱,他穿著一件寬大的有些像睡袍模樣的衣服,衣領大開,露出腹部。

林半夏只是看了一眼,就倒吸一口涼氣,只見宋輕羅的腹部被開了一個大洞,還能看見猩紅色的肌理,而同時,一隻機械手臂,正緩緩的把一個黑色的盒子插//入了他的身體。

宋輕羅身體突然抖動起來,好像在承受某種劇烈的疼痛似得,頸項無力的揚起——

直到機械手臂,將那黑色的盒子徹底的拖出,這種疼痛才緩解下來,此時的宋輕羅已經滿身都是冷汗,嘴唇上也被咬出了血印,他垂著眼眸,黑色的睫毛像垂死的蝴蝶,林半夏甚至都懷疑他是不是已經死掉了。

接著,他的傷口被縫合起來,被塗抹上了一種透明的液體,那條猙獰的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起來,雖然沒有完全癒合,但也不像是受過傷的樣子。

這一幕幕,被林半夏盡收眼底,他死死的盯著,渾然不覺握成拳頭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了肉裡。

「怎麼會這樣。」林半夏說,「就算是要開腹,為什麼不給他打麻藥。」

「當然不行了。」白路澤說,「他得控制住自己的身體,直到他身體裡的東西,徹底的被封存。」

林半夏扭頭看向白路澤:「你為什麼要給我看這個?」

白路澤溫聲道:「你又何必對我有敵意,難道我不給你看,這些事情就沒有發生了嗎?不,它一直在發生,還會繼續發生下去,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林半夏表情一下子冷了下來,他盯著白路澤,神情兇狠到了極點。

看著氣質的溫和的林半夏臉上出現這樣的表情,白路澤也絲毫不在乎,他坦然道:「別這麼看著我,你要是覺得我做的事很多餘,你可以打我一頓。」

林半夏冷冷道:「不,我應該謝謝你,只是很可惜,你要的東西,我可能沒辦法給你。」

白路澤微微一愣:「你怎麼知道我要什麼?」

林半夏說:「你想讓我把宋輕羅封存的崔高煜帶回來吧?」

白路澤眨眨眼,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林半夏道:「但是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宋輕羅封存的不是那個夢,而是崔高煜呢。」他靠近了白路澤的耳邊,輕聲道,「你其實也進去了吧?」

進到了那個糟糕的夢境裡,所以才會,知道這個宋輕羅從未提起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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