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笑笑的目光在黃丹屏身上停留了一下,她得仔細考慮一下黃丹屏的事,這一次必須讓黃丹屏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讓她對自己的行為負責,讓她從H&T脫離出來。
「把黃丹屏加入H&T以來,做過的所有事都調查清楚。」郝笑笑頭疼的看著面前的資料,黃丹屏加入H&T這一年的時間,還真做了不少事,不過都是些無關痛癢的事,也是,她只是H&T中的一個邊緣人物,能接觸到的東西也十分有限,而她的上級,也就是舒英縱,也只是一個邊緣的分支,可操控的力量有限,派給黃丹屏的任務也不會有多大的分量。
而這其中黃丹屏做過的最過分的事,也是這段時間才發生的,郝笑笑看完這些,瞬間理明白了這一切事件。
舒英縱以能為黃丹屏提供幫助為由找到黃丹屏,先給她提供了一些幫助,讓她相信自己的能力,並藉助黃丹屏想要幫助於水追逐夢想的心理,讓其加入H&T,並用真實的幫助和一些謊言,博得黃丹屏的信任,利用黃丹屏為自己做事。
直到今年市青少年藝術大賽,舒英縱沒有達成與黃丹屏的約定,這才讓他們之間起了嫌隙,而舒英縱拉黃丹屏加入H&T的目的怕是也沒有這麼簡單,更多的應該是看上了黃丹屏背後的黃家才對,而且他們的目標應該是與黃丹屏最親近的黃家主,不知道黃家主要是知道是因為自己,黃丹屏才會被人利用,加入H&T,會是怎樣的心情。
可看黃丹屏做的事,卻沒有一件是和黃家主有關的,這不禁讓郝笑笑起疑,看來黃丹屏對舒英縱也並不是唯命是從,她也是有自己做事的底線,她不願意做傷害黃家主和黃管家的事,這點還是值得欣慰的。
就在郝笑笑思考對策的時候,聽到房間裡傳來一陣聲音,她急忙起身朝臥室走去,看到安靜躺在床上的黃丹屏,又從臥室裡退了出去,自己在客廳拿了兩個杯子,倒滿水再次返回臥室,卻毫不意外的聽到了從臥室裡面傳來的關門聲。
郝笑笑將水杯放到一邊,找出臥室門上的鑰匙,立即將門打開,卻有一個枕頭向她飛了過來,她側身躲過飛來的枕頭,看到黃丹屏正站在臥室的窗戶邊,微微愣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你別過來!」黃丹屏大有一副,你再過來我就跳下去的架勢,可郝笑笑卻不理會,還是徑直走了進去,將手中的水杯放在床頭櫃上,輕聲說道:「你剛才暈倒了,還是先喝點水吧。」
她說完便不再理會站在陽台的黃丹屏,反倒是像沒事人一樣將床鋪收拾好,自己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坐著看資料去了,其實郝笑笑並不喜歡在床上工作,可現在沒有辦法,她只能在這裡守著黃丹屏,避免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給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黃丹屏見她真的不管自己,情緒也慢慢冷了下來,只是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兩人就這麼僵持了一會,郝笑笑換了個姿勢,黃丹屏卻緊張的不行,惹得郝笑笑發笑。
「你笑什麼?」看到她笑,黃丹屏更是惱怒,有種被人看輕的羞辱感。
「你就這麼怕我?」不用她嘴硬回答,郝笑笑就已經有了答案,「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的,而且你站的那個位置也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畢竟這點高度掉下去是死不了的,
自從上次家裡來了個不速之客,我就給窗戶裝了防盜欄,不過為了美觀,用的是透明的玻璃材料,本身就不太明顯,現在天黑,你應該沒看出來吧。」
黃丹屏立即轉身向窗外望去,窗外果然還有一道透明的圍欄,身後的路被封死,前面又是郝笑笑,她現在是徹底沒了退路,「你想做什麼?」
「黃丹屏,我們好好談一談吧。」郝笑笑突然嚴肅的說道。
經過酒店的事,黃丹屏自知理虧,對郝笑笑談判的提議也沒有過多抗拒,在原地靜靜思考一下,便和郝笑笑一起來到客廳,一副乖乖女的樣子等候郝笑笑發落,說白了,他們這不是談判,而是郝笑笑單方面批判,說是談判,也不過是給她一個面子罷了。
自從上次受騙,郝笑笑已然不再相信她會乖乖聽話,只是簡單地將她做過的事的所有證據擺到她面前,「這些都是你加入H&T以來做過的所有事的證據,你有什麼想說的麽?」
黃丹屏瞄了一眼桌面,卻不慌張,只是無所謂的喝了口水,理了理自己的頭髮,她自然明白自己現在處境,一想到自己會輸給郝笑笑,現在一無所有,她心中還是不甘,可就算再怎麼不甘心又能怎樣,她現在可是完敗的局面。
「你說吧,想讓我怎麼做?」黃丹屏從容淡定的接受眼前的事實,對於桌上的『證據』,她並不想再多看一樣,她知道以郝笑笑的為人,是絕對不會在這種事上冤枉自己的。
「黃丹屏,我要你退出H&T,不再為他們做事。」
黃丹屏慘笑一聲,「郝笑笑,你以為H&T是什麼地方,是你想加入就加入,想退出就退出的麽?就算你再怎麼神通廣大,也沒有這個權利吧!」
「我會幫你的。」郝笑笑喝了一口水,「我和H&T的接觸,不比你少,自然知道H&T是怎樣的組織,我既然答應了你父親讓你脫離H&T,那我一定是說到做到的。」
黃丹屏怔怔的看著郝笑笑,眼睫毛突然抖動了一下,眼眶也跟著濕潤了很多,「那你一定要說到做到。」
校園的課間總是洋溢著青春的氣息,正處在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們總是會在學習情況並不緊張的時候,是三兩成群的在學校走廊中打打鬧鬧,也算是校園生活中為數不多的趣事,和消遣方式。
自從昨天於水在她面前消失後,黃丹屏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現在正值下課時間,她從課桌裡拿出一盒顏料,獨自走上了學校的天台,走上樓梯時,她的內心還是十分忐忑,她想象不到天台上的人看到她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卻還是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的走了上去。
就算關係不能再回到以前,她也希望能和那個人再說說話,黃丹屏剛推開天台的大門,就有一陣風吹過,用手整理被風吹散的頭髮,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白衣少年的身影,少年寬大的校服被風吹得鼓起又落下,不溫不燥的陽光剛好落在他的身上,是那樣的乾淨清爽,就算經歷過那些不堪的事,眼前這個少年依舊是那樣明朗。
「於水。」黃丹屏本不想打斷他,可要是今天他們再不做個了斷,她怕自己會再次深陷進去,作為自己最後能為他做的事,「這盒顏料送給你。」
聽到有人叫自己,於水回頭看去,黃丹屏大方的走上前去,將抱在懷裡的顏料盒交給於水,於水皺了皺眉頭,不知她這次又想搞什麼鬼,黃丹屏卻大方的解釋道:「這只是一盒普通的顏料,是我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以後追逐夢想的這件事,就要靠你自己了。」
於水怔怔的結果那盒顏料,心中酸楚一下湧上心頭,「謝謝。」
黃丹屏強忍著眼中的淚水向他揮手告別,「其實,你真的是我見過最努力的畫家了,你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你自己要加油哦。」
於水不知該如何回應,黃丹屏低下頭轉身離去,於水看著手中的顏料,鬼使神差的抬起頭,「我們還能回去麽?」
黃丹屏錯愕的回過頭,「你說什麼?風太大,我沒聽清,你能再說一遍麽?」
「我們還是朋友吧。」這一次於水改了口。
「說什麼呢,我們不一直都是麽。」黃丹屏裂開嘴笑了一笑,然後轉過身走出天台,她再也壓不住的哭了出來,可她不敢撕心裂肺大聲發泄的哀嚎,驚動天台上的人,只能躲在暗處默默地流淚。
她很想告訴於水,我聽到了你剛才的話,你能不能再重複一遍,我很想再聽一遍,可於水改了口,她知道他們此後可能再無瓜葛,這一天,她親手祭奠了自己年少懵懂的愛情。
「原來你在這。」突然出現的人,打斷了她的情緒,朱成和抱著一個娃娃出現在天台下拐角處的樓梯,因背對光線,而看不清黃丹屏臉上的表情,卻從她的動作猜到了一些,「你哭了?」
於水在天台看著顏料發獃,過了很久,直到鈴聲響起,這才想要追出去再說清楚,卻在天台門口看到兩個下樓遠走的身影,他心中暗痛一下,自嘲的將顏料背在身後,也跟著走下樓去。
「對不起。」黃丹屏驚訝的看著眼前人,不懂他為何會向自己道歉,朱成和臉上飛起一片紅暈,這個標準的理科男還是不懂怎麼掩飾自己的內心的情緒,「這幾天出了點事情,我都沒好好照顧這個娃娃,你不會怪我吧?」
「不會的。」黃丹屏心中盪起一片愧疚,明明是自己了錯的事,卻先承了別人的情,總歸是有些不好意思,「以後娃娃,還是交給我吧。」
「本來就是你的娃娃,只是保佑我一段時間。」一想到那天出現在自己面前,要送自己娃娃的少女,朱成和心中就是一片激動,心中重複了無數遍的話,到了嘴邊還是變成了別的,「現在市藝術大賽已經結束了,我也該把娃娃送給你了,畢竟是對你很重要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