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笑笑裹著浴巾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烏雲密布外面的天空,可在雨下靜謐的城市,從高空俯瞰下去,她能看地上慢慢騰起的薄霧,一點點向上升起,像是在想辦法夠到她的腳尖,想用自己飄渺的姿態,將她吞噬,讓她陷入迷霧中,找不到出去的路。
剛洗完澡的風涵從洗手間走了出來,看著還站在落地窗前發獃的郝笑笑,突然玩心大起,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再從後面猛地抱了上去,把郝笑笑嚇了一跳,又將大笑這將嚇得跳起來的郝笑笑攬進自己的懷裡,郝笑笑回頭看到是他,氣急敗壞的用拳頭輕砸了一下他的胸口,還不解氣的翻了他一個白眼。
風涵卻是哈哈大笑著,並不生氣,反而湊到郝笑笑的耳邊調笑的說道:「我老婆就是美。連翻白眼都很可愛。」
弄得郝笑笑一下子就紅透了臉,覺得自己打又不是,不打又不是,只能面帶微笑嘟著嘴的再轉過頭看自己的風景去了,風涵見狀急忙將她抱在懷裡哄,卻並不覺得郝笑笑生氣,反而從她的表現中看出了一絲少女的嬌羞,「哎呀哎呀,怎麼還生氣了?」
郝笑笑一個人生著悶氣,可這時風涵的手機發出一陣響聲,風涵本不想理會,手機卻一直響個不停,風涵只能在正在生悶氣的郝笑笑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留下一句話,就不耐煩的去接那個催命一樣的電話,「等等我一下。」
「喂?」
「你們兩個去哪了?怎麼一大早就不見人,現在還沒回來?」這個電話正是白素素打來的,電話裡還時不時傳來孩子的哭聲,看來白素素對他們的不辭而別很是氣惱。
風涵這才想起來自己之前已經習慣了到處出差,隨時離開也並不向家裡特意說明,可這次情況特殊,他和郝笑笑竟然在新婚的第二天就跑出來出差,而且因為今天他們走的急,除了米小容,並沒有和家裡其他任何人說明,聽白素素的語氣可能是已經知道了他們離開向陽市的事,這是特意打來問罪的。
「我們在出差。」
白素素本以為風涵會知道自己錯了,有些心虛,可在聽到風涵十分坦然的回答後,竟然覺得自己打電話過來才是真的過分,後面的氣勢則完全因為這種反轉的氣場,而一直都沒能讓她在發揮出來,只能和風涵聊了幾句之後,就掛了電話。
就在風涵掛了電話想要再去找郝笑笑的時候,卻看到了烏雀給他發來的文件,這是關於黃氏地產最新的調查文件,風涵隨手點開,卻立即發現了事情的不對之處,便立即打開電腦,再次查閱起這份文件,在落地窗前獨自站了一會兒後的郝笑笑,始終不見風涵過來,也好奇的走了過去。
風涵將手中的文件全部看完,正好郝笑笑走了過來,他便將文件展示在了郝笑笑面前,「你看看這個,我總算是明白黃永翔為什麼那麼著急和我們合作了。」
郝笑笑疑惑的坐到風涵身邊開始查看那份文件,風涵根據之前的資料只是懷疑北辰集團用那種曲折的方式和黃氏地產合作的動機,現在看了這份文件似乎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而且現在看來他們並不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這件事已經是廣為人知的了,甚至還有人效仿之前這個企業與黃氏地產的合作方式,與黃氏地產合作,卻遭到了黃氏地產的嚴重反對。
郝笑笑將資料全部看完,終於明白了黃永翔所說的自己家的私事並不想過多透露,又要和郝笑笑來分這個項目的初衷了,「北辰集團這招也太狠了,難怪黃氏地產到現在為止都找不到合適的合作夥伴,只能找到現在有風家作為靠山的我了。」
「他們之前的合作夥伴除了盯上了他這塊項目意外,還盯上了黃氏地產的這塊肥肉啊。」風涵不僅感嘆人心的貪婪。
眼前的這份資料不僅向他們展示了黃氏地產參與這個項目後的一切行動,還將之前和黃氏地產合作的企業暴露無遺,而在黃氏地產再次因資金鏈問題而發愁的時候,再次像黃氏地產提出了再次合作。
可這次的黃氏地產並沒有同意這樣的合作方式,後面他們的合作方式意外曝光在眾人的眼前,以至於黃氏地產後面找到的合作夥伴,都不在止於和黃氏地產合作分這個項目,而是開始將自己的筍盤打在黃氏地產身上。
面對這樣的豺狼虎豹,黃氏地產自然拒絕了他們的要求,而哪家公司這麼做的意圖亞很快被人揭開,他們拿出了比其他人高的多的資金要求和黃氏地產再次合作,面對這樣誘人的條件,黃氏地產內部也是紛爭不停,每個人都各執己見,直到黃永翔以一己之力強力鎮壓,這件事最後才不了了之。
而經過那件事之後,黃氏地產就陷入當下,這種既找不到合適的合作夥伴,又無法渡過難關的境地,他們現在都不知道以這樣的境況,黃氏地產還能撐多久。
「黃氏地產的這個合作夥伴,可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夥伴。」郝笑笑沉吟片刻,「對賭協議?買賣股份?這個公司,是從一開始就算計上了黃氏地產的股份,用一塊大肉誘導黃氏地產進入圈套,在以投資的方式與黃氏地產進行合作,這種人足夠陰險,可只要黃氏地產達到了預期的收益,那黃氏地產就還是安全的。」
「如果真的安全,就不會再來找我們了。」風涵看著手中的資料,幽幽的開口,後面又把手中的資料扔到一邊,「黃氏地產最近在項目上遇到了一些問題,這個問題如果不解決,將會影響整個項目的進度,以及整個項目的前期投資,在這麼耗下去,黃氏地產怕事凶多吉少。」
「其實他們這麼做也並非是沒有道理的,在商場上可是以公司的利益為先,哪還有什麼正大光明,陰險毒辣的對錯之論?大家都是在為自己謀求一份賺錢的保障罷了。」對於北辰集團的做法,風涵也表示理解。
畢竟項目一直都是在自己的手中,那賠與賺都可以操控在自己的手中,可與他人合作,尤其是後面入局的,就不得不仔細考量自己手中的分的了,得到的太少了不值得參與,前期投入太多了又浪費自己在別的項目上的精力。
如果要在參加這個項目,那一定是要想方設法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的,就像北辰集團這樣,並不明著參與這場項目,而是與別家公司一同在創立一個公司,在以這個公司的名義直接投資黃氏地產的方式來投入,可這樣就是就要進行黃氏地產的股份買賣,那站在黃氏地產的角度則是絕對不能忍受的事情。
所以聰明的人就會進行『VAM』,也就是所謂的對賭協議,他們雙方以黃氏地產現在所進行的項目為約定條件,如果項目達到他們的約定條件中的收益,則投資方可以行使自己的權利,而項目未達成約定的收益,融資方則可以行使自己的權利。
而他們的對賭條款則是,約定項目達到約定條件,投資方將對黃氏地產贈送黃氏地產股票,若是約定的該項目威能達到約定條件,黃氏地產則需賠償條款中的股票或等值現金。
而這樣的對賭協議有效的保護了投資方的利益,降低了投資風險,同時對融資方也起到了一定的激勵作用,最終實現共贏,同時也會因為自己的豪賭而慘遭對方並吞。
很顯然黃氏地產是在很清楚自己的發展目標和發展潛力的基礎上,與對方進行這場對賭的,卻沒想到這個項目的行進路程會如此的坎坷,為避免自己的股份被對方佔有,黃氏地產便展開了積極的尋求新的合作夥伴的道路。
而站在對方立場上,既然看到了吞併的希望,自然希望能和黃氏地產再次合作,這時對方終於露出了自己恐怖的面目,他們的目的已不再是從黃氏地產的項目中拿到自己的利益,而是徹徹底底的盯上了黃氏地產的這塊肥肉,可此時已經看清對方面目的黃氏地產並不打算再繼續和對方進行下一步的合作。
而對方卻在黃氏地產拒絕第二次合作之後惱羞成怒,將他們的合作方式傳播了出去,讓所有人想要和黃氏地產的合作的人,都將自己的目光從項目上,移到了黃氏地產身上,都覺得自己可以在黃氏地產的股份上分得一杯羹,而這些掛著無恥嘴臉的人,自然也被黃氏地產一一拒絕,才導致了黃氏地產現在的局面。
風涵和郝笑笑將現在的情況全部都理了清楚,郝笑笑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她又想起霍建北給自己打的那個電話,很顯然霍建北早就知道這些事,所以才不想郝笑笑來插手這件事,為北辰集團的計劃多一份成功的保障。
「還記得我在車上問你的那個問題麽?如果你是黃氏地產,在你吃不下蛋糕,又要付這場舞會的費用時,你會怎麼做?」
「那我可能需要一個夥伴,和我一起付這場聚會的費用,一起吃下這塊蛋糕。」郝笑笑不假思索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