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們開始談話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了,黃毅卻還是一言不發的盯著車窗外面,看著外麵灰蒙蒙的天,隻覺得自己的心中涼涼的,王飛龍幾次想要開口開導他,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能拿起車內的一瓶水,遞給黃毅。
「好了,一個大男人的,不就是挨了一巴掌麽?有什麼好哭哭啼啼的。」
黃毅卻是十分哀怨的看向王飛龍,最後又狠狠的瞪了王飛龍一眼,再次轉頭看向窗外,王飛龍急了,一把拉過黃毅,「哎,我說你這人怎麼不聽勸那,不就是一巴掌麽?有什麼好哭的,我以前訓練的時候,受過的傷可比這重多了,我都沒哭過!」
黃毅猛地搖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卻發現自己的肩膀被王飛龍緊緊的扣在原地,不能動彈,隻好張開自己已經有些啞的嗓子,怒目瞪著王飛龍,「那是因為你皮糙肉厚!」
「哎,你別說,我還就是皮糙肉厚。」黃毅本想羞辱王飛龍一通,卻沒想到王飛龍竟然直接應了下來,還頗有顯擺之意的挽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身上的一身腱子肉,向黃毅展示自己的肱二頭肌。
「看見沒,要不是我這一身的糙肉,我還幹不了我現在的活呢!你以為誰和你們一樣,生來就是大少爺啊,不過就算是大少爺,這心理素質也太差了吧,一個巴掌就讓你變成了現在這樣啊。」
「那你也來試試吧。」說著,黃毅就抬起了自己的手,可王飛龍卻是躲也不躲的看了一眼他的手,揚起了自己一側的臉頰,並晃了晃黃毅的手,「怎麼滴,你這是想要打我啊,那你來,我告訴你啊,像你這樣的,打不疼人。」
這樣的壓製局面,讓黃毅的胸腔變得透不過氣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王飛龍,王飛龍倒也是見好就收,直接將他的手扔向了一邊,「你還當你是三歲小孩呢?這世上比你剛才受冤枉受辱的事情多了去了,要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尋死覓活的,那這世間早就沒有人煙了,你現在也不是你哥老能護著的那個小孩了,就不能自己好好想想接下來的路?」
接著王飛龍就不在說話了,反而是躺在自己的駕駛坐上悠閑的閉著自己的眼睛,而黃毅被他這麼一鬧,思緒被打亂了,竟然也悲傷不起來了,只是一個人氣鼓鼓的坐在那裡,不停的胡思亂想著,直到郝笑笑和黃洋從醫院裡走出來,慢慢的朝著他們靠近,黃毅這才來了興緻的從車裡跑出來。
「怎麼樣,黃鴻醒來了沒?」黃毅雖然並不喜歡黃鴻,可畢竟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黃家人,如今除了這樣的事情,他的心中也是不能忍受的。
黃洋擔憂的看著黃毅,最終還是嘆息著搖了搖頭,「從手術室裡出來了,不過還沒有醒,他的情況和別人的不一樣,畢竟不是直接喝下去的。」
「我知道,這樣注射下去的,確實也不好辦,那醫生怎麼說?」黃毅的眸子暗了暗,這樣的情況他應該是能提前預想到的。
「儘力了,接下來的就看他自己了。」黃洋的手扶上了黃毅的肩頭,「這件事錯不在你的,你也不要太擔憂了。」
儘管有黃洋的安慰,黃毅還是有些難受的低下了頭,只是抿了一下嘴唇後,這才猛然的抬起頭看向黃洋,「如果哪一天你決定離開了,那就帶上我一起走吧,沒有你的黃家,我待著也沒有什麼意思。」
「會的,你總不能過一輩子這樣的日子,你也該遵從自己的本心了。」黃洋點了點頭,說完,他轉身看了看身後慢慢向他們走來的老者,那熟悉的人已經彎了腰背,讓他現在怎麼恨也恨不起來,可離開的決心卻是一天比一天堅定了。
「我們走吧。」
他們幾人這才慢慢上了郝笑笑的車,郝笑笑透過車窗的玻璃,深深的看了慢慢走上車的黃永翔,這大概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吧。
很快警方那邊就將和黃鴻一起發現的帳目拿到了黃氏地產,如郝笑笑和黃洋所料,牛皮紙袋子上隻檢測到了黃鴻的指紋,而在袋子內的指紋上則是檢測到了黃鴻黃洋等多人的指紋,這便足以證明這是黃氏地產丟失的那本帳目,同時也說明是有人故意偽造了證據。
而他們根據現場的監控錄像則是清晰的看到了包間內外發生的事情,對於這樣敢對當地名家下手的人,警方自然是積極配合調查,黃家也是積極的配合警方,可不論他們怎麼努力,這樣的追查都追查都是毫無效果的。
可在後來一次極為偶然的機會中,警方居然在那本帳目上檢測到了廣禧集團一名財務的指紋,而黃家則就此發難,將廣禧集團直接告上了法庭,這一個案子頓時成為了全民的熱點。
與此同時的一個高級會議室中,一群人圍著一個長方形的桌子這,可除了桌子盡頭的那個男人以外,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低垂著頭看著桌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在會議桌盡頭帶著眼鏡蛇一樣眼睛的男人,壓著低沉的聲音看著自己面前的眾人,這個性情乖僻的男人,在大怒的時候總是一臉的平靜,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默不作聲的看著盯著眼前的桌面。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在想著這個人能不能開始打砸東西,表現出狂怒的模樣,至少那樣他們還能說上幾句話,可現在這樣,他們只能是一眼不發,誰若是敢發出一點聲響,那便是想要永遠閉上自己的嘴了。
男人慢慢的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那把手槍,在自己的咖啡杯上開始拔把玩了起來,「你們誰能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
突然一個身穿紅衣的妖嬈女人從外面推開了門,慢慢走了進來,房內眾人的臉上變得更加難看了幾分,「哎呀,小蛇蛇這是在生氣嘛?那我還真是不趕巧了啊。」
可她卻沒有想要從裡面退出去的意思,相反還一步步的朝著眼睛男走了過來,她晃動著手中的酒瓶和酒杯,在眼睛男的面前慢慢坐在了桌子上,將酒杯放下,倒酒的時候,這才用慢慢開口,「何必這麼生氣。」
「你來做什麼?」眼鏡男看著那個女人,不停的把玩著手中的槍。
「你就不想知道黃氏地產的事情麽?」女人幾乎是掐著男人的七寸說出了這句話,這句話對男人來說很是受用,男人只是挑了一下自己的眉頭,便不再為難那一桌子的人,而是轉過頭看向女人。
「這麼說,是你的手筆了?」
女人並不回答他的話,只是將已經倒好酒的酒杯遞到了男人的面前,男人鼻**氣的勾起一個冷笑,便接過了女人手中的酒杯,女人這才揚起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一個黃氏地產算什麼,要就要最大的。」
「你想要誰?」
「風家。」女人毫不猶豫的說出了這兩個字,臉上的表情更是得意的看向男人。
「哈哈哈,風家?你以為風家就是那麼好弄的麽?」男人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裡面的酒還是一滴未動,「異想天開。」
「風家,風涵是動不了的,可還有風子赫一家。」
「你是這麼長時間不在公司,所以聽覺都不靈敏了吧,風子赫一家?不過是風涵和郝笑笑的手下敗將罷了,他能有什麼用?」男人還是在不停得晃動著自己手中的槍支,面色不善的看向眼前的女人,「他們現在不過是等同於宗親的人罷了,能起什麼作用?」
「你也讓說了只是等同,可到底還是不同的。」
女人也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酒杯,往身後看了一眼,男人立即會意,卻不做任何的動作,「有些事只有我們知道就好。」
「什麼事?」
「大事。」
「那我就且好好聽聽吧。」
男人這才將手中的槍按了下去,會議桌上的人都是一抖,在私下不斷的用眼神交流著,可在三秒之後,他們所有人就默契的站起了身,各個都是低著頭的挨個從門裡走了出去。
「你的手下倒越來越乖巧了。」女人淡淡的看了一眼男人,嘴角就揚起了一個輕笑,「耐心點,我們可還有好多事要做呢!」
「說吧。」
「我們現在的對手才不是黃氏地產和黃家人呢,我們的對手應該是郝笑笑和風涵才對,能將風家收服到我們的麾下,還有什麼是我們得不到的?」
「所以你想做什麼?」男人這次忍住了自己的嘲笑,可在說話時候喉嚨裡還是不自覺地發出了笑聲。
「當然是要風旭陽坐上風家家主的位置了。」這可是挑了好久的人。
「現在和你作對的真的還是黃永翔他們那些黃家人麽?是郝笑笑啊,有郝笑笑在,任你怎麼來,她都要將你的事給攪黃了。」
說著,女人就用自己的手指伸進了男人面前的那杯咖啡裡面不停的攪動起來,咖啡在杯子中慢慢形成了漩渦,女人這才滿意的將手指拿了出來,將沾滿咖啡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唇間。
「只要郝笑笑還在,你的事情就成功不了,可現在郝笑笑已經嫁給了風涵,不是那個能隨便動的女人了,所以我們要從根源上斬斷這個問題。」
咖啡在杯中慢慢又變成了一個鏡面,倒映出了兩人的影子,男人的嘴角在咖啡裡清晰可見的向上挑起,「那個郝笑笑,我也早就想要將她弄掉了,這樣更好。」
「阿嚏!」還坐在法庭上的郝笑笑,將衣服往身上拉了拉,手指在鼻子下面蹭了蹭,這才再次收回了口袋裡,身邊的黃洋則是打開了一個保溫杯遞到了郝笑笑的面前,「喝點水吧,這裡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