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千樊是信任栗錦的。
在這種關鍵的時刻。
手上的小臂會影響他的感知,所以余千樊毫不猶豫的跨上了後座。
栗錦深吸了一口氣,轟下油門,直接朝著沒有人的地方開過去。
不管怎麼樣,得先躲起來。
誰知道金他們還有多少人。
好在那些人被私保暫時拖住了。
栗錦很快就帶著余千樊離開了他們的視線。
她得找到大路,然後趕緊回人多的地方。
可等到她開到遠處,才發現大路的兩端都被那群人的車給堵的嚴嚴實實的。
栗錦長長的舒出了一口氣。
沒辦法了,先朝其他地方開。
栗錦的車技很好,很快就將那群人徹底的甩開了。
但是她現在還不敢停下來,繼續往外面開了很久,她才從這片林子裡穿出去。
外面是一大片的麥田,栗錦終於看見路了。
她還看見了一個很大的別墅,不過周圍也就這一家。
栗錦在繼續玩外面跑和就近處理余千樊的傷口之中猶豫了一下。
「先處理傷口吧。」
栗錦感覺余千樊整個人都靠在她身上,失血過多人肯定不舒服。
而且那個傷口很深,栗錦怕細菌感染了。
再說繼續玩外面跑,栗錦也不認識路,不知道是能走出去還是越走越深,先處理了傷口,然後再借用一下別人的車子,換輛車讓人家給指個路。
她摁響了門鈴,有保姆走出來往外面看了一眼。
「誰?」
「我男朋友受傷了,請幫助我們,我會支付報酬的。」栗錦趕緊開口。
她心裡不斷的打鼓,不知道對方會不會願意幫她們。
保姆像是回去請示了一下主人,很快門就被打開了。
栗錦鬆了一口氣,和余千樊一起進去了。
「能把我的摩托車藏到你們的車庫裡嗎?」栗錦對那保姆說。
畢竟等會兒他們如果真的追過來,看見摩托車就等同於暴露了。
保姆挺有經驗的,「你們是被人追殺了嗎?」
栗錦點頭,「差不多吧。」
保姆立刻比了一個ok的手勢,「我幫你報警。」
「謝謝。」
栗錦說完這句話保姆也安心了一點,栗錦如果不同意報警那她就是有古怪,同意報警的證明是受害者,心正不虛。
栗錦進了別墅裡面,看見一對頭髮已經花白看起來至少有六七十歲的老夫妻。
兩人都帶著眼鏡,家裡布置的很有生活氣息而且很講究。
最讓栗錦在意的是,他們家的牆壁上都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可塗抹的白板。
而那些白板上寫滿了深奧的問題。
全都是數學上的問題,反正栗錦是一個字都看不懂。
「神吶,去把藥箱拿過來。」那對老夫妻一起走過來,看見余千樊的手上全都是血,立刻就叫保姆去拿藥箱了。
栗錦都心疼的快哭了,但是她死活給憋住了,紅著眼眶滿臉的冷厲。
這種時候她更不能哭了。
「夫人,等一下能否將你們的車子借給我們用一下,我可以買,現在就能打錢。」栗錦都不敢看余千樊。
路上本來就耽誤了很長時間,那刀又是狠狠扎進去的,栗錦甚至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就看見不斷有血往衣服外面滲透。
要不是這會兒撐著桌子,她人都要站不穩了。
「你們坐,孩子們。」女主人安慰的拍了拍栗錦的肩膀,「放心,我們已經報警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相信我們。」
「這是我的丈夫約瑟,我是娜塔莎。」
娜塔莎夫人心疼的看著栗錦,「這都嚇壞了吧?我看你臉色比你男朋友還蒼白。」
她剛才從窗戶那裡看見他們騎車過來了,是這個女孩子開的車。
「是亞洲人?」娜塔莎夫人笑著說:「我和丈夫都是L國的人,只是定居在這裡。」
栗錦早就看出來這兩人都是亞洲人了,五官和膚色都很好認。
「謝謝你們幫我們。」栗錦臉色蒼白,旁邊約瑟以及在幫余千樊處理傷口的時候,栗錦都不敢抬眼看,沖開的全都是血水。
「娜塔莎夫人,我會支付給你們報酬的。」栗錦真誠的說道。
娜塔莎讓保姆卻給兩人倒杯水,聽栗錦這話倒是笑了,「我不需要你支付我報酬,但是我希望如果以後也有人這樣像你們求助的話,你能幫幫他們。」
娜塔莎坐在沙發上,笑著說:「你會的對嗎?」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非常善良的老人。
栗錦點頭,「我會的。」
當這個世界願意給予她一點溫暖時,她也願意回饋雙倍的溫暖。
她重生後其實看明白了很多事情。
不會所有人都喜歡你。
但這個世界上,一定不缺乏善意,只要自己不閉上眼睛,捂住耳朵,你會發現,自己終究還是幸福的。
消毒水倒在余千樊手臂上的時候,栗錦的手都跟著發抖了。
不斷有白色的泡泡從那翻卷的皮肉裡冒出來,栗錦臉白的和紙一樣。
余千樊倒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甚至還有餘力伸出手去安撫性的摸摸栗錦的腦袋。
「怎麼了?」他聲音裡帶著笑意,「不痛的。」
他不說還好,一說栗錦就忍不住了,她眨了眨眼睛,一大顆眼睛就被眨了下來,栗錦立刻抬起手用已經髒的不行的衣袖狠狠的摸了一下眼角。
「我不會放過他們的!」栗錦聲音發抖。
余千樊伸出手攬住栗錦,他臉上血色盡失,身上帶著濃濃的血腥味。
「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帶著你騎摩托車出來的。」
他語氣裡飽含歉意和後怕。
還好栗錦沒事,要是栗錦出事的話他可能真的要瘋了。
「誰說的?」栗錦靠在他的肩膀上,「說不定那些人就心思歹毒的把我們剎車給弄了呢?說不定我們選擇摩托車是機智的很。」
余千樊笑了笑沒反駁。
誰知道這個選擇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只要栗錦沒事就好。
「說起來我們剛才打架的時候都忘記用電擊棒了。」栗錦懊惱的說。
她還是不夠冷靜,應該再冷靜一點,說不定余千樊就不會受傷了。
余千樊靠在椅背上,目光溫和的看著她。
絕處逢生後,身邊還是他的栗錦。
其實余千樊最害怕的不是他自己中刀,更不是他和那些人對打的時候。
而是那些人帶著槍在身後追著。
可栗錦卻在他身後坐著。
用她的背擋住了他的身體,用她的手捂住了他的心口。
他沒告訴栗錦的是,那短短的幾分鐘裡,他害怕的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