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錦沒想到二生子看見她的第一眼就會說出這句話。
他強撐著要從床上起來。
被栗錦壓住了肩膀,「就這麼說吧,我聽得見。」
二生子愣了一下,沒想到栗錦居然這麼平靜。
「我說是章火要害你,絕對是他故意的。」二生子咬牙,「他拉我去做背鍋的。」
「那他為什麼要害我呢?」栗錦聳肩,「你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在我看來你們兩個的嫌疑是同等的。」
二生子聞言,本來就只是強撐著的那口氣就散掉了,他無力的躺倒在了床上。
神情灰敗。
是啊,栗錦憑什麼相信他呢?
畢竟誰能想到一個有名聲有金錢的廚王師傅,會去害一個正當紅的明星呢?
明明這麼做對他沒有任何的好處。
「不過,你知道章火最近和哪些人有過接觸嗎?」
栗錦看向了二生子,從旁邊拿了一個蘋果哢嚓一下咬下一口。
「最近?」最近章火一直在籌備廚王賽的事情,至於說見過誰……。
二生子突然想到了前段時間那件事情。
「對了,就前兩天他見了一個女人,包的很嚴實,但是是誰我看不清楚。」二生子懊惱的說:「那天來了兩個客人點了很多菜,還有一個姐姐被開除了,所以我從後廚跑出去看了一眼才看見的。」
女人?
這範圍可太大了。
就站起身,沖著二生子說:「你躺著吧,我走了。」
見她要要離開,二生子立刻急了。
她不能走!
「栗錦你等等,我,我還有一個章火的秘密可以告訴你。」
栗錦見這孩子也算是和章火徹底鬧掰了,但是她也沒對一個孩子的情報能力抱有什麼期望,轉身逗他:「說說看。」
二生子咬牙,被踹過的腹部還在隱隱作痛。
他不知道這個秘密對栗錦來說有沒有用,但是他沒有別的籌碼了。
而且他現在身上半分錢都沒有,他還沒成年,工作也很難找。
「那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他這輩子都沒這麼卑劣的威脅人過,二生子臉色爆紅,十指不安的蜷曲起來,充分的暴露了內心的害怕。
這樣子實在是……太好拿捏了。
栗錦當然看出這個孩子外強中乾的樣子。
她逗了他一句,「你這小孩兒說話還一套一套的呢?說說,什麼條件?」
二生子深吸了一口氣,說:「你能不能,哦不是!」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是在提要求,要霸氣一點。
「你給我安排一個工作。」
他覺得自己不能再當一個打白工的二百五了,於是伸出了一隻手,「要包吃包住,每個月給我的錢不能低於這個數。」
栗錦看著他伸出來的五根手指,接了句:「五千?」
二生子被嚇了一跳,「不不,五百!」
栗錦:「……。」突然覺得很有罪惡感。
「你說的這個條件也得看你和我說的秘密是什麼等級的啊。」栗錦靠著門看他,「如果只是章火私人秘密,比如不能人道什麼的,我是真的不感興趣。」
二生子被噎了一句,他躊躇了一下,到底還是個小少年,一點兒都不懂得談判的基準。
「那你先聽我說話,但是我說完之後你要給我工作的。」他不想這麼灰溜溜的回老家,而且他要報仇!
他一定會成為比章火那個混帳還要優秀的廚師的。
這要是換個人,聽完秘密誰還管他死活,栗錦心裡嘆息一聲這孩子真是不知道人心險惡。
「你說。」
二生子手指頭在病床的被單上扣了扣,「我是聽我們廚房裡的一些師兄們說的。」
「章火他的廚王的頭銜,根本不是他靠實力爭取來的。」
「不過是因為每一年都花了很多錢去買通評委。」
「這一次的廚王賽,他也會用相同的方法的!」
一口氣說完這些話,二生子開始忐忑了,這個秘密……好像是和栗錦沒有關係啊。
萬一栗錦不管他了呢?
可是他也不能厚著臉皮要人家收他,他這人手腳又笨。
心臟砰砰的跳動著像是要從胸口跳出來一樣。
栗錦驚愕的看著他。
對上栗錦的這種眼神,他更覺得自己像個笑話了。
等會兒還有醫藥費,可怎麼辦啊?
他眼眶酸澀,眼淚跟著就掉下來。
「二生子是吧?」栗錦是真的驚訝,「我倒是沒想到你還真的誤打誤撞給我帶來了有用的消息。」
馬上廚王爭霸賽和餐廳開業就要撞在一塊兒了。
這個消息對栗錦來說是真的很重要。
二生子一愣。
「知道了,我也兌現我的諾言。」栗錦沖著他笑了笑,「工作的事情等你明天出院之後我們再聊,還有你父母那邊,你自己和她們說好,我不可能在你父母都不知情的情況下雇傭未成年工,明天你來我們公司找我。」
「對了,住院費就在以後你自己賺的錢裡扣,知道了嗎?」
二生子還是愣愣的點頭,臉上還掛著幾顆淚珠。
他這是……抓到了這根救命稻草了?
……
此刻的郊區外面,章火還在殺豬般嚎叫。
「是黛安娜,那個老妖婆讓我這麼做的。」
「她最近和栗錦不是不合嗎?所以要弄她,還拿評委威脅我,我真的是沒辦法,你知道楚王爭霸賽吧?啊?你知道吧?」
章火兩腿不斷的發抖。
余千樊手上的火機『啪』的一下蓋上。
「真的不是我自己要這麼做的,我和栗錦什麼仇什麼怨啊?你說是吧?余少!余少!你放過我,我已經什麼都告訴你了。」
章火撲過去想要抱余千樊的腿,又被幾個保鏢狠狠的壓住肩膀。
余千樊手上的打火機啪嗒一下重新蓋上。
「對,余少您一定要冷靜,要冷靜。」
章火渾身發顫。
余千樊讓旁邊兩個人鬆了手,章火才顫顫巍巍的站起來。
他看著余千樊身後站著的這些人高馬大的保鏢,真是一點想法都不敢有了。
余千樊拿出錄音筆,他的每一句話都被錄下來了。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想你保持沉默會對你自己比較有利。」余千樊輕笑。
「知道,知道。」章火拚命點頭,「我肯定閉緊自己的嘴巴。」
余千樊的目光落在章火的手上。
那眼神就像是想要將他那隻手都剁下來解氣一樣。
章火嚇的連忙藏起自己的雙手。
但是一動手才發現,右手已經動不了了。
他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剛才是在是太害怕了,手臂被卸掉的痛楚他竟然一點都沒有感覺到。
但是章火不敢發出半點聲音,生怕余千樊這個煞神又轉回頭找他的麻煩。
「走。」余千樊帶著人上了車。
確定他們走遠了,章火這才癱坐在地上。
這頓啞巴虧吃的正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是他們做錯事情,就算要曝光余千樊欺負人,也沒法兒爆。
「我真是倒霉!」章火崩潰的罵了一句。
而此刻車子上,保鏢隊長正看著余千樊,不斷後怕。
少爺可比余總年輕的時候可怕多了,那白酒澆臉的時候真的也嚇到他們了。
「余少,那白酒……?」他戰戰兢兢的開口。
余千樊看了他一眼,神情平靜,「假的。」
「假的?可剛才那個酒味……。」
「只是帶著酒味的仿製品,不會真的燒起來的。」余千樊冷笑,「我們人多,地方又僻靜,又是晚上,在極度恐懼的情況下他是發現不了的。」
說完余千樊長舒出一口氣。
「我只是生氣,不代表我是傻子。」
車上眾人:「……。」不,您生氣的時候看起來和別人瘋了要殺人是一樣的震懾力。
「接下來咱們回家嗎?」保安隊長鬆了一口氣,今晚真的好刺激啊,他好想回家。
余千樊抿唇,神情越發陰沉。
「不,不回家。」
「去找黛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