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三把程卿背著,翻過了院牆。
程卿趴在俞三背上,被顛得胸痛。
俞三聽她嘴裡嘶嘶呼痛,也是著急,「你到底怎麼了?」
程卿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告訴了俞三真話:
「蕭世子說我被人下了春藥。」
「噗——」
俞三差點笑岔了氣把程卿給摔下去。
「春藥就春藥,你叫什麼痛,這葯該不會是要、要……哎呀,我救你是不是害了你?」
程卿翻個白眼,連罵人都有氣無力:「你平時少看點話本!」
程卿以前看電視劇就很想吐槽,什麼春藥必須要男歡女愛才能解,否則就要爆體而亡,或是走火入魔之類的——媽的,那喝下去的是液體炸彈嗎?如果一定要把慾望發泄掉才能解除藥效,自己動手紓解不行?!
這種劇情太扯淡了,就像一些男人經不起誘惑,把犯錯誤的原因推到『酒後亂性』身上,其實真正喝醉的男人根本就不行……酒後亂性是假的,借著幾分醉意放縱才是真相。
俞三背著程卿跳到了牆的另一邊,聽見隔壁有許多腳步聲,還有人嚷嚷著什麼,忍不住嘿嘿笑:
「還真安排了捉姦,程卿你這次欠小爺的人情太重了!」
「是,你說了算。」
程卿很想留下來看捉姦現場的熱鬧,但她身體的燥熱沒消下去,藥效還在呢,要想個辦法解掉。
俞三一路背著她,還要躲著三皇子府上的下人和賓客,好不容易才摸到三皇子府藏冰的地窖,程卿大喜。
「把我放進冰窖裡!」
這葯勁兒多洗兩遍冷水澡估計就沒有了,程卿手腳無力,總不能叫俞三幫她洗澡。
有冰窖最好,效果比冷水澡還好!
幸好三皇子是天潢貴胄,府上有儲冰的地方,俞三把地窖的門弄開,背著程卿往下走。
「真痛快!」
冰窖裡涼氣十足,俞三覺得渾身舒坦。
三皇子大婚是在五月末,已進入了夏季,俞三本來還沒那麼熱呢,背上的程卿像塊燒紅的火炭,俞三折騰一番,整個人也是汗津津的了。
三皇子府上冰窖儲量充沛,程卿被冷氣包圍,冷熱交替,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是真痛快啊。
要不是俞三也在,程卿真想趴在冰塊上打滾兒。
俞三看她臉紅紅的,髮髻也略凌亂,衣襟還有點敞開,趕緊把視線移開。
「你熱不熱,要不要把披風解了?」
程卿身上的披風是蕭雲庭給的,俞三看著很是礙眼。
程卿哪裡敢解披風,披風若解掉,她衣襟不整的,俞三豈不是要看見她纏胸的布條?
說真的,和俞三單獨呆在這樣的密閉空間,可比剛才刺激多了,如果暗算她的人不是給她安排了一個貌美的小娘子,而是一個同樣被下藥的少年人,別說長得有孟師兄的顏值,就算像俞三這樣的,程卿說不定就意亂情迷,繼而順水推舟——
打住打住,不能再往下想了,體內的情潮又特麽在翻湧了。
「不、不用解。」
程卿拒絕解下披風,俞三有些失望。
不過俞三很快注意到程卿的異樣:
「這麼冷都沒用?你臉好像更紅了。」
程卿現在就是一個走在沙漠中的旅人,口乾舌燥,對甘冽的泉水無比渴求,這時候一個泉眼出現在沙漠中,她喝不喝?
理智告訴她不能喝,喝完會後患無窮,人和動物的差別就在於人懂得剋製,而所謂助興的春藥,就是要放大人內心的慾望,讓慾望壓倒理智,讓人沉淪放縱——如果她主動一點,俞三應該不會拒絕吧?
眼前這個年輕人,彆扭傲嬌,對她心存好感,可能正在為了喜歡上『同性』而糾結痛苦,如果她主動一點,俞三發現她是女的,那不僅解了她的困局,也讓俞三不用繼續糾結。
這就是程卿的臉越來越紅的原因,她認為自己是能把控住俞三的,能在兩性關係上對俞三任意索求,所以她特別想放縱。
藥效,放大了程卿內心深處比較自私卑劣的一面,若此時在她跟前的人是蕭雲庭,程卿絕對不敢有半點鬆懈。
她把自己的秘密暴露在俞三面前,俞三會高興。暴露在蕭雲庭面前,則會變成蕭雲庭挾製她的把柄!
程卿胡思亂想,臉頰發燙。
忽然,她額頭一片冰涼。
原來俞三看她臉紅的不對勁,用袖子包著冰塊,放在她額頭上幫助降溫。
俞三嘀咕,「憋著會不會傷身啊,你也太不讓人省心了,到處得罪人。」
俞三比程卿大些,現在已介於少年和青年人之間,臉型有了稜角,進入錦衣衛後氣質也成熟不少,但在程卿面前,依然是一眼就能望穿的淺顯心思。
她憑什麼要佔據上風,在兩性關係中對俞三任意索求?
男歡女愛講究的是你情我願,她可以借著葯勁兒放縱自己,放縱完了又給不了俞三什麼名分,不就成了騙色的渣女麽!
許是俞三堅持給她冰敷起了效果,程卿體內那股邪火慢慢退了。
兩人躲在冰窖中足足有半個時辰,程卿發現自己的手腳又能動了,程卿把自己的衣襟整理好,才重新找到安全感。
冰窖的溫度很低,俞三的嘴唇都凍烏青,年輕人好面子不肯叫冷,程卿把披風解下給他:
「走,我們出去看熱鬧!」
俞三一怔。
這是鄴王世子蕭雲庭的披風,他才不想要呢!
可又是程卿給他的……俞三嘴裡說著自己不冷,身體倒很誠實,到底還是沒把披風扔掉。
兩人相互攙扶著出了冰窖,三皇子府果然亂成一團。
好多人在找程卿。
程卿和俞三一起現身時,三皇子都愣了愣。
「程學士,你跑哪裡去了?」
俞三很嫌棄,「三殿下,程大人醉得厲害,剛才拉住卑職不放,一定要卑職陪他到池塘裡去鳧水,卑職好不容易才把程大人勸回來。」
程卿和俞三身上都有濕氣,聽了俞三的話,別人都能輕易腦補程卿要去池塘鳧水,俞三百般阻攔,兩人在池塘邊糾纏半天,俞三靠著武力把程卿的酒瘋給鎮壓住的畫面。
蕭雲庭出來,「程學士,俞百戶,陛下宣你們進去。」
瞧見自己的披風裹在俞三身上,蕭雲庭眼神發沉,俞三被蕭雲庭盯著,絲毫不覺壓力,反而興奮:蕭雲庭將披風給了程卿,程卿又轉送給了自己,可見在程卿心裡,自己要比蕭雲庭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