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庭不會做賠本的生意,蕭雲庭必有所圖!
孟懷謹與蕭雲庭合作的時間裡,見蕭雲庭玩過幾次這樣的招數,對蕭雲庭是有很深的警惕:
「多謝蕭世子對小郎關心,不過世子要說的事,我們早已知曉。」
蕭雲庭目光一沉。
程家人喜歡叫程卿是『小郎』,現在孟懷謹也這樣叫,是要展現兩人雖不同姓,卻親如一家?
「懷謹,你們知道的,和我知道的,或許不同。」
程卿輕輕努嘴,「喏,人已經來了,我只知道今日是三皇子大婚。」
今天的新郎官露臉了。
程卿一語雙關,蕭雲庭笑笑,「看來是我多事了。」
照蕭雲庭的說法,自己遇襲的幕後真兇,還真是三皇子?
在得到五皇子的暗示後,孟懷謹查過,然而並沒有實際的證據……但孟懷謹說三皇子有一股暗中的勢力相助。
沒有證據,並不妨礙程卿下判斷。
反正自從三皇子要娶柔嘉當正妃,而程卿又不會忘記程蓉之仇,拒絕被三皇子拉攏到麾下的那天起,她和三皇子就會慢慢站到對立面。
這還不算崔彥家那杆子事兒呢!
程卿看著喜氣洋洋,正在接受賓客祝賀的新郎官,卻發現三皇子身後,還有個青年人挺眼熟。
那不是崔彥庶出的長兄崔鵬麽!
程卿打聽到的消息,崔家姐妹在三皇子的內院混得並不算好,至今都沒混上個正式的名分。沒想到崔家姐妹不給力,崔鵬倒能混入今日的喜宴。
崔鵬應該是今日賓客中唯一的商賈。
不是程卿瞧不起商賈,是大魏朝的規矩如此,這樣的場合不是崔鵬該來的地方。
不該到的人偏偏到了,只能是三皇子的破例。
程卿看見崔鵬,崔鵬也看見她了。
崔鵬以商賈身份登堂入室,正驕傲著呢,居然也在賓客中瞧見了崔彥。
兄弟做到崔鵬和崔彥這份兒上,和仇人是沒什麼差別的,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崔鵬眯著眼,不知崔彥有何資格來三皇子府。
這一科的進士,還在衙門『觀政』,根本沒有實缺和品階,三皇子怎會請崔彥來?
崔鵬的視線又落在程卿身上,一定是程卿,多管閑事幫助崔彥進來的!
崔鵬心中惡念翻騰,程卿隻覺莫名其妙。
蕭雲庭揚唇一笑,「程卿,本侄子發現你有特殊的體質,走哪裡都能招惹是非,你猜今日在三皇子府裡會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
「不遭人妒是庸才,世子不必替我擔心,世子今日是來恭賀三殿下和縣主的吧,我和師兄就不打擾世子向三殿下賀喜,先失陪了。」
想要她命?
新婚的三皇子夫妻唄,還能有誰。
總不能連崔鵬都想要她命吧。
程卿和孟懷謹都不想和蕭雲庭湊在一起,今日是三皇子大婚,兩人不是來出風頭的,便往旁邊走。
程卿和孟懷謹往邊上走,程卿和一個內監撞在一起。
「小心!」
孟懷謹伸手扶她,也和那內監相撞。
孟懷謹忍不住看了那個內監一眼,年紀不小,頭髮花白,腰背都打不直。
「衝撞了貴人,老奴該死,老奴該死」
老內監誠惶誠恐求饒,程卿搖頭,「下次走路看著點,無事,你走吧。」
內監身體有損,年紀大了病痛也多,宮裡的主子們又不喜歡用年老力衰的內監,程卿看著這樣的人難免心生憐憫。
老內監匆匆離開了,孟懷謹摸了摸自己胳膊:「很少有人能悄無聲息走近我身邊,這個老內監有點不對勁。」
程卿訝然,「師兄你說撞倒我的老內監是個高手?」
孟懷謹點頭。
「恐怕是這樣,你檢查一下自己,是不是丟了東西,或者多出點什麼東西。」
程卿知道孟懷謹身手不錯,不過究竟好到哪種程度,她也不確定。
大魏的確存在『武林人士』,程卿早前問過別人,所謂的『武林人士』不會比武大他們厲害多少,基本上全靠悍勇闖出名頭,真正的高手寥寥無幾。
程卿接觸過,最接近高手稱號的只有一個小薊。
小薊是蕭雲庭身邊的婢女,為人甚是可惡,程卿已經許久沒見小薊了,仍然忘不了小薊提著她輕鬆越過牆頭,在房頂上如履平地。
怪老頭算半個吧,神出鬼沒的。
但程卿覺得怪老頭的醫術比武功厲害。
孟懷謹也算半個,程卿只見過孟懷謹抓俞三很輕鬆,孟懷謹到底有多厲害,得看俞三的水平……但孟懷謹說剛才那個老內監是個高手,程卿半點都不懷疑。
「三皇子府上真是藏龍臥虎。」
程卿摸遍自己全身,身上的東西既沒多也沒少,似乎是她和孟懷謹太敏感了?
孟懷謹不如程卿心大,剛才和那老內監撞上時,孟懷謹汗毛都立起來了。
等程卿和孟懷謹入座,蕭雲庭也厚著臉皮坐到了這邊,皇子府的婢女們個個眉清目秀,站在賓客身邊,規矩也嚴。
該斟酒就斟酒,該夾菜就夾菜,沒有胡亂拋媚眼勾引賓客的。
蕭雲庭嗅了嗅杯子裡的酒,確認沒有問題才喝下。
程卿也喝了兩杯酒,覺得身體有點熱,她立刻就停了。
卻不知為何,明明沒再喝了,程卿臉色卻很紅。
蕭雲庭覺得不對勁,拿起程卿喝過的酒杯聞了聞。
「程卿中招了。」
孟懷謹惜字如金:「毒?」
蕭雲庭搖頭,「不算毒,是宮中一種助興的葯。」
程卿的眼睛水汪汪的。
穿著翰林院侍講學士的官服,都有兩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綺麗。
孟懷謹皺緊眉頭。
是酒有問題,還是剛才的老內監有問題。
給程卿下催情助興的葯,是要讓程卿在喜宴上丟臉?
孟懷謹一下就想到了程蓉。
這樣的手段,是柔嘉縣主經常做的,孟懷謹還以為對方老實了,眼下看來太天真——怎會有這樣的人,為了收拾程卿,連自己的喜宴都捨得破壞。
蕭雲庭畏寒不畏熱,縱是夏天,身上也披了一件薄薄的披風。
他接下披風搭在程卿身上,看程卿攏住衣領,咬緊牙在發抖,蕭雲庭笑得很邪氣:
「這麼點藥性就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