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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捕大人又打臉了》第176章 不祥之物
「三教九流?」溫小筠好奇的問道,「裡面講的也不全是風門那樣的壞人吧?」

鄞諾點點頭,「你且耐心聽。風門和行當黑話的事,正要從這裡講起。」

「好,我聽你說。」溫小筠點點頭聽話得就像是個乖巧的小學生,「不過三教九流中的三教,不應該是儒釋道嗎?」

鄞諾微微一笑,「在江湖中,三教又有上中下之分。

上三教,就是你說的『儒釋道』。

中三教,指的是『文、武、匠』。

文教說的就是那些說書賣唱的藝人;

武教,就是打把勢、賣藝的武人。

匠教,顧名思義,就是指那些工匠手藝人。

下三教即須、綽、蔽三教。

須教,就是街頭畫像、賣字的流浪文人;

綽教,是說那些擺場耍猴,訓狗弄鼠,敲蛤蟆的賣藝者;

蔽教,就是叉雞收曬的小偷、乞丐。」

溫小筠聽得兩眼布靈布靈直放光,「耍猴訓狗我知道,竟然還有弄鼠敲蛤蟆的賣藝人?」

鄞諾忍不住的抬手在溫小筠額頭上輕敲了一下,「江湖之大,可藏龍臥虎,更多藏汙納垢。你沒見過的新奇玩意兒多去了。趕明個兒有機會,本捕頭帶著你們二位貴公子好好去瞧瞧玩玩。」

這次溫小筠一點也不嫌棄鄞諾手欠。

她興奮的點點頭,「連銷金窟掌櫃的對你都那麼熱絡,想來這江湖人,江湖事,你還真的是知道不少。今天的承諾,我和白兄可都記下了,鄞諾你可要說話算話哦。」

望著溫小筠孩子氣的樣子,白鶩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溫小筠轉過臉來,「白兄是不是喜好安靜,不喜歡這些喧雜聒噪的事?」

「怎麼會?」白鶩抬手用衣袖遮著小啜了口熱茶,笑著說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改日有機會,鶩一定與二位同遊,共賞這大千世界,千般驚奇,萬種古怪。」

溫小筠高高舉起茶杯,「好,君子一言,金玉不移!」

白鶩與鄞諾不覺相視一笑,各舉起自己茶杯,與溫小筠的撞在一起。

清亮的汝窯瓷杯鏗然作響,聲響清脆不絕於耳。

鄞諾:「君子一言,金玉不移。」

白鶩:「君子一言,金玉不移。」

仰頭喝了這杯茶,鄞諾又繼續講解道:「三教說完了,就是最重要的九流了。

九流也分上中下。

上九流:一流佛祖二流仙,三流皇帝四流官,五流燒鍋六流當,七商八客九種田。

中九流:一流舉子二流醫,三流風水四流批,五流丹青六流相,七僧八道九琴棋。

下九流:一流巫,二流娼,三流大神四流幫,五剃頭,六吹手,期戲子,八叫花子,九賣糖五花。

這些是三教九流的主體,還有一些外延分支。

比如五花。五花是五行金木水火土,擺成的陣勢。

民間代指車船店腳牙。

不是有句老話兒麽?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

說的就是這五個行當裡,多的是流氓奸詐之輩。

此外還有八門,金、皮、彩、掛、平、團、調、柳。

金門就是算命、測字、看卦、相風水等諸行。

皮門指的是行醫、郎中、治病、賣葯等諸行。

彩門指的是變戲法、耍把式等諸行。

掛門指的是耍槍棒,打拳拉弓,打把式賣藝等諸行。

平門是說評書相聲、大鼓、單弦等彈唱諸行。

團門說的是街頭賣唱,歌姬,乞丐串巷子的。

調門失職搭棚扎紙活的棚匠,畫匠,吹鼓手,打帆抬杠等諸行。

柳門失職梨園高台唱戲的各種班子。」

隨著鄞諾一行行,一門門的講,古代各行各業,三教九流的人物百態圖,依次在溫小筠腦海掠過。

就好像隨著鄞諾一起把整個古代社會走了一遭,真的好漲見識。

一旁的白鶩對於這些的了解雖然比溫小筠強很多,但這樣詳盡,這樣生動的講解,也還是頭一遭聽到。

一時竟聽得入了神。

鄞諾也講的興起,他環視著溫小筠與白鶩,表情越來越凝肅,目光中閃動著神秘的氣息。

「最後的也就是最為隱秘,最為陰險的四大海湖。

這個四大海湖,也被人稱為下四門。指的是風,火,池、妖,四門。

風門是指拐賣人口者。

火門是指用巫術騙錢財者。

池門,也稱雀門,指開設賭局者。

妖門則是隻用年輕婦女色相設局詐騙的幫夥。

這其中的風門,拐騙良家少女少婦的,被稱為開條子。

也叫切口為開條子。

假如是拐賣男童女童,切口為『拍花』。

男童為『搬石頭』,女童為『搶觀音』或者『嫩條』、摘桑葉。

在銷金窟,郝掌櫃說的開條子尖貨,就是說拐賣富家小姐少婦,或是長相為萬裡挑一的絕色美人。」

溫小筠這才恍然大悟,聽得額頭上汗珠都掉下來了。

鄞諾又吃了一口烤魚,自顧自的說道:「這其中各行有各行的規矩,各門各派也有各門派的習慣。

這幾年我雖然沒有破什麼大案子,但是對於這些和四門八派的也打了不少交道。

只看鳩琅和王密身上做派,就能看出他們那一支風門的習慣。只要是他們一夥的人,我定然能將他們認出來。」

溫小筠點點頭,也開始跟著低頭吃魚,才咬了第一口,溫小筠雙眼頓時一亮。

這條烤魚真的超級美味,口水瞬時充滿整個味腔。

不得不說秦奇的廚藝真是好。

魚皮焦脆,魚肉鮮嫩,軟彈滑爽,她彷彿嘗到了大海的味道——

等等,這不是河魚嗎?

溫小筠嘿嘿一笑,剛想笑自己的沒出息,下一秒整張臉都憋得青紫一片。

呃咳咳——她放下盤子痛苦的掐著自己的脖子。

她竟然被一大根魚刺卡住。

雲南十號的聲音不失時機的響起,「報告宿主大人,這也正在答錯福利問題的懲罰範圍之內。

你——妹——我不是連傷都沒養,直接就投入到查案裡了嗎?

你還下這麼重的手,想要卡死你溫爸爸啊!

溫小筠在腦電波裡悲催而又絕望的咆哮~

現實是,她的嗓子被魚刺支棱的頂撐著,真的要被卡死。

白鶩見到立時急得站起身,「可是被魚刺卡住了?」

「廢話!」鄞諾第一時間扔了手中烤串,抄起嵌銀象牙筷撲上前,一手掐住溫小筠脖頸,一手撬開她的嘴,轉向火堆一面,用銀箸壓住溫小筠舌根,皺眉仔細尋找她喉間的魚刺,「四殿,可有銅鑷?」

白鶩趕緊看向秦奇,「阿奇,可帶著茶鑷?」

秦奇立刻將烤魚放回火架上,起身奔至馬車後面儲物格,又風一般的跑了回來,展開一個長方形的刀具袋,「殿下,不僅有銀茶鑷,還有銀鎏金的蟹八件。」

鄞諾一眼看見那刀具袋還有一柄銀湯匙,立刻扔下筷子,換成杓子去壓溫小筠的舌頭,白鶩又及時的遞上銀鑷,鄞諾接過,看準了溫小筠喉間偌大的魚刺,一下子就夾了出來。

虛驚一場後,鄞諾洗了洗手,又撿起被自己扔到餐布上的烤魚,冷眼撇著溫小筠,繼續吃。

秦奇看了看鄞諾,又看了看火架上的魚,決定也繼續吃。

白鶩倒了一杯熱茶,遞給溫小筠,微笑著說道:「筠卿喝點水,一會就好了。」

溫小筠接過茶水,含著眼淚啞著聲音說了聲,「多謝白兄,叫白兄和幾位見笑了。」

鄞諾吃完魚骨上最後一塊魚肉,抬手就把插棍連並著魚骨投進火堆,大拇指抹了下嘴,輕笑著說道:「連魚刺都不會吐,還愛吃什麼魚肉,吃你的點心去。」

剛要對鄞諾說聲謝謝的溫小筠瞬間黑了臉。

就這貨,還擔心他會成為男一?

真是自己為難自己,別說男一,男N他都不配。

溫小筠一口氣喝完熱茶,轉而朝著對白鶩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多謝白兄。」

鄞諾一口魚肉沒咽利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著。

急忙拿起自己茶杯喝了一口水,這才順下了些氣。

放下茶杯後,他怒目瞪著溫小筠不說話。

他才是那個把他溫竹筠從魚刺的魔爪下解救出來的人,為什麼要謝白鶩?!

轉臉看到鄞諾又在莫名其妙的瞪自己,溫小筠毫不示弱的嘁了下鼻子回去,用目光再回懟他的兇惡:顯擺你眼睛大啊!在座的哪個眼睛也不小。

兩個人正莫名其妙的纏鬥在一起時,白鶩忽然又遞過一個盤子,溫笑著說道:「難得筠卿喜歡吃魚,既然不擅摘刺,便用這一盤吧。鶩已把魚骨剔除,筠卿小心著試試。」

溫小筠訝異回眸,卻見盤子裡整齊碼放著的都是挑揀好的魚肉。

她接過盤子,又看了看白鶩的盤子,那裡還有小半條烤魚,大半的魚肉都已從魚骨剝下,「白兄,這不是你的那條魚嗎?我吃了你又吃什麼?」

白鶩笑了笑,眸光瀲灧,溫柔如水。

他重又拿起刀具袋上的蟹八件,動作嫻熟而優雅的拿捏著做工精緻的蟹八件,耐心的為小筠摘著魚肉,「小時候,因著總要吃藥,便不怎麼沾葷腥,長大了,對這些魚肉也就真的不喜起來。筠卿放心用,鶩吃點點心就可。」

溫小筠看著白鶩手下完完整整,幾乎可以直接做標本陳列的完整魚骨,不禁驚訝出聲,「這魚骨被白兄剔得真整齊,還怪好看的呢,白兄你真厲害!」

「其實,」鄞諾忍不住的皺起眉頭,「從人喉嚨裡準確的摘出魚刺,難度更大。」

溫小筠斜了鄞諾一眼,「多謝你。」

鄞諾:···

美美的吃著魚肉,溫小筠又開始繼續之前的話題,「鄞捕頭的方法固然可行,只是有一點不足。」

鄞諾沒好氣的從盒子裡拿起一塊點心,解恨的咬了一大口,「哪裡不足?」

「費時了一些,行動起來比較被動,變數也比較大。咱們露富之後,就只是等著對方出手,可如果對方沒有出手,或者是在這樣非常的時期裡謹慎起來,先叫外面的人對咱們出手。

再想去捉鳩琅,就麻煩得多了。」

鄞諾一掀眼皮,「嫌我動作慢?那你的動作又能有多快?」

溫小筠與白鶩相視一笑,「哎~我的動作不僅快,還很有挑戰性,刺激得很,只看您這位資深捕頭,豁不豁的出去。」

鄞諾的臉色更黑了,「笑話,你一個大男人,都豁出去穿女裝了,我還有什麼豁不出去?」

溫小筠狠狠瞪了鄞諾一眼,「你再敢提女裝一個試試?!」

白鶩又給兩個人斟了茶水,笑著說道:「筠卿如何安排,鶩便如何做。」

鄞諾嘴角抽了抽,坐在餐布上,胳膊搭在腿上,冷笑了一聲,「白兄,你可是他溫小筠的上司,怎著還要聽他的話了?分明他該聽你的才對。」

白鶩側眸一笑,「聽筠卿的話,總不會錯。」

鄞諾忽然覺得,自己出來查案,帶著這兩個人,純粹是自己為難自己。

用完晚飯,白鶩又在秦奇的照顧下洗漱了一番。

看著秦奇準備周全的牙具,牙鹽,溫小筠眼睛都直了。

秦奇究竟是什麼寶藏男孩呀?不僅有著哆啦A夢的萬能口袋包袱,更有著一流保鏢的身手,米其林三星餐廳大廚的廚藝,蝙蝠俠身邊老管家的周到細緻。

這樣想著,她望著白鶩的眼睛都不覺帶了幾顆閃亮的星星~

跟著大佬混的日子就是滋潤吖~

鄞諾則依舊是一臉的生無可戀。

這位四殿下到底是來破案,還是出來郊遊的?

秦奇收拾好一切雜物後,又再度隱身於樹林中,暗中保護白鶩。

鄞諾非常自覺的坐到了外面趕車的位置。

白鶩扶著溫小筠上了馬車後,又望了鄞諾一眼,「鄞捕頭,你身上也帶著傷,也趕了一整天車了,晚間你好好休息下,讓白鶩駕車,如何?」

鄞諾挑眉一笑,「白兄,這點小傷,鄞某人還受得住。溫小筠他這幾日基本沒休息,你比我細心,又不招他煩,晚上還要辛苦你多照應著他些。」

白鶩點點頭,「那便辛苦鄞兄了。」

說完,他抬手掀起車簾,就進了車廂。

裡面的溫小筠正坐在車窗前,撩著窗簾,望著外面。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將空曠的林地田野渲染成一片溫暖的紅。

「筠卿,如何不躺下歇息?」白鶩走到對面,附身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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