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快，他的目光就移開了。

僅有的一絲亮光也消散了。

秦瑜凡看著病床上的秦川，一時間悲從中來。

她之前恨他怨他，罵他咒他；可現在看到他憔悴的樣子，依舊是心疼他的。

兩年的相處，她是人，有感情，沒法再像以前那樣當他是個陌生人。

她是真的當他是自己的哥哥的。

「你為什麼會搞成這個樣子？」秦瑜凡又氣惱又心疼。

秦川沒有回答。

他的母親雙目通紅，懇求簡一凌：「簡小姐，我知道我沒有顏面求你任何事情，你幫我們的已經夠多了，秦川他做的事情也的確不值得你原諒他，但我還是厚著臉皮求你，求你救救他。」

秦瑜凡拉住了簡一凌的手：「一凌，算我欠你的好不好？你救他這一次吧，秦氏集團現在已經是我在掌權了，我可以向你保證以後不會再讓他做壞事了。」

簡一凌看著秦川，良久之後。

她轉身離開了病房。

秦川母親和秦瑜凡以為簡一凌這是拒絕了她們。

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毫無芥蒂地原諒一個曾經試圖傷害自己的人。

但是過了一會兒後，簡一凌又回來了。

陪著她一起回來的還有醫院的院長和秦川的主治醫生。

簡一凌的手上拿著秦川的片子。

看著片子，簡一凌的指尖微微發涼。

秦川目前這個情況已經到了必須定時服用止痛藥的地步了。

主治醫生是個中年人，但是面對簡一凌的時候依舊恭恭敬敬：「這個手術我們醫院是肯定做不了了，病灶位置在血管氣管的交匯處，手術難度很大。不過我聽說之前簡醫生做過類似的手術，而且當時手術的人還是位年長的老先生。」

沒錯，目前國內能夠做這個手術，還有較高的成功率的，只有簡一凌。

秦川母親和秦瑜凡緊張地看著簡一凌。

半晌後，簡一凌開口：「你們都出去一下，我有話要和他單獨說。」

大家不知道簡一凌要幹嘛。

雖然忐忑，但也只能按照她說的去做，讓她和秦川單獨聊聊。

其他人都出去後，房門關上。

簡一凌走到秦川的床邊。

秦川也不知道簡一凌想要和自己談什麼。

「你什麼時候知道自己得了這個病的？」

秦川的病不是突發的，發展到這個程度，需要一段時間。

但是之前他還在跟他們作對。

推算一下，他是在明知道自己得了癌症的情況下，跟他們為敵，並且還為此錯過了自己的最佳治療時間。

「重要嗎？」秦川反問簡一凌。

「重要。」簡一凌說，「因為很大可能是我害你變成這個樣子的。」

她改變了自己的結局，產生的蝴蝶效應改變了莫詩韻的結局，也改變了他的結局。

莫詩韻會有那樣的結局簡一凌並不關心，因為那是她自己造就的。

但是秦川不一樣。

「三個月前。」秦川回答。

「為什麼？」簡一凌問。

他知道自己得了癌症，卻還要和他們做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