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伯,我昨晚夢到了一些以前沒出現過的情境。」
阮柒把昨晚的噩夢仔細說了一遍,聶北樓和褚玉江聽後臉色都有些凝重。
特別是聶北樓。
當年阮柒被抓進逍遙莊,是他單槍匹馬衝進去把她救出來的。當時聶北樓衝進逍遙莊時,江初年正在當著阮柒的面,將兩個孩子折磨死。
孩子身體迸濺出來的鮮血,噴了阮柒一臉一身,阮柒目光空洞的看著,精神狀態儼然已經崩潰。
聶北樓一直以為,阮柒在那場事件中之所以打擊那麼大,是因為江初年在她面前折磨小孩子。
可現在看來,阮柒被困逍遙莊那幾天,所經歷的折磨比他想像的要更恐怖。
如果阮柒夢境中的那場大火是真的……聶北樓不敢想阮柒當年是怎麼面對這一切的。
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壓下內心的憤怒和暴戾。
「今天叫你來,是想嘗試給你做一下催眠。你情況特殊,普通催眠無法喚醒你的記憶,只能用精神力催眠法。精神力催眠有可能遇到的危險,你應該都知道。」
阮柒聽到聶北樓的話,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聶北樓:「你的精神力很強大,你大師伯在給你催眠的過程中很有可能會遭受攻擊。為了避免他受傷,我會先用藥將你的精神力壓製到最低值。這葯沒有副作用,但精神力驟然降低會讓你感到頭暈無力,你要做好準備。」
對古武者來說,精神力和勁氣同等重要。這兩樣東西任何一個沒了,古武者都會像骨折的人失去拐杖,變得脆弱又無助。
用藥物強製壓製精神力,絕不是一件令人舒服的事。
但阮柒知道這是能讓她順利進入催眠的唯一辦法。
她的精神力太強,潛意識的防備又太重,褚玉江在給她催眠時十有八九會受到她的攻擊。
只有把她的精神力壓製到最低值,才能把對褚玉江的傷害降低到最小。
不過精神力驟然降低,對古武者而言就好像某個器官機能突然衰竭,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上都會造成極大的痛苦。
頭疼頭暈只是不良反應之一,後續會不會嘔吐昏迷,還要看阮柒的體質能不能扛得住。
這場催眠註定了是一場折磨。
聶北樓把催眠中的注意事項都說完,席久的臉色已經陰沉得能擰出水來。
「就沒有能讓小七舒服一點的方法嗎?」他忍不住問。
聶北樓看了他一眼,道:「我和褚師兄反覆斟酌了一夜,這是對小七身體影響最小的催眠方桉。她的潛意識應激性太強,不用藥物壓製住精神力,她和褚師兄都會受傷。」
席久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可是精神力驟然降低的不良反應太嚇人,他不忍讓阮柒遭這份罪。
席久還想再跟聶北樓商量商量,可阮柒卻扯了扯他的衣服,打斷了他的話。、
「久久,我沒事呀。壓製精神力的藥物藥效只有八個小時,等我睡一覺就能恢復啦。你別擔心。」
席久怎麼能不擔心。
他抓著她的手,眉頭擰的死緊,渾身都散發著冷氣。
阮柒笑著在他頭頂上摸了一下,「我很快就出來。今晚我想吃周記家的手撕雞,久久你記得給我買呀。」
說完,她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跟著聶北樓褚玉江進了催眠室。
席久起身就想跟過去。
聶北樓卻將他擋在了屋外,「催眠期間不能有太多人在。想看催眠室裡的情況就用這個。」
他把一個平板丟到席久懷裏。
席久點開平板,裏面有一個監控軟件,軟件能夠通過監控器看到催眠室裡的所有動向。
催眠室的大門緊緊關閉,落鎖。
席久坐在門外,通過監控軟件他看到聶北樓給阮柒吃了葯,然後在屋裏點上了安神香。
阮柒躺在柔軟的沙發上。
沒過多久,壓製精神力的藥物開始發揮作用。
阮柒的眉心輕輕蹙起,腦袋下意識的在沙發的躺枕上不停輾轉。
她在難受。
不過很快的,聶北樓點燃的安神香也開始發揮作用。
沒有了強大的精神力,阮柒的意識很快就被安神香侵蝕,漸漸睡了過去。
催眠的第一步進行得還算順利,褚玉江和聶北樓都鬆了口氣。
接下來,褚玉江開始正式進行精神力催眠。
不同於普通催眠,精神力催眠不需要用語言或肢體引導,而是直接通過精神力入侵,來達到操控對方意識的目的。
褚玉江右手附在阮柒的額頭上,精神力如細雨絲絲密密的深入她的大腦。
沉睡中的阮柒似乎感受到了外來力量的入侵,眉心再次皺了起來。
褚玉江不敢驚到她,安靜的等了一會兒,才繼續將精神力深入。
可是很快的,他就感受到了來自阮柒精神力的排斥。
她在抗拒他探測她的潛意識。
阮柒的抗拒有些嚴重,褚玉江用手在她的額頭上有節奏的拍了幾下,溫聲道:「小七別怕,我是褚師伯,別排斥我。」
昏睡中的阮柒似乎聽到了褚玉江的聲音,緊鎖的眉心微微舒展,抗拒的精神力也逐漸平復下來。
褚玉江見她平靜了,才繼續向她的潛意識滲入。
同時,他開始用語言引導阮柒開口說話。
「小七,你十五歲那年夏天在哪裏?」
沉睡中的阮柒被潛意識喚醒記憶,開口回答:「在M國,陪哥哥上大學。」
《重生之金融巨頭》
褚玉江扭頭看聶北樓,聶北樓點了點頭,表示答桉正確。
於是,褚玉江又問:「十三歲那年的八月二十一號,你做了什麼?」
人的潛意識是個很神奇的東西。
許多平日裏記不住的事、從沒在意過的事,潛意識都會替我們記住。
沉睡中的阮柒回想了一下,很快就說出答桉:「我那天不小心拆了家裏的雞窩,大花它們全跑出來了,我抓了一天雞。」
褚玉江:「……」
褚玉江沒想到會是這種答桉,轉頭看向聶北樓時的目光有點古怪。
聶北樓冷著臉,又點了點頭。
答桉正確。
褚玉江的表情更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