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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天氣晴朗,吉祥把最近幾天攢下來的蘑菇拿出來,用簸箕盛了放在院子當中晾曬,看著遠處的河塘波光粼粼的,似乎是有魚正在河裡遊動一樣,吉祥眯著眼,想象著什麼時候能再去淘點魚,又好些日子沒有葷腥可吃了。
正想著,忽然遠處走來一個女人,似乎還帶著兩個孩子的模樣,正往吉祥家走來,吉祥看著那女人覺得有些面熟,卻並沒有見過的樣子,眨眨眼,就見那女人已經到了自家門口了。
「有人在家麽?」那女人熟門熟路的推開院門,然後拉著手裡比較大的孩子進了院門,又伸手託了托後背上背著的小孩子,開口喊道。
「誰啊?」吉祥聽到她問,走上前去看著,這女人看著真熟悉啊,只不過頭上臉上都有不少灰塵,看起來有些憔悴,似乎有三十多歲的樣子,吉祥眨眨眼睛,「你是誰,你要找誰?」聲音嫩嫩的,脆脆的。
「你……是吉祥吧,你不認識二姑了啊!」那女人見了吉祥,眼圈一熱,說出來的話有些顫音,「我知道這些年都沒回來……你……都已經不認識我了……」自稱吉祥二姑的女人情緒有些激動,背過身去似乎在拭淚,她旁邊的那個小女孩拉著她的衣襟。木木的站著,雙眼有些空洞,有些獃獃的。
「你等等,我去叫奶奶!」吉祥此刻恍然大悟,為啥覺得那女人看著熟悉,她的臉長得和奶奶真像啊,於是身份確認什麼的也就都免了,吉祥轉身飛奔著就去叫奶奶了,雖然自己不知道家裡還有二姑這件事,但是自己也才到這裡幾個月。什麼事情不知道很正常。
「奶奶,奶奶,二姑回來啦!」吉祥邁開小短腿就衝進了堂屋。吉祥奶奶聽到吉祥喊的話快步出來,「女孩子家家的喊什麼,誰來了?」吉祥奶奶中氣十足,吼了吉祥一句。
「二姑……院裡的女人說是二姑呢……」吉祥被吼的有點愣神,半天才回過神來。有些結巴的說道。
「二姑?二丫頭回來了?雅兒麽?」吉祥奶奶聽到這,也不理吉祥了,扶著門框快步的往出走,走到了堂屋門口,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二姑,不由得眼中含淚。「雅兒啊,你這死丫頭,怎麼這麼長時間都不回來看娘啊!」
那門口被吉祥奶奶稱作雅兒的女人。此時也是熱淚滾滾,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吉祥看著人家母女相見的場景,跟著也覺得眼圈有些濕潤,想著這二姑是自家爹爹的親妹子,爹爹他們肯定也很想見著吧。於是在奶奶將二姑領進了堂屋裡以後,吉祥送上了一碗熱水給二姑。又拿出兩小塊麥芽糖,給了二姑家的兩個孩子,這才轉身跑出去找自家爹爹去了。
「爹……爹……」吉祥爹爹這時候正在山邊開出的荒地裡頭除草呢,吉祥離老遠就喊他,吉祥爹爹搓了搓手上沾的泥巴走了過來,「閨女,啥事?」
「爹,二姑回來了,我過來叫你!」吉祥笑眯眯的說道,看著自家爹爹驚訝激動的神情,吉祥覺著自家爹爹和二姑的感情還是不錯的,「走,回家去!」吉祥爹爹大手一揮,收拾了農具,帶著吉祥還有兩個兒子回家了。
另一邊,在大田裡頭的大伯和三叔,也都收到了信兒往回趕,吉祥和爹爹進了奶奶的屋子的時候,只見著一大屋子裡或站或坐滿滿的都是人,二姑和奶奶拉著手坐在炕沿上,眼睛都紅紅的,看來是狠哭了一陣子。
「淑雅,你個狠心的丫頭,嫁出去這麼長時間,怎麼才回來啊!」忽然一聲呼號從外面傳進來,吉祥抬頭一看,是自家大伯娘,只見她眼睛瞪得圓圓的,十分生氣的樣子,卻在和二姑對視了一會以後,兩人不由自主的哭出聲來,嚇了吉祥一跳。
「快別哭了,這剛把老太太和雅兒哄好,你又來哭,雅兒回來串門是好事啊……」吉祥娘在一旁勸著,拍拍這個的背,順順那個的胸口的,吉祥看著覺得她們忙活的厲害,不由自主的看向炕裡面的兩個孩子,她們是二姑的孩子,也就是自己的弟弟或者是妹妹了?吉祥看著那個大點的孩子靠著二姑獃獃的看著人群,似乎有點嚇著了,連手裡的麥芽糖都不知道吃,而那小點的在炕上躺著動也不動的,似乎睡著了,覺得二姑家的孩子怎都獃獃的呢,心中雖然這麼想著,卻還是湊上去,靠在自己娘親身邊,看著二姑家的孩子。
「這是吉祥吧,都這麼大了,我嫁出去的時候啊,吉祥還在懷裡抱著呢,就跟我們們花兒一邊大,現在吉祥都這麼高了……」二姑看到吉祥湊到跟前,拉著吉祥說著話,吉祥聽她的話裡話外,似乎是原主變傻以前就出嫁了的,這麼些年沒回來,都不知道吉祥傻了又好了,一徑的拉著自己的手,說著什麼聰明漂亮的話。
「雅兒啊,你們趕路也累了,先洗洗歇會,招娣啊,這些錢給你,去屠戶家問問,還有沒有大肉,買些個回來,咱們做頓好的。」吉祥奶奶跟著閨女哭了一場,身上有些乏了,卻又捨不得閨女,於是讓大家都散了,該買肉的買肉,該做飯的做飯,又破天荒的讓招娣拿出五個雞蛋來炒菜,這對於摳門的吉祥奶奶來說,簡直是重大突破啊。
「娘,別割肉了……」吉祥二姑還想攔著不讓多花錢,卻被吉祥奶奶給攔下,「怎的,我閨女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還不興吃點好的?你放心,花不了多少錢的。」吉祥奶奶彪悍的大手一揮,算是把事給定了下來,吉祥二姑聽了這話,卻又紅了眼圈,見自己老娘也有些累了,不敢哭出聲來,好容易忍了下來,這才給兩個孩子擦了把臉,睡了會。
另一邊,得了奶奶命令的招娣和吉祥,正在想著法子的做好吃的,吉祥跟著招娣先是去屠戶家裡頭挑了些肉,卻沒有按照奶奶說的挑最貴的大肉,也就是最肥最肥的肥肉,而是買了一小半大肉,又買了些五花和前槽的瘦肉,這些肉稍微便宜些,吉祥和招娣兩個買了足有四五斤。
剩下的,吉祥的蒜苗還有些,而且家裡還有乾蘑菇,地裡的韭菜也能割一茬下來了,再換了兩塊豆腐,這為了慶祝二姑回來的飯,就真真的豐盛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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