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著晏長瀾平日里與葉殊在一起的時間多,兇面蛛蠍對晏長瀾也有些熟悉,聽得晏長瀾如此說,它用爪子扒拉扒拉,也就靜靜地待著不動了,只有那長長的尾鉤倒豎起來,瞧著像是蓄勢待發,隨時隨地都要扑出去般。
葉殊與晏長瀾俯身進入那矮木之中。
因神識探路,故而葉殊知道有一頭膚色與矮木相似的豹子趴在一棵矮木樹杈上入眠,看起來好不悠閒自在。其妖氣頗為濃郁,估摸一番,應是有三百年歲了。
這一頭妖豹在妖獸之中也算是不弱的了,但是對於如今的晏長瀾而言,卻算不得多麼厲害。
在感知到其妖氣後,晏長瀾便低聲問道:“阿拙,可要我去?”
葉殊雙目微瞇,在仔細瞧了一會兒後,才道:“小心,在那妖豹腹下,還有一隻蜈蚣,妖氣也不弱,瞧著同那妖豹相彷彿。若是你去殺那妖豹,還要叫兇面同去,對上蜈蚣。”
晏長瀾聽得,心裡一凜: “竟這樣狡猾?”
葉殊微微點頭:“故意為之,以妖豹引誘,以蜈蚣殺敵。”
晏長瀾記下來:“放心,我自會謹慎。”
兩人說定後,葉殊也不曾閒著。
他以雜學見長,所修雖也是正道,但攻殺上卻與晏長瀾不同,所以並非是近身搏殺。
在稍稍吸氣後,他的神識已落入腹中,溝通那丹田之內的本命法寶。
下一刻,晏長瀾猛然扑出!
他右手持劍,雷光炸響,只一剎那就到了妖豹的近前,其劍法極快,瞬時已落在那妖豹的身上!
妖豹通身的毛髮幾乎都要炸開,當時就是陡然躍起,其身形一擰,極快地躲開那劍大半威能,但就算如此,它的身側還是被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劍傷,且那創口處有雷光細碎爆響,同拙雷劍本身的禁制相配合,就叫妖豹流血不止,那一片皮肉都變成了碎渣了。
剎那間,這妖豹就發出一聲疼痛的怒吼!
在妖豹動身的同時,其身下的那條蜈蚣也動了。
這蜈蚣似乎是身負風屬性,其動作極快,毒牙已朝著晏長瀾咬過來!但是,葉殊頭上的兇面蛛蠍更快,如同一道殘影一樣,在蜈蚣衝出的剎那就同它相撞!
霎時間,蜈蚣被撞了個趔趄,直接朝後面倒過去。
兇面蛛蠍發出一聲輕輕的嘶吼,兇猛地撲到了蜈蚣身上,其身形之快,竟叫那蜈蚣根本來不及躲閃!接下來,兇面蛛蠍已是將蜈蚣的身上咬下了一大塊!
蜈蚣身體繃直,似乎是痛到了極點,然而兇面蛛蠍得勢不饒人,那尾鉤迅速豎起來,直接自上而下,將那蜈蚣的身體貫穿!
兇面蛛蠍之凶悍,由此可見一斑。
它似乎無須指點,只要是遇上了妖獸、敵人,它便自動知道該如何與其撲咬廝殺,好似天生就融在骨血裡一樣,熟練得很。
葉殊看得這一幕,點了點頭。
只一個照面,晏長瀾已將那妖豹打傷,妖獸蜈蚣亦是在兇面蛛蠍的攻擊下死了大半,這等戰績,可謂是十分光彩了。不過,既然妖豹與蜈蚣都受了創,創口處鮮血淋漓,若是不盡快處理,難免引來更多妖獸,那麼對他們便十分不利。因此,葉殊微微張口,就有一根細針自其口中迸發而出,眨眼間就衝到了妖豹前方!
晏長瀾雖不曾看清,但因著與葉殊頗為默契,且對那細針也頗熟悉,因此在細針逼來前就已有些背生寒意之感,便順著心意,閃身一讓。
剎那間,細針閃爍寒芒,只一瞬就自妖豹的頭顱穿了過去!
妖豹雙目圓睜,在這一刻,居然連叫聲都沒能發出來,就已被徹底抹除了生機!
龐大的身軀,就此倒在了地上。
而後那細針迅速飛回,其表面不沾一點血絲,仍舊與先前一般潔淨明亮。
葉殊再張口,朝著那細針吹了口氣。
細針上並無半點污跡,就被他重新吞入腹中。
晏長瀾拎起妖豹的屍體,立即回身。
葉殊看了看道:“這妖豹豹皮、內丹、筋絡都還算有些用處,再取一些豹肉,其他便不要了。”
晏長瀾自是利落地解決:“豹血叫兇面來喝?”
葉殊應了一聲。
兩人簡單對話時,也朝兇面蛛蠍處看去。
兇面蛛蠍好似那蜈蚣的天敵,用尾鉤穿透蜈蚣身軀後,蜈蚣垂死掙扎了一會兒,也是徹底地沒了意識。這時候兩人看它,它卻是正摁著蜈蚣大快朵頤,吃得“咔咔”作響。
葉殊道:“你快些吃,再來此處趁熱將血喝了。”
兇面蛛蠍扭頭看一眼那妖豹屍身,螯枝動得更快,三兩下將蜈蚣吞吃進去後,就快速地爬到了妖豹身上。
此刻,晏長瀾正在剝豹皮,就感覺手下的妖豹屍身肉眼可見地塌了下去,頓時有些無奈。於是他稍等了一會兒,妖豹的血肉就都沒了,剩下來的,還真就是豹皮骨頭筋絡內丹牙齒之類……
嘆了口氣後,晏長瀾說道:“這可是省了工夫,只可惜,豹肉也沒了。”
葉殊並無言語,只在兇面蛛蠍饜足地爬回來後,默然將它放在了自己的肩上。
而兇面蛛蠍並不滿足於此地,它爬啊爬,又很快爬到了葉殊的頭頂,藏在他的髮髻前方。
如今妖豹只剩下殘骸,蜈蚣整條都被吞吃,自不會再有什麼引來妖獸之事,因此晏長瀾將妖獸材料收到儲物袋裡,就同葉殊一起走進矮木林內。
這矮木林瞧著尋常,但在其深處卻生著一種靈果,乃是聚集多年此種矮木精華而成,足有數十顆,能壯健筋骨、拓寬經脈。對於修士而言,經脈亦是越寬闊越好,這類靈果的效用並不明顯,須得長久服用方可,但若是煉製成丹藥,也是不錯的筋骨丹,所以也算受歡迎。
葉殊將這些靈果摘了收好。
他自不會拿去煉製什麼筋骨丹,不過用來調製藥浴卻有些用處,另外亦可先收起來,待將來若是那王敏或是旁人有煉丹的靈性,交給他們去折騰亦可。
轉過一圈後,兩人又在矮木林裡找到一種靈菇,也有些藥用,就也都採集收好。
到此時,矮木林里便再無可用之物。
而後,兩人一蠍離開此地。
葉殊再度祭出神識,在周遭方圓百丈之內迅速搜尋,若是遇上一些妖氣不夠濃郁的妖獸,他直接掠過,並不多看,亦無將其捕殺之意——除非那些妖獸守護的靈草靈果正好是他所需。
約莫有行了有數里之遙,葉殊才尋到了一隻可堪捕殺的妖獸,那乃是一頭身形雄壯的巨牛,頭上生有三角,其中一對犄角是其禦敵之物,兩角之間還有一支小角,長不過寸許,色澤金黃,卻是一種極好的入藥之物。 見得這妖牛之後,葉殊低聲同晏長瀾說道:“此牛莽撞,若是與它硬拼,十分消耗法力,不甚妥當。因此我來布個簡單的陣法將其困住,而後你與兇面在外掠陣,不使它逃脫,我則用百劫九煞針將其殺死。” 晏長瀾聽葉殊如此說,應道:“好。”
隨後,葉殊迅速取出幾面陣旗來。
這陣旗亦是他精心煉製而成,上面的陣紋頗為常見,乃是數種陣法都能用上之物。待他將要布陣時,只挑選幾面陣旗打出,就能通過那些陣紋形成不同陣法,用在不同的情形之下。
如今葉殊打出的陣旗極快地落在那頭妖牛的附近,若是有人以神識查看,便可發覺在那些陣旗打出的剎那,周遭的空間都泛起了一層淡淡的漣漪,漣漪一閃而沒,但那一片空間就帶上了幾分壓抑之感。
不過,這樣的壓抑之感非常輕微,若是只憑本身的五感來感知,卻是很難。
那頭妖牛雖然身軀雄偉,大約也活了三百多的年歲,然而它到底只是一頭靈智未開的蠢物,哪有那樣細緻的感知?儘管在葉殊布陣時本能地昂頭往四處看了看,卻是一無所覺,旋即又繼續低頭啃食一種靈草。
晏長瀾見妖牛不曾發覺,心下微松。
他不介意耗費一把子力氣與其拼殺,但既然摯友說要省力,他也明白當然是省力更好。
那些陣旗將妖牛附近一片困住,妖牛便是想要橫衝直撞,也是無法逃脫的,葉殊感覺到陣法的威力,口微張,就直接將百劫九煞針打出!
一抹毫芒急速閃過,驟然刺向那牛頭!
細針帶去的威脅感極重,妖牛在細針刺去的剎那,倏地搖頭晃腦,一支牛角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抵住了那細針,然而牛角雖然銳利,卻是擋不住毫芒之威,那細針如何刺來便如何穿透,直接將牛角洞穿了。
晏長瀾與兇面蛛蠍也同時出現,分別堵在那困陣的兩頭。
葉殊並未顯現身形,他意念一動,神識就將細針牽引回來,懸浮在他的身側。
妖牛如今已然明白自己是被襲擊了,當即發出一聲怒吼,旋即四蹄踩踏,就朝著晏長瀾所在方位猛地衝撞了過去!然後,那牛角便陷入了……一株巨木。
凶狠地拔出牛角,妖牛往晏長瀾所在之處看去,極其不解。
它分明是撞向此人,為何撞的卻並非是對方?它那貧瘠的腦子裡搞不清這些,但劇烈的憤怒再度衝上頭來,將它一雙牛眼都給沖得血紅。
隨即,妖牛再度沖向了晏長瀾!
這一回,它仍舊不曾撞到晏長瀾,而是在強大的衝擊力中,撞塌了另一株巨木。
晏長瀾看出這是陣法的威力。
那妖牛每一次看的確是晏長瀾不錯,但因著陣法之故,它在陣中見到晏長瀾所在之地並非是晏長瀾真正所在,當然是每撞一次都要落空,白費力氣。
妖牛兩次撞不中,憤怒更甚。
如這類妖獸原本就是極其魯莽之輩,而今被折騰數次,就再無理智,正是對著那陣法四處衝撞起來!毫不意外的,被它撞翻的巨木不少,卻仍舊沒有一次能撞到晏長瀾身上。
葉殊見那妖牛已是如此,再將細針打出。
這一回,妖牛不能察覺細針所在,細針也就順利突入,從其胸口刺入,穿透其心臟而出!
妖牛牛目睜大,赫然倒下!
此刻,兇面蛛蠍迅速爬到陣法裡,直接鑽進妖牛的心臟。
緊接著巨大的妖牛身軀就迅速乾癟,還是晏長瀾迅速出手將一條牛腿斬下,才算是搶救了足夠食用的牛肉。
兇面蛛蠍扭頭看了晏長瀾一眼,見他是將那牛腿拿去找葉殊了,才晃了晃蠍尾繼續吞吃。
葉殊此時也從樹叢裡走出來,收回百劫九煞針,說道:“這牛除卻牛角外,牛骨亦可入藥,當留下來。”
晏長瀾一笑:“如今你我也不必自行採集妖獸材料了,待兇面吃完,餘下來的往往都恰是可用之物。”
葉殊淡聲道:“也是這數次採集的材料之中無有五臟等物,若是遇上妖蛇,它還將蛇膽吞吃,就要好生給它一個教訓了。”
晏長瀾點點頭:“到遇上了教它便是。”
那邊兇面蛛蠍吃完了妖牛,晏長瀾剝開牛皮一看,非但骨頭架子留著,連牛黃牛筋也都留著,內丹牛皮俱在,三支角也在。
晏長瀾將那牛黃亮了亮:“兇面越發乖巧了。”
葉殊道:“算它有幾分小聰明。”
之後,晏長瀾將這些妖獸材料收好。
接下來又是葉殊放開神識尋找,找到合適的妖獸或者合適的藥草,就還是由葉殊使出陣法手段,又用那百劫九煞針來迅速襲擊,制妖獸於死。
兇面蛛蠍跟著葉殊,算是吃了個飽;晏長瀾忙著蒐集妖獸材料,偶爾遇上合適的妖獸對手就去切磋,劍法上也是頗有進步。
不知不覺間,天色就暗了下來。
晏長瀾道:“今晚你我怕是要在此處住下了。”
葉殊微微點頭:“找一處山洞罷。”他仰頭看了看天色,“入夜後,或有雨。”
晏長瀾一怔:“阿拙還會瞧這個?”
葉殊道:“略有涉獵罷了。”
晏長瀾就不多言,只迅速地和葉殊一起往山上更高處奔去。
當務之急,是趕快找個落腳的地方。
神識之用,在此處更為凸顯。
葉殊用神識往四處一掃,不多時就找到了一處寬闊的洞穴所在,只是洞穴裡妖風陣陣,想來是早有主人的。他將神識往洞穴中探入,就察覺到裡面有一頭龐然大物,正在大口嚼吃另一頭弱小的妖禽。
晏長瀾也知曉葉殊有其特殊的法子,如今見他神色微頓,不由問道:“阿拙,找到了?”
葉殊道:“附近有一處極好的山洞,但卻有一頭近乎四百歲的妖獸盤踞其中,如今若是想要盡快安頓下來。怕是要同那頭妖獸廝殺一番了。”
晏長瀾眉頭微皺:“近乎四百年……但,終究還不到四百年。”
葉殊目光平靜:“大多數妖獸五百歲時有所蛻變,堪比築基修士,四百年的妖獸算起來,約莫在堪比煉氣七層左右,而不到四百歲,應是在煉氣五六層間。”
若是修士,晏長瀾與煉氣五六層的散修相對,未必沒有一戰之力,但妖獸更凶悍些,要與其廝殺,自也是要艱難些。不過如今並非只有晏長瀾一人,而是還有葉殊與兇面蛛蠍兩個,若是好生算計,未必要以命相搏。
晏長瀾眉頭鬆開:“那就好生準備一番,將其殺死!”
葉殊見晏長瀾如此反應,微微點頭:“那妖獸如今正在進食,我來布陣,讓兇面進去先刺它一記。”
晏長瀾一愣:“讓兇面去刺一記?這可有用處?”
葉殊伸手將頭上的小蝎子捉下來,用手指輕觸它的尾鉤:“此處有毒針,內有劇毒,只是如今它太年幼,毒素不多,不可輕用。”
晏長瀾稍作思索:“兇面的毒性如何?”
葉殊道:“依照我與其之間的聯繫,大約可知,其毒性不弱。”
——然而,不弱是不弱,究竟有多強,又是否能將那妖獸如何,卻是不得而知了。
晏長瀾做出決定:“賭一把罷!若是實在不成,有阿拙你的陣法阻擋,我等就算對付不了,也能退去。”
他也並非魯莽之輩,儘管以他們的能力應能與那妖獸廝殺,可廝殺後必然大有消耗,在這山林中的夜晚,消耗太多實屬愚蠢。一旦算計不成,廝殺就不必了,還不如趁著天色還未全黑,再去找一找其他落腳之處。
葉殊亦贊同晏長瀾所言,說道:“布陣之後,就叫兇面過去。”
晏長瀾點點頭:“那妖獸可快要吃完了?”
葉殊稍一感知:“來得及。”
下一刻,葉殊再取出陣旗,往周遭迅速打出。
利落的數個手勢之後,這些陣旗就形成了一個小巧的防御之陣,然後葉殊再在裡面加入其他小旗,沒多久,防御之陣的外面又套上一個簡易的攻殺陣法。
攻殺陣法的威力尚可,但只有一擊之力,防禦陣法的威力也不錯,卻只能抵禦煉氣五六層修士的三次攻擊而已。不過,一擊之力和三次抵禦,已然可以空出足夠的時間,讓兩人順利脫身了。
做好這些準備,葉殊對兇面說道:“將你所有毒素注入其中妖獸體內,可知否?”
小蝎子痛快地點頭,然後它尾鉤一甩,就六足並用地爬到了地面上,又如同一道疾風般,飛快地沿著一條隱蔽的道路,闖到山洞之中去了。
晏長瀾目送那小蝎子的背影,有些遲疑地開口:“阿拙,兇面它的身形……是不是突然縮小了些?”
葉殊眼神一凝:“確是有些。”
晏長瀾神情就有些難言。
葉殊將神識探入那座山洞,竟然也帶上了一絲訝異的神色。
這邊晏長瀾等了數息時間,仍舊不曾聽到山洞中有嘈雜之聲,一時間頗為不解,他不自覺看向葉殊,卻正好看到這一絲的訝異。
他頓時喚道:“阿拙?”
葉殊收回神識:“……你我一同進去罷。”
晏長瀾一愣。
葉殊道:“那妖獸已死了。”
·
山洞裡。
穿過了防禦陣法和攻殺陣法,葉殊與晏長瀾立在山洞裡,靜靜地看著前方倒臥在地上的那一頭妖獸。
妖獸的身形很巨大,若是其直立起來,應能有五六丈高,其毛皮也很厚實,瞧著十分壯健,氣息亦極凶悍,恐怕是方圓數百丈內最為強大的一頭。
它之本體,是一頭妖熊。
但是此時這頭妖熊通身漆黑,整個似乎都在緩慢地融化一般,在其身體周圍,都似乎有絲絲黑水沁出,而這些黑水散發出淡淡的腥氣,叫人不慎嗅聞之下,便有些暈眩之感。
那黑水是毒水,腥氣為毒氣,而妖熊……根本就是被毒死的!
兇面蛛蠍這回沒鑽進妖熊的身體裡吸食,它待在一邊甩著尾鉤,而那尾鉤上原本閃動的烏光,在此刻也是黯淡了不少,讓它整個都顯得有些萎靡。
晏長瀾心裡一緊:“兇面的毒?”
葉殊點頭:“正是。”
先前葉殊在釋放出神識後,就見到兇面蛛蠍身形縮小到幾乎只有螞蟻大,也不知是其本身特性、還是吞服過不少混沌水的緣故,它身上也並不帶著妖氣,所以很順利地就借助暗影的遮擋,極快地來到了那頭妖熊的後方。
妖熊啃食時警惕心不足,兇面蛛蠍直接揚起尾鉤給了妖熊一下,然後只一瞬,妖熊的身體就從後方到前面地極快變黑,立即被毒死了……
前後也不過數個呼吸時間而已。
兩人都不曾想到,兇面蛛蠍的毒,竟劇烈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