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在苦思，但想不出個結果，心亂如麻。

這是不知哪個紀元前留下的烙印，相關紀元的整片古史，都被埋在了歷史的灰塵中，若非他神庭無意之間發現，也許永遠塵封，厚厚的歷史塵埃下，這由白骨鋪就的征天路寂寂無聲。

且，此時林凡越回思時空大神留下的那道烙印，就越發的毛骨悚然。

對這征天路涉及到的征戰層次嚇得不輕。

不到育道境都沒有資格繼續向前，只能停留在巨碑前。

這就恐怖了。

育道，超越了七境，魂身化繭，葬了過去，長出亙古而存的道果，方才配稱育道。

林凡在想，此紀元，所有生命古星億萬萬生靈中，可否搜出巴掌之數的育道？

可在這征天路中，依舊只是炮灰。

這未免太讓人絕望，塵世中的絕巔戰力，到了此地後，連個小兵都不如，這讓人挫敗，感覺奮進一生，哪怕塵世真無敵，來到這征天路上也不算什麼。

林凡在原地沉默了很久，止不住心中的好奇，當然，更有一種不服氣，他真的不信這條征天路的規格等會高到這麼離譜。

跨過巨碑，繼續向前，走了約莫千步，沒有半點輕視，林凡很凝重與謹慎，每一步邁出都需要以符文之眼擦探四方，確保沒有任何隱患，才會堅實的邁出一步去。

突然，林凡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星空溝壑，像是萬裡平原中陡然出現一條大裂縫，不知有多長，但橫貫了這比幾個三千界都還遼闊的星海中，寬也不知道多少億萬裡，林凡以符文之眼窺視而去都看不到邊，有一層灰色的霧靄能阻林凡的視線，讓他雲山霧罩，根本看不到邊。

這是符文之眼第一次失效，讓林凡心神更加凝重。

他延著這星空溝壑向下而走，無盡星雲如水從極遠處被吸來，而後流淌入這溝壑下，還有諸多漂浮了不知道多少億萬年的死寂星體，也在慢慢的被這巨大如裂谷的溝壑吞了下去。

林凡凝重而認真，以誅天釘在地上，一隻手拉著誅天，讓自己的身軀下探，並努力的運用符文之眼，可在此地，無往不利的符文之眼失效，只能探出幾裡地。

且，到了這溝壑邊緣後，一種威壓與成染林凡狼狽不堪的古怪巨力直接出現，盤旋在他身周與左右，這讓林凡有某種明悟。

來到此地的所有修者，怕都是會受到限制與鎮壓，神通都會大減，也許這才是時空大神留下那段烙印的意義。

也許至少需要孕道這個境界來此，才能翱翔，才能無視這其內的巨力等，行動不受限。

否則若真以足跡丈量此方星海，怕是真的走到死都不能走穿，也許此生都達不到要去的戰場。

溝壑森幽，林凡探出大半個身子往下看去，黑漆漆，窮極目力而望去，只有最深處有如璀璨的紅寶石般的紅點，在散發出微弱的光。

這光很森冷，給人一種很不適的感覺。

「那是什麼？」林凡皺眉，他知道，不是自己望見了這紅色的微弱光點，應該是，這紅色的微弱光點望見了他，溝壑多深，完全不可預計。

林凡很想攀爬下去，他看見了就在他左邊十米左右，有人為開闢出的台階，順著這溝壑往下。

台階步步是斑駁，階面上有厚厚一層石粉，這應該是前人順著崖壁開鑿而出，直通溝壑底部而用。

這太可笑了，按照時空大神的話語來推斷，來到此地的，最低也是育道之境，可竟然要如俗人等山般開鑿台階，不然都不能深入其下。

只因，在外那輕易可以凝縮時空，可以天涯咫尺的神通，來到此地被無限制的削弱了，若是強行進入溝壑底部，也許會直接被摔死。

那才是震驚亙古的大新聞，堂堂育道或是孕道，直接摔死在征天路上，會貽笑十萬年。

「我是否要下去？」林凡深思。

他再次看了一眼那溝壑最底部的微弱紅光，心中有冷氣冒起。

這冷氣冒得太突然，說不出所以然來，像是冥冥中自己的魂感受到了什麼恐怖存在，可以對自己的生命造成威脅。

「回去……」

林凡最終下了決定，他扭頭而回，將誅天再次擰在手中。

上蒼禁地內。

小諾等一眾神庭高層嚴陣以待，結成最適合拚殺的陣勢，輪迴與地獄兩支最強軍團更是各持戰兵，眼眸陰森而專註的盯著那小道口。

腳步聲起，林凡出現，讓所有人齊震，隻聞那腳步聲時，所有人都心驚膽戰。

「是我。」直至林凡的聲音響起，並在見到林凡本尊，得到林龍的點頭後，諸人才放下所有防備。

「小諾，怕你是要常駐於此了。」林凡開口，看向小諾，道：「此路妖邪而詭異，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入內。」

小諾皺眉。

林凡擺擺手，道：「先尋個地方，我們在說。」

小諾點了點頭，並看向輪迴眼眸森然道：「這件事，不許誰多說一個字。」

小武亦如此開口，直言，關於此事的點滴，都不能外泄，這是軍令。

上蒼閣樓中。

「征天路。」青月重複了一句，並嘆息：「好像我有模糊的印象，母親在我大概兩歲這個時間段不止一次的征戰過這條路。」

林凡心中一緊。

青月苦笑道：「當然，也許是我記錯了，但有模糊的印象，母親每次消失都至少是半月時間，回來時，一身血腥，我總是哭鬧。」

根據青月所說，那麼可以至少推斷出，這種征天路，最起碼源自於夢神時代。

「征天路……不止一條。」花夢雪開口，道：「好像每一個大紀覆滅之前，都會有徵天路的出現，會有一幫至強之人走上征天路。」

她好看的眉頭緊緊的皺起：「在我們那個時代，好像也有一群人走上那條路，我好像也被選上，但最終卻是被淘汰，沒有那個資格去為天下萬靈效力。」

林凡看向花夢雪，道：「那時候弟妹什麼境界？」

花夢雪道：「七境之巔。」

林凡眼眸眯起。

花夢雪道：「我現在沒有這個境界，也許此生都回不了巔峰。」

微微沉默，她繼續道：「這天地一切都講究因果與平衡，想要活下來，你就必須舍了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