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抖。
自然不是因為恐懼與懼怕,到了這種修為,早就不知道懼怕為何物。
此時之所以會發抖,那當然是只有深仇大恨。
「嘿嘿……我沒死,被其他紀元的星空主救下。」
人影出現,從那時空內擠出來。
太瘦了。
用皮包骨都不足以形容。
應該說。
這就是一張人皮,當是以某種詭異狀態活下來。
「殺!」
鯤鵬星主癲狂了,瘋魔了,看見這張人皮的第一時間就殺出去,不管不顧,無窮颶風捲起,肆虐了蒼穹及星海;若非鯤鵬星主還有點點理智,只是這捲起來的罡風,就足以覆滅萬世!
「既然要戰,要殺,那就一起吧!」
又有強者來了!
殺意衝天。
他是這三個來犯之敵中最正常的。
長相不俊美,但可以入眼,只是二十來歲的模樣。
這當然不是他的真實年齡。
這是星空主,最起碼都是十萬歲開外的老不死,只是以手段將自己的容貌定格在這個階段,保持自己巔峰時。
無極眯眼,嘆了聲,向前走出,眼中很不舍。
身後是妻兒。
不敢回頭多看一眼。
看一眼……
也許就會退縮,不敢在向前去。
「夫君……」
花夢雪眼中有淚。
但僅止於此,她飛身而起,縱躍入浮空島上。
她遙望那片星空。
要送別無極。
最後一眼。
此後就是再也不見。
以無極當下的狀態前去一戰,迎戰一個巔峰時態的星空主,怎麼不死?怎能不凋零?
她想隨他而去。
只是不離怎麼辦?
總是還沒有成長起來。
「夫君,你先行一步……最多三十年,我定然來陪你,黃泉九幽,我們依舊作伴。」
花夢雪笑了聲,眼眶垂淚。
「我來吧。」
不妄出聲了,從神庭星系一步就邁入了蒼穹上,並擋住了無極:「你狀態很差,不是他的對手,何必去送死?」
無極沉默:「他們總是會給我一個對手的,何必在去挑挑選選?」
不妄沉默了。
看向四野星空,太多的蠢蠢欲動的氣息,太多殺意濃鬱的眸光。
「好,慢走。」
不妄直接就這般開口,輕輕拍了拍無極的肩頭。
無極颯然一笑,大踏步向前。如出征的大將,一往無前。
「真不想殺你啊,感覺臟手,只是……每個人都有任務啊。」
無極的對手輕笑,而後道:「對了,告訴你一聲,吾名樂帝。」
「帝?」無極眼眸微皺。
這分明是臨神八境絕巔,大半隻腳跨入九境,但依舊以帝為號。
那就不得了了,很明顯,這人野望很大,哪怕是在他們這個境界內,依舊要稱帝,稱尊!
「無極。」無極很簡單的說了自己的名號。
「呵呵,多說點吧,這是你的遺言。」樂帝輕笑,眼中很譏誚。
「未戰,誰生誰死誰可知?」
無極眼神陡寒,並向前攻殺出一劍。
他這是強提一身精氣,壓榨了自己的潛能,鎮壓了自己的傷勢,讓自己恢復到巔峰時。
不敵。
怎麼可能是這全盛,且敢以帝為後綴的強者對手?
蒼穹濺血。
「哈哈哈哈……何不如就趁今日出手,一舉滅了這神庭。」
有至強者一直環伺於旁。
在等待,在試探。
只因,他們雖初臨此界,但也曾知曉小諾於時空之外顯威風,鎮殺了星空主,並收服了不妄與鯤鵬。
所以,哪怕心中滅亡神庭之心極堅;也沒有衝動,一直在等待,看看那個人還會不會出現。
但現在好像不用在等了。
「好!一起動手,能佔據現世,那對於我們都有大用,可添成神之底蘊。」
「可恨我遠在時空外,還在橫渡歲月中,平白錯過這種無上大機緣。」
哪怕是那時空通道內,都發出這種帶著遺憾與不甘的聲音來。
「殺!」
「殺啊!」
……
都是紀元主,都是星空尊。
他們既然要戰,自然從者雲集!
「咚!」
「咚!」
「咚!」
神庭戰鼓擂動,沉悶而淒涼。
神庭戰部依舊,一支支軍團都出現,抗著那些曾讓天地俱顫的戰旗。
但起不到那般輝煌的作用,震懾不了了那些宵小……
大戰真的席捲了當下所有生命古星。
至少有數百大星同時被捲入戰場。
這對神庭來說太糟糕。
每一個神庭兵卒,最起碼都在以一敵十。
敵人太多了。
不說當代的神庭兵卒,本就沒有林凡等人在時的強勢。
就算是林凡還在時。
神庭處於最巔峰時。
也不可能以寡敵眾。
血濺起。
悲涼的戰歌依舊嘹亮,依舊高亢。
那神庭無敵的威嚴口號,漸漸的像是成為了一個笑話。
天穹流血,太多人死去,殘骨等飛起。、
這片天地像是都要在這一戰中凋零……
無極也在吐血,他身軀殘破了,鎮壓不了老傷,可新傷又至。
「神主啊,你在何方,請你歸來,看看你的神庭,如今在被屠戮,在被殘虐……」
有老兵流淌血淚。
他想去戰,但不行了。
行將朽木,就連行動都艱難。
只能在那病床上哭嚎,恨自己不能年輕三百歲,恨自己不能衝上那戰場去與自己的袍澤共生死。
「小少神……你在何方?可看見輪迴在滅嗎?這戰旗下,如今只有我一人了……」
有輪迴軍的兵卒在淒愴大笑。
那麼多兄弟啊。
可現在只有他一人,其餘全倒在血泊中。
「吼……」
「殺……」
冥冥中,似有憤怒的大吼響起。
這讓得正肆虐蒼穹的各大紀元主都發滲!
「哼!這是冤魂不散嗎?還是你們銘刻在這片星空下的烙印咆哮?」
這是樂帝,他眼眸陰森,而後獰笑:「莫說你們回不來,就算真的回來又能如何?我當神中稱帝,又豈會懼怕所謂的神主等?」
「他若在,你連出手的膽魄都沒有。」
無極再一次從血泊中起身,嘆息著看向樂帝,而後回眸看了那神庭最高處的雕像一眼。
那雙眸中,儘是苦澀。
兄弟,你還未蘇醒嗎?
你的神庭……
我真的保不住了,抱歉啊。
這應該是自己最後一己之力了吧?
可對面真的太強,哪怕是巔峰時,自己都擋不住。
無極眼前開始模糊,他已經殺出最後一擊。
回眸時,看見了自己的妻與子,正撕心裂肺的哭泣,但頭也不回的撕裂長空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