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必去想這麼多？傾城安慰，道：「其實上，你何必活得那麼累？你擔負得已經夠多，我們這一家子，神庭諸兄弟，還有那些像是永遠也探尋不完的大迷，你該放下些擔負，活得更痛快與逍遙些。」

林凡笑著看向傾城，道：「你我都是萬靈中的一員而已，又不是高高在上的神祗，超脫諸天上，怎麼可能沒有擔負，怎麼可能不去想這天下如何？」

傾城皺眉，道：「我總是沒有你這麼多願景的，在我看來，這天下死活與我何乾？只要我在乎的人活得好，就夠了，其他的都不再我的思考內，哪怕天翻地覆，哪怕時空崩塌，萬靈死絕，我都不管，隻想要我在乎的人活著就行。」

林凡調侃道：「你何必騙你自己？曾經你不也創了四海商會，不也胸懷天下嗎？」

傾城沉默很久。

那是很久遠之前的回憶了。

半晌後，傾城才幽幽道：「我看過天塌地陷，看過大界在眼前剎那崩塌，見過命如紙薄，萬靈如糞土，當你居住的星辰爆開時，你竟然是連成為塵埃的資格都沒有。」

林凡沉默了。

知道傾城說的是那一幕。

傾城慘笑道：「那一幕的衝擊真的很大，沒有見證過的人，真的不懂何為蒼生如螻蟻，不懂何為命比紙薄，經歷過那件事後，我才知道，原來命這種東西，很廉價，更覺得以前我的胸懷天下，真的就是個笑話，天下天下，何為天下？天在前，萬靈在下，那麼……天都不在乎，我又在乎什麼？」

「你好像走入極端了。」

林凡低語，並憐惜的將傾城攬入懷中。

道：「那麼多大迷，你我雖只是一知半解，但大概也能猜出些東西來，記得通天鼎上有一排字——敢叫日月換新天，我不知是葯神有意而留，又或者是之後被那一尊神祗篆刻而上，但我猜測，諸如葯神，雷神等，應該都是在為那一件事努力著。」

「你認為能成功嗎？」傾城前所未有的柔弱。

只因，這件事太難理解，也太不可思議。

迄今為止，說能真正的說出『天』到底是什麼？

沒有誰！

至少在世的數百億萬生靈是不知的。

林凡甚至覺得，哪怕從時間長河中拖出一尊神祗來，拷問他這個事，都不能給一個完整的答覆。

林凡聳肩，道：「我哪裡知道能不能成？但那麼多悲劇，那麼多的慘事，好像都與他有關……所以，怎麼可能不去試一試？」

「很危險的。」傾城開口：「荒神，時空，輪迴，彼岸，斷天……那麼一尊尊足以壓塌萬古青天的神祗，都失敗了，與雷神等同行的到底有多少，我們不知，但到了當世，那些威名赫赫，可逆塑時空，可打遍古今未來無敵的神祗還有幾人？又能聽見幾人？」

林凡沉默，很久後，才苦笑道：「我有一件事，瞞了數千年，此時便與你說。」

傾城眯眼，道：「你可是要說小諾？」

林凡瞳孔陡縮。

傾城苦笑道：「瞞不住我，也許樂瑤等不知，但我早有猜測。」

林凡點頭，道：「世間早有傳聞，時空與輪迴，是追不可能隕落的神祗，就連雷神都親口承認過，哪怕他真的隕落了，這兩人都會活得好好的。」

「所以，你是在告訴我，未來不會太絕望嗎？」傾城嘆了聲，道：「其實上，單隻論謀略，膽識等，當世我不弱於誰，所以所謂的安慰等，大可不必用在我身上。」

林凡沒有說話。

但知道，傾城說的事實。

隻論謀略的話，怕是天上天下，真的沒有幾人能比肩傾城。

「最主要是……」傾城忽而仰頭，看著林凡，笑道：「既已隨君自然是生死相隨，哪怕未來是絕路，斷路，但凡敢再敢踏出一步會死，但只要你走在前面，我都會隨著去的。」

林凡沒有說話，只是輕輕一吻，道：「我不敢說能護住這天下，但想來護住我的親故還是能做到的，就算真的有『天』這個存在又如何？可殺之，就無懼。」

「殺天。」

傾城苦笑：「只是一聽，就覺得像是個笑話。」

林凡鄭重搖頭，道：「我並不覺得這殺天就是笑話，否則，這天下怎麼可能有那麼多葬天坑？還有埋天所？」

傾城道：「難道你真的相信，相應的地方，真的葬了天，真的埋了天？」

林凡道：「莫非你忘記天神召喚出來的那片天？他豈非就是從天坑而出？」

而後，傾城問了一個讓林凡毛骨悚然的問題——「若他們都是天，那麼天有多少？」

這句話，讓林凡毛骨悚然！

他又突然想到在森羅界時，那個堵門人告知他，這世間需堵的門九十多。

到底堵的是什麼？

可是天？

「不想了。」林凡苦笑，道：「我從不妄自菲薄，但提到這種事，以我當下的修為總覺得是笑話。」

傾城微微一笑，道：「你我初識你才淬體境的小東西，就一步步走到今日，哪怕是在混沌都是巨擘，那時候你可曾想到有今日？」

林凡心中微嘆。

本意，他是要安慰傾城的，只因，他感覺到傾城的情緒不對。

但現在確是傾城反過來安慰他。

好像每次都一樣。

「我會儘快的辦理完這邊的事，然後我們回家。」林凡開口。

傾城笑道：「我覺得我們在哪裡不重要，只要有神庭，只要那幾座山峰還在，就是我們的家。」

林凡笑了。

傾城口中的幾座山峰。

當然是一元等聖地的主峰。

幾大聖地本應劫而分崩離析，林凡當時隻保住一元與靈紋而已，但之後確實廢了大功夫，將這些遺跡全都尋了回來。

甚至其中有幾座山峰，是林凡於無垠虛空中搜尋碎片，殘塊一點點的拚湊而出。

「我倒是覺得，只要我們一家人同在，哪裡都是家。」

樂瑤也來了，笑眯眯，道：「你們再談些什麼？」

林凡嘿嘿一笑，道：「在談怎麼才能讓你這妮子趕緊的給我生個大胖小子。」

他不想樂瑤也被那沉重的未來壓得喘不過氣，故意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