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神族,敢以混沌為前綴,且在族群最前有一個『始』字,這是大氣魄。
此時林凡身處該族中,更覺得了不得,處處皆有雲蒸霞蔚,遍地是山明水秀,這是一處無上的寶地,仔細探查後,林凡驚悚!
這是九龍拱衛一珠的無上仙靈地。
八條浩瀚蔓延數以萬裡計的龍脈從八方而來,這很顯眼,一般來說,但凡是懂得些許風水堪輿者都能看出。
但這並非是此地的究極地勢,還有一條龍隱匿在混沌霧靄中,從九天而來,林凡以符文之眼看去,那是一條凝了蒼穹大勢的九爪真龍,鱗甲森然,龍眸緊閉,宛若在打盹。
「不對。」
林凡突然皺眉。
這條龍本應為虛,只能突具其形,不可能有變化之能,像是要成為真正的生靈。
天不許。
這是天規亦是天則。
但這條星空龍脈還是成長到了這一步,很逆天。
是天一時不察嗎?故而沒有及時降下災劫?
林凡換了個角度,再探去,驚悚道:「是誰有這種膽魄,竟然布下如此逆天之陣,以久居於始神族神府中的諸人生靈氣為屏,隔絕了天道的窺視,助了這條真龍一臂之力,若他當真成為真實的生靈,天造地設,鍾天地靈秀,怕是可以出世而無敵,橫行歷史長河中都沒有幾人可敵。」
林凡毛骨悚然。
這是哪位先賢的大手筆?
這種謀劃,動輒都需要數以百萬年才能看見些許成效,甚至於真的要看見這個籌謀長出根莖來,需要與紀元計數,若是要等其開花結果,怕是紀元都需要滅掉數百次才行。、
「是一尊神祗的手筆嗎?」
林凡驚語,他在仔細觀看,片刻後,道:「九龍拱衛一珠,可九龍已顯,那一株呢?」
林凡理所當然的從最高處的浮空島看起,一直搜索到地底三萬尺下,都沒有察覺出這一『珠』所在,突然,有一束月華被反射回九天上。
「是它?始神族的神鏡?」
林凡真的震驚了,悚然了!
九龍拱衛一珠,當為人存,一切皆是為了活著的大修才對。
可在這始神族中,竟然反其道而行之,凝了這九條龍脈,並且不惜以萬靈為媒介屏蔽天刀感知,竟然只是為了成就那面神鏡。
這太不可思議。
至少在林凡看來,任何重器,至寶等等,都應該隻為人而服務,永遠不可能凌駕於生靈之上。
但此時的這一幕,推翻了他固有的認知。
「等等!」
林凡一寸一寸的移過目光,盯著那條真龍看,而後驚懼道:「這面神鏡,莫非是在為你準備嗎?」
那條如在打盹,又似在沉眠的真龍當然是不可能回答林凡這個問題。
但林凡卻是越發的堅信自己突兀出現在腦海中的這個猜測。
定是如此。
這條神龍,完全可以說是真正的仙靈,天生天養,長存世間至少數以百萬年,且本身便是這天下至奇之一的龍脈,怕是本身就蘊有無上大道。
在有先賢布置下此等大陣為輔,待其成為真正的生靈後,再持伴之一道成長的神鏡,怕真的是擊破古今歲月,可以隨時跨時空與諸神一戰。
「到底是誰在苦心籌謀,不惜以紀元為計量單位也要促成此事??」
林凡神情很是複雜,想不通,看不透。
修為越高,他越發覺得自己所知的東西太少。
「咦……」
林凡驚異,而後冷笑道:「怕是就連這始神族都被欺瞞在其內,根本不知,本應屬於他們的天大造化,被人於家中蠻橫的奪走吧?」
他向前走,要去神鏡下一探。
這很冒險。
但沒有其他辦法,只因,姑射敬曾說過,始神族之所以能夠將射日神弓囚禁,鎮壓,那是因為藉助了同等的究極器,並輔於諸多底蘊鎮壓。
在搜遍整個始神族都無蹤跡後,只能冒險一搏。
神鏡無名。
迄今為止,這面神鏡怕也是整個混沌界中最神秘,最不為人知的究極器。
他通體黑黝黝,就連鏡面都如是,在混沌氣中浮沉,如一個黑洞被無盡的霞蔚不時托起又放下。
林凡心驚肉跳,這面神鏡,真的不愧一個神字!
竟然在修鍊,自主的吞吐日月與天地精華,並在淬鍊大道碎片滋補己身。
「有人動過手腳?」
林凡來到距離神鏡不過三百尺處,他發現了那凝了天地大勢的恐怖大陣被人在最細微之處改了些許手腳,從而導致這籌謀億萬古的大計劃有了改變。
「好手段!我還說怎麼可能有人這般好心,放了這奪天地造化的天大機緣不顧也要成全這條龍脈,原來早就將後手埋在大陣內。」
林凡嘆息,而後看向那只在符文之眼中才會顯化而出的真龍,嘆道:「你得天地造化,這方圓數以億萬裡內的一切生靈等,都是你的養分,但最終你的結果很可悲,圖做嫁衣。」
林凡身形剎那消失,他在始神族最邊緣,最不起眼之處,發現了一顆星空三生花。
這星空三生花,與雜草沒有任何區別,就算是經驗最老到的丹師一個不察之下都會看錯。
但卻是可以永世不敗,不凋零,當然這是在沒有人為因素的美好前提下。
「真的好手段。」林凡眼眸眯起,他單手向前,探入時空中,像是撥動了什麼,有一扇金黃的小門戶一閃而沒,林凡消失!
這是一個不算寬闊的時空洞穴,被人在億萬年之前布下。
這其內,沒有任何擺設,只有一個長長的,以混沌石雕琢而成的祭台!
而在這祭台上,有一條栩栩如生的真龍,他的四隻龍爪被母金打造的鎖鏈牢牢的拴著,逆鱗也被一根血色的絲線釘穿,串聯向未知處。
此時,這真龍在咆哮,掙扎,龍眸中,儘是惡毒與仇恨,恨不得此時活吞了林凡。
林凡沉默,他看見這混沌石上不止一處的深坑,有片片龍鱗橫程在這坑窪中的龍血上。
「這是要自盡嗎?」
林凡低語。
在此時,他竟然在為這條龍悲嘆。
由生而死,竟然都在別人的操縱下,這的確是天下最慘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