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渾身發涼，他來自下界，這是大迷，若是被泄露，定然是整個天下共殺他。

以為絕密，可沒想到，這金龍帝者，竟然知道！

當下，他便覺得天塌地陷！

這是帝者！

哪怕只是一絲留影，也可以輕易滅殺他億萬次了，可他依舊無懼，大不了就是死，又不是沒死過，故而，他冰寒喝問：「你到底是誰？」

從這金龍帝者無故向他釋放善意，且說為他的師尊那一刻起，林凡就已經起疑。

此時，更是叫破了他的來歷與根腳。

他如何不驚不恐。

「小傢夥，沒必要這般謹慎，若我要害你，便不會保你。」

一聲輕笑從金龍口中響起，隨後一個身影出現星空之中，他很英俊，看上去不過二十年齡，可眼眸太滄桑，似經歷了億萬歲月，他，便是金龍帝者。

林凡眼眸虛眯，沒有說話。

金龍帝者苦笑，道：「我來自下界。」

「什麼？」林凡驚叫！

這金龍帝者，竟然來自下界？

「我來自下界無盡海域。」金龍帝者開口。

林凡繃緊的心神頓時鬆了一半，能說出無盡海域來，好像已經說明金龍帝者的根腳了。

「知天下還好嗎？三十萬年前，是她一縷殘念送我入上界」金龍帝者又問。

林凡已經不懷疑了。

知天下是誰？

那是雪美人，那個輕看天下一切包括她之性命，一切隻為下界萬靈的女子。

很可敬，但也很可氣。

沉默。

林凡眼中出現悲傷之色，沉痛道：「隕落。」

金龍帝者身軀一顫，帶著顫抖道：「她為何隕落？誰能殺她？誰敢殺她？」

林凡狐疑道：「有十三強者跨界而去，肆掠我們那個世界，莫非你不知？」

金龍帝者沉默，道：「我自封一萬年，前不久才出世，這件事自然知道，只不過到底發生了什麼，是絕密，大多消息都被封閉，能和我，詳細說說嗎？」

隨後，他向林凡走來，在距離林凡十丈時停下，以手撫過這坑坑窪窪的星辰錶面，就這般沒有半點帝者儀態的坐在骯髒地面。

林凡也坐下，嘆息，隨後，他慢慢的將所有事情說出，從他初窺天地大迷開始，一直說到滅絕巡狩全族。

「你竟然將巡狩一族全都滅了？」金龍帝者瞪大了雙眸，很不可置信。

林凡點頭，苦笑道：「滅殺了個乾淨，可代價太大。」

金龍帝者嘆息，道：「滅的好，我曾經想做這件事，可做不到，應該說，自古以來不知多少人想要做到，卻都是做不到。」

林凡無力的癱在星辰錶面，道：「天下因我而傷，估計直到此時，那萬靈中依舊有人在怒罵我呢。」

「世人愚昧，不用去管。」金龍帝者安慰。

林凡苦笑，最後，他又將上界諸強下界屠戮之事全盤托出。

就算是因他而開的天門也沒有隱瞞。

金龍帝者沉默片刻，道：「若是我，我也沒有選擇，你不用太介懷，況且，天門早晚要開的。」

林凡嘆息，繼續將一切事說出。

「洛神、火族、葯族……」金龍帝者嘆息，道：「我在下界時，沒有資格與這些隱族接觸，卻是沒想到，他們這麼的傲骨嶙嶙，真的不愧是神之後人。」

「是的，他們很可敬，全都以命祭陣，換來我們那個世界不許的戰力，滅殺了幾尊肆掠的魔頭。」

林凡低語。

哪怕到現在，只要想起三族的壯舉，他的心都還在像是被針扎，揪著疼。

「離家、金家、黎家、芘家……呵呵、很好……真的很好……」金龍帝者獰笑一聲，他與林凡一般，同樣躺在星辰之上，眼神冷冽無比。

「你也聽聽我的故事吧。」金龍帝者開口。

林凡點了點頭，隨後，靜聽金龍帝者開口。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

所以，雪美人在很多個時代，幾乎是每隔一萬年，便會將一些當時那個時代的傑出者選拔出來，向他們講述一些大迷，考驗他們對於下界的忠心等等。

考驗過關之後，雪美人便分批次的將他們送入上屆。

只是希望，他們紮根於上界之中，創建勢力，或者是成長到至強，然後掀翻上界，尋出一些禍根來。

「你看，我的故事是不是很簡單？」金龍帝者輕笑。

可，這輕笑，竟讓林凡感覺到一陣悲涼。

金龍帝者入得此界時，比他還不如，不過是祖級之境界，一步步成長至今的帝者之境，到底要經歷多少磨難。

「當時與我一起上來的，有我的兄弟，有我的紅顏，共有十人，可此時，只有我一人了。」金龍帝者蕭索無比。

「節哀。」林凡安慰。

「習慣了。」金龍帝者苦笑。

隨後，林凡道：「上屆還有多少我們的人？」

金龍帝者道：「不足三百了吧。」

「這麼少？」林凡皺眉。

金龍帝者道：「有的橫死，有的被上屆繁華汙濁心神，背離那一界，若不是雪美人有禁製設於腦海之中，我們這些人都不能活。」

林凡毛骨悚然，道：「這些人都是不定時的炸彈啊，怎麼不尋出來殺死？」

「身居高位，他們的死，會帶來大動蕩。」金龍帝者輕言。

可林凡卻是聽出了無奈。

這個話題別繼續了，太沉重，故而林凡道：「為何世間無神？」

金龍帝者道：「的確無神，就算是被此界恭稱天神的其實也不是神。」

「為何？」林凡皺眉，道：「上屆的帝者多麼？」

「很多，明面上就有上百尊帝者，還有一些不出世的，沉睡於各種險地的更是不知有多少。」金龍帝者道。

「莫非是這麼多帝者，都沒有成神的契機嗎？」林凡問。

「怎麼可能？能成帝者，誰不是絕艷之輩？只不過，不敢。」金龍帝者眼中都出現恐懼。

「成帝之後，不成神，那修鍊有什麼意義？」林凡不解。

金龍帝者苦笑，道：「當你到了帝境之後，你就會知道。」

沉默片刻後，金龍帝者道：「你知道跳蚤嗎？」

林凡不解的看向金龍帝者，此時，金龍帝者起身，他很蕭索，看向他構建出來的宇宙星空，自嘲笑著，道：「我們，都是跳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