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沉默著。

他很難想象，當年那個小傢夥到底遇見何等大敵，以至於連他都只能那個大惡鎮封萬古而不能徹底滅之。

最主要是，林凡已經以符文之眼看過前來幾人，體內的確流傳有那個小傢夥的血液，雖然已經極為稀薄，但也足以證明，這些人都是那個小傢夥的血脈後代、。

他輕輕招手，混沌鎮神鍾飛來，嗡嗡而鳴，傳出欣喜與歡快的情緒，就如倦遊已久的遊子歸家，在父母膝下承歡在撒嬌，述說著那些離別的愁緒及相逢的驚喜。

「你還有印象嗎？」林凡在問，當然是在魂海中，在與混沌鎮神鍾溝通。

「主人，我的記憶殘缺了。」

混沌鎮神鐘的器靈回答，這讓林凡皺眉，他能很明顯的感知到，器靈有缺！

要知道，這是他鍛造而出而後又伴毒神征戰的戰兵。

「好像是莫一場大戰中，我被打殘了。」混沌鎮神鍾陷入回憶中：「後期毒神很艱難，生存環境惡劣到極致，征戰未曾停止過，數百次經歷生死之危，沒有援兵，沒有後手，只有他一人守護這片星海，鎮守四海八荒。」

林凡毛骨悚然！

神祗有敵，連日征戰不停，隨時都可能發生神隕的大事。

「那尊大惡……」神鐘的器靈，長相與林凡很相似，但眼眸沒有林凡這般深邃與沉著。

「我好像就是那一戰被打殘。」神鍾回答，道：「那尊大惡很強，毒神尋他十萬載都無果。「

鎮神鍾器靈回憶斷斷續續，它殘缺了，在一戰中被打殘，且，它很明確表示，在毒神成道稱神的那一日，他也雞犬升天成了究極器。

這就恐怖了。

自古而今，究極器一共有沒有尊，更從未聽見過有究極器戰損，一般來說，就算是祭煉出究極器的神祗死去，究極器依舊長存。

可此時，混沌鎮神鍾很明確表示，自己被打殘，威力十不足一。

林凡已經努力去想象那一戰的恐怖，但就以他當下的境界及想象力，根本不足以描繪出那種場景萬一。

「我想起來了。」鎮神鍾瑟瑟：「在毒神斬殺最後大患，徹底肅清這片星海後，氣血衰敗，不足全盛時萬一。」

鎮神鐘面露痛楚，他殘缺了，記憶被剝奪了很多，此時回憶與深思就如有刀在割。

「要知道，那可是無敵的神祗，我經歷他縱橫天上地下無敵，與他共逆時空跨歲月與不同時代的神祗大戰而無敗，結果他依舊有氣血衰敗的那一天。」混沌鎮神鍾帶著哭腔，英雄遲暮，美人白頭，人間慘劇。

「本不應該的，他應該與天地同壽，與大道共存，但他太要強了，要徹底肅清四海八荒，要為後人徹底打出一個沒有不詳沒有詭異沒有危機的後世，所以他征戰不休。」

混沌鎮神鐘的話語越發流暢，但也愈發的悲愴：「那是毒神啊，打遍天上地下逆轉歲月無敵手，結果連殺三十神後，他氣血衰敗了，被大惡尋上，打入神府中。」

林凡靜默。

英雄一世，橫掃歲月無敵手，結果連天不絕大戰下，氣血衰敗了，被苦苦尋覓十萬年無果的大惡殺上門來。

那是何等的悲愴何等的英雄遲暮？

「那一世，無人可與毒神並肩，環顧當世，唯有他一人替那九天十地當災消劫，他登天一戰。」神鍾哭訴：「神，太孤獨了，子嗣盡滅，妻子亦因隨他征戰一生早逝，就連他……」

神鍾哽噎，情不自禁。

林凡嘆息並能理解此時神鐘的心境。

根據神鍾斷斷續續的回憶，當時毒神已經氣血衰敗不復巔峰之勇，但被大惡殺上門時，依舊勇冠天下，登天與大惡一戰，一戰殺了十年，轉戰數十萬個宇宙，而神鍾就是在那一戰中被打殘。

「其實上，徹底被毀的應該是我，不應該是小鐮。」神鍾嚎啕。

按照神鍾所述，林凡知曉，它口中的小鐮，就是毒神祭煉的究極器，只是在最後對拚中，毒神舍了自己最是得心應手的毒神鐮，而選擇保下了它。

林凡再次嘆息，知曉那個小傢夥為何會這般做。

「主上，毒神在逝去前曾很歉然的對我說，本是打算讓我成為究極器，而後跨越時空回到你的手中，陪你征戰天下，但是當時他沒有餘力了，最後的神則被灌入我的軀體內，讓我有再次成為究極器的底蘊。」

林凡淚目：「他都知道了？」

混沌鎮神鐘點頭：「後期他都知道了，輕易就可以劃破萬古時空逗留任意一個時代。」

神鍾微微沉默：「其實上，我伴毒神常來看你，只不過你的命運好像不容他人參與，所以每當你有大難時，毒神都會大怒，因而與某些神祗大戰，廝殺得難解難分，但後來又只能作罷。、」

林凡眼眸陡寒！

他的命運，果然一直由他人安排。

「你要隨他們而去嗎？」林凡詢問神鍾。

「主上，你呢？要前往那片宇宙海嗎？」神鍾詢問，並表示，不願在與林凡分開，願跟隨一生，飲盡諸敵血。

「你且先去，我還有事，之後會來。」林凡表示，自己一定會去那片宇宙海，但一定是要打穿這條成神路登臨唯一真路後。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要去尋青月，哪怕是屍身，都要將其帶在身畔，嘗試將其復活、。

半神就這般盯著林凡，眼神變幻莫測。

關於其祖上的種種，其實沒有流傳下來很多，但林凡的畫像，自其始祖毒神還在稱尊天下時，就被一直供奉至今；且關於這一族，並未有任何祖訓，唯一留下的，怕也只有不成文的規矩，但凡霍毒這一支還有人活在世間，那張畫像便永享煙火。

此時，在看這神鍾與林凡如此親密，他就更覺得此人與自己的祖上有大因果。

「您要與我前往嗎？」他嘗試邀請林凡。

林凡搖頭：「我暫時不去了，但你們可以帶著神鍾前去，那一戰，那被鎮守的大惡，他最是熟悉，怕也是當今最了解你們祖上封禁手段的存在，有他想來從新封印大惡不難。、」

「您真的不隨我們前往嗎？」又有人詢問：「這片宇宙海對你有大惡意，就算這條早就該廢棄的成神路上，對你的惡意都成千上萬縷。」

林凡笑著：「我坐等敵人來，你們且去吧，我會來的，到時候再會。」

「走？」

被半神鎮壓的皇天獰笑：「這條成神路上，半神又如何？我皇族又不是沒有，若是你將神鍾交來，我可以允諾你們三人離去，若是不然，就都把命留在這片宇宙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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