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天淒厲的慘叫，要擺脫林凡的無情雙手。

他不敢前往苦海。

那是何地？

據傳，這苦海由某一尊古神的魂海化成，無邊無際，遼闊堪比星空。

十死無生。

有帝皇屍骨累累，墜入如墨的苦海深處去，有更恐怖的傳說，曾有神祗迷失其中，成為其內一縷幽魂等。

但根本無用，在怎麼掙扎與咆哮皆不行了，被林凡揪住了衣袍後領，如拖死狗一般，將他拖入那個巨大的旋渦中。

林凡原以為，踏入這旋渦後，會暈眩，天旋地轉等，但沒有出現，就如只是通過了一扇黑色的門戶。

「嘩啦……」

那是浪濤拍岸，林凡看見漆黑如墨的海浪席捲向高天，眼前真實出現了一片無盡的汪洋。

除了震撼外，林凡不知還該說些什麼，太遼闊了，哪怕是符文之眼都窺探不了盡頭。

「苦海……」

莫問天低語，神情太複雜，似藏有期待，但又有無盡的惶恐於那雙無助的眼眸內射出。

「放開我吧，已經來到苦海，再也不可能後退了。」莫問天嘆息。

林凡瞥了他一眼：「最好安分些，若敢搗亂，直接鎮殺。」

莫問天沒有說話，而是向前一步，與林凡並立，就站在黑色的堤岸上，望向浪濤席捲萬尺的無盡黑色汪洋。

這如何尋前路？

茫茫無邊，除了崩騰且翻湧的汪洋外，再無任何其他存在。

遼闊無邊如星系，可除了他二人外，再也感知不到任何生命的氣息。

這種感覺太沉悶，讓人壓抑，面對如星系遼闊的汪洋，覺得自身太渺小。

就如鴉雀之於蒼穹，渺小如塵埃。

「那是什麼？」

林凡瞳孔陡然一縮！

「那是一顆顆曾經承載了億萬生靈的生命古星。」莫問天顯然對這苦海很熟悉。

林凡心神俱顫！

在那咆哮的黑色海水中，在那席捲如高天的浪濤上，有一顆顆大星不是露出一小截來，攝人心魄。

在這無際無邊的苦海中，這些大星很渺小，但那是因為視覺欺騙了自己，林凡感覺，就算自己施展法天相地，也不可能比其內的一顆隕落的生命古星比，都會渺小很多。

「怎麼去渡？」林凡開口，他眼眸熾盛。

「不知。」莫問天慘笑：「哪怕有人能從苦海中度過，但也會三緘其口，不可能吐露絲毫，且，人生而不同，所走之路自然是不同，不可能有同樣的舊路去走，需要自己去闖。」

林凡皺眉。

他向前邁步，很謹慎。

「嗤……」莫問天譏誚笑了，一臉幸災樂禍，只因，林凡發現自己錯得很離譜。

這海水很恐怖，居然會吞噬他的道行等，他的腳掌剛觸碰到海面，就有很詭異的力道吸扯，要將他吞入海水中。

這太不可思議。

他可是恆聖，飛天遁地，徒手裂蒼穹等都是等閑事，可在這海水前，竟然是連懸浮都不能。

「弱水？」

林凡皺眉。

他有這種懷疑。

只因，傳說中的弱水鴻毛不浮。

「又不像。」但很快，他自己推翻了猜測，只因，沒有弱水的那種氣息，但確是擁有了弱水威能，太奇異了。

他向後邁了兩步，且張口吐出一縷恆聖精氣，化作一具道身，橫淌而去。

結果讓林凡毛骨悚然！

這道身向前而去，只是走了兩步而已，就掙扎與哀嚎，迅速的下沉，可與帝者搏殺的恐怖道行根本無用，被苦海生吞。

「嘶……」

林凡倒吸冷氣。

這種情況，還如何去爭渡？

無法行走，變相的被囚在了堤岸上。

「很佩服你的勇氣。」莫問天笑了，帶著嘲諷，當然也有悲哀：「這是苦海，被忌憚，誰看見這苦海時，不需要準備周全？誰敢如你一般，直接就闖入？」

「風涼話很好聽嗎？你知曉什麼最好趕緊說出，不然我不介意將你丟盡苦海去。」林凡冷冰冰，他敢肯定，這莫問天知曉苦海中某些大迷。

「你一無所知，就敢闖入苦海中……」莫問天不知該笑還是該怒，他喃喃：「該死啊……你竟然還將我拖上，蠻橫的將我綁在你的戰車上。」

「在多語一句，我不介意讓你品嘗苦海是否腥鹹。」林凡向前，掌指亮晶晶，厲芒無窮盡。

很明顯，若這莫問天在不說出某些大迷，他會殺人，沒必要留下此人。

「放心吧，一根繩上的螞蚱。」莫問天語氣低落，他順著漫長的海岸線看去：「一路去尋，該有渡世閥，尋到渡世閥，才能苦海中爭渡。」

兩人結伴而行，皆很凝重。

他們行走了無數萬裡，越往深處，那種壓抑且窒息感就越濃，且，這苦海似有莫名的規則流淌，會吞噬人的神力等。

疲累欲死。

自從走上修道路後，林凡從未感知到如此虛弱過，就連腳下的步伐都沉重，每一次抬足都如在搬動一座神山。

這是很不好的事情，林凡甚至在懷疑，還未找到所謂的渡世閥就會神力與神魂等乾涸而死。

其實上，林凡的情況還算好，至少比莫問天強了不止一籌。

只因，漸漸的林凡也發現很多問題，這苦海只是會吞噬你的神力與規則等，但對肉身之力吞噬有限，當到某一個底線後，就不再吞噬。

他是恆聖，本身肉軀就太強，此時佔盡了大便宜，莫問天差不多是被他在拖著走。

終於，遙遙可見前方隨海浪逐流的船隻，那應該就是渡世閥。

可望山跑死馬，再次行了千裡，耗時五六天，終於走到了。

林凡嘴唇龜裂，髮絲都有點枯黃，他看著這所謂的渡世閥，欲哭無淚。

渡世閥，多高大上的名字。

但其實上，這真的只是一葉扁舟而已，像是被人用三塊快要腐朽的木板隨意的拚湊而出。

「你確定這就是渡世閥？」

林凡狐疑的盯著莫問天。

且，根本不講理，先將莫問天丟了上去。

「我告非！」

莫問天怒吼，他驚悚無比！

這林凡太不講究，將他當作了小白鼠，先將他丟入這疑似渡世閥上，若有危險，他先應劫，林凡進退自如。

「別鬼嚎，你也就只有這點作用了。」

林凡安心了，已經半刻鐘過去，並沒有詭異場景等出現，他亦踏上渡世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