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就這般盯著剛剛誅天切出來的，但現在已經遍尋不到的裂痕看。

他思索很多東西。

真神與偽神。

還有當初雪美人意味深長的那一句——『武魂天授。』

他大概明白了些什麼，但要他真的說出什麼所以然來，又不知怎麼去措辭。

林凡走了，心中有悲涼。

腳下是累累白骨，皆是萬靈曾經為真實的生命體，誰又敢肯定，這葬下很多大界的鎖天處的皚皚白骨中，有沒有曾呼天喚地，打遍九天十地皆無敵的神祗？

又有誰敢肯定，這皚皚白骨中，沒有如他一般，一騎絕塵，橫掃同境所有人的妖孽？

可現在，都成為了枯骨，成為鎖天的基石。

「他們自願嗎？就連死去，都要被人榨取最後一絲價值。」

林凡很沉默，他向前走，進入第五層中。

「呵呵、你太慢，是被那些骸骨嚇住嗎？」

莫姓妖孽譏誚，他也來到第五層，且應該是早就來到，身上掛著諸多讓人作嘔的血肉，殷紅鮮血滿面，看不清本來面目了，但那雙眸子很駭人，就如野獸，在暗夜中如火炬亮晶晶。

「是想要此時就死嗎？你隻管說一句，本尊會成全你。」

林凡開口，心中本就很沉重與煩躁，若是這莫姓妖孽在敢多言一句，他會血腥出手，直接鎮殺。

「死？呵呵、離本尊太遠，本尊註定要與日月同存，同天地共歲。」

莫姓妖孽開口，且嬉笑：「你我一戰不急，這一層很有意思，比比。」

林凡瞥了他一眼。

就在此時，遠方傳來鐵蹄聲，太雄壯了，就像是幾萬匹戰馬同時崩騰，喊殺聲震耳。

「來了！」

莫姓妖孽眼眸熾烈，他舔著嘴角滑落的血液，很血腥與猙獰：「這是陰兵，負責鎮守此地，比比誰殺得多。」

林凡蹙眉。

莫姓妖孽繼續道：「所謂荒人血，這並非是虛假的傳說，有史料考證，就在此層中，且不止一兩滴。」

林凡眉角微挑。

所謂的荒人血，現在他感覺可有可無，總不能比過他從祭壇下得到的劃掉殺機與神則的神血精華。

「當然，此事知曉者甚眾，但能得到者太少，也許萬年都難出一滴。」莫姓妖孽繼續開口，且他磨刀霍霍，殺氣澎湃起：「若你能殺穿十八道大軍，可取荒人血。」

「沒興趣。」林凡開口，且道：「若你想戰，現在就來，先送你上路。」

「嘖嘖，不敢？」莫姓妖孽眼眸更熾烈了：「別急，答應送她一滴荒人血，你想死也得先等等。」

來了！

那是一群如從墳墓中爬出的凶兵，肢體殘缺，手中的戰戈都腐朽，腳下的異獸都已成白骨了，那本應飛揚的旌旗髒兮兮，如埋在汙水中幾萬年。

可那種殺氣，那種奔騰之間宛若一體的軍紀，讓林凡駭然！

這定然是在史前馳騁星空萬界可稱無敵的軍團，林凡能從這衝殺來的軍團中感知到，這其中就沒有一尊低於聖境的存在！

這簡直嚇死人！

衝殺來的這隻所謂的陰兵，至少兩萬，竟然全都是以最低聖者這個層次構成的軍團。

可以想象，這等軍團會有多強悍。

「殺！」

莫姓妖孽衝殺出去了，他的戰兵是一根黃燦燦的長槍，如毒龍只是一個直刺而已，槍尖之上就如升起一顆萬噸的炸彈，將很多陰兵炸成碎骨四散。

「林凡，敢來一比嗎？」

他殺得囂狂，在大笑，肆意張狂，要與林凡來一場另類的比鬥。

林凡瞥一眼沒有說話。

「哈哈哈……你想前往第六層嗎？先掃乾淨這些陰兵，否則前路斷。」莫姓妖孽再次大笑開口，賤兮兮。

很明顯，這是林凡根本不能拒接的另類比鬥。

那就來吧。

林凡緩慢走入廝殺的軍陣中，一股無形的場域籠罩四方，那些向他衝殺而來的『陰兵』根本不能近身，只要靠近他三丈，就會爆碎，一根根骨節飛離。

莫姓妖孽瞳孔一縮！

好強！

他震撼了。

自認做不到林凡這一步。

林凡沒有搭理他，勝似閑庭閑步，只有當帝這個境界的『陰兵』向他出招時，他才會出手，動作趕緊利索，完全沒有任何一絲多餘，誅天從各種刁鑽且毒辣的角度殺出來，將一尊尊帝者這個層次的『陰兵』挑殺。

「你慢行，我先走，在下面等你。」

林凡平靜開口，他後發先至，雖比莫姓妖孽晚行了至少三五分鐘，但追上了，且在以一種不可逆轉的速度趕超。

「吼！」

莫姓妖孽像是受到了什麼大刺激與羞辱，在咆哮，整個人化作一團殺芒，與黃燦燦的長槍凝為一體，殺得更狂放了！

他怎麼容許這種事的發生與出現！

他想盡一切方法，就是為了要與林凡一比，看看誰的技與法更凌厲與兇殘，看看誰先殺穿這『陰兵』軍團。

但結果，他輸了，兩者像是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且，與他的奮力拚殺不同，林凡太輕鬆了，就像是在散步，不是捅殺出誅天就能橫掃前方一切敵。

他已經竭盡全力，要追上林凡，但根本不可能，只能看見林凡漸行漸遠，直至他只能看見一個背影。

林凡殺穿十八層，通往下一層的那個深淵已經在望，但在深淵側面，有一個金色的玉盤，之上盛放著一滴殷紅的血珠。

不用想，林凡知道，這就是荒人血了。

笑了笑。

雲翳以這荒人血為由，騙自己前來，也許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否有這荒人血，卻沒想到，自己這種從未有過這等想法的人，卻是輕易的得到。

將之收下，金色的玉盤就消失不見，回頭看了一眼，眼中出現促狹。

原來這荒人血是這般來的？

那就有意思了。

莫姓妖孽很強，雖然比林凡的速度慢了很多，但也殺穿十八層。

「林凡！敢爾！」

剛殺穿呢，莫姓眼中出現熾烈！

荒人血，自己得到了！

結果，他就看見林凡一臉笑意，就那般輕易的將原本應該屬於他的荒人血拿走了。

「你輸了，這是代價。」林凡輕笑，再次拿了一滴荒人血，走入下一層的深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