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很沉默，他看著前方的血色小劍。

這是劍聖的道果，求道一生的精華，是他道的有形體現。

修者界流傳有許多傳說，諸如兵解，輪迴，轉世，奪舍等等，這其中輪迴轉世，當然億萬年來未見一個成功者，但兵解、奪舍等成功者太多，有諸多實際例子。

可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修者道果仍存。

可此時劍聖將一身道果凝練於外，那麼，他就捨棄了所有生的希望，就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林凡的承諾。

「劍聖高義。」林凡再次開口，他雙手恭敬的將血色的小劍捧起，且，放入通天鼎內。

柯振天道：「高深修者瀕死之際，可看見一縷未來，也許，就是他看見了未來的一幕，覺得未來可期，方才會如此，你不要有太多壓力。」

林凡抬眸，帶著笑意，看向柯振天：「若是你，你、會嗎？你、敢嗎？」

柯振天臉色一僵，苦笑道：「相信了自己一世，又怎麼會因為看見某一畫面轉而相信他人？」

林凡攤手。

兩人都不在繼續對這個問題的糾纏。

無論劍聖是因何之故，有了這個決定，但至少，他的確胸懷天下，這就是高義。

「下一站去何處？」林凡詢問。

若論對這世間名山大川的了解，估計無人能出柯振天左右，只因他便是從名山大川中爬出的老不死。

「有一個人，沉睡在雲隕之地，很強，八千年未死，但……」柯振天苦笑。

「去試試。」林凡開口。

兩人繼續上路。

「其實上，若這天下萬眾一心，眾志成城，又何愁不能將哪一族覆滅個乾淨。」林凡嘆息。

柯振天譏笑道：「可能嗎？一千個人，就有一千個念頭，人心難測，天外砸來的隕石若是不對著自己來，誰又會去抵擋？他們會想，總有高個子頂著。」

林凡苦笑，還的確就是這個理，各人自掃門前雪那管他人瓦上霜，只不過人人如此的話，這世間還有什麼希望，人間界未免太無情與冷漠。

他二人披星戴月，速度何其之快，從大陸極東之地趕赴極西之地的雲隕處，也不過是一個多時辰而已。

此時，已經是深夜，可在這所謂的雲隕處，卻是霞光萬道，雲捲雲舒時，有金光普照，將所有雲層鑲嵌著璀璨金邊，說不出的燦爛。

「好地方。」

林凡讚歎，只是初次來此，但竟然覺得大道似觸手可及，竟能輕易看見規則與秩序在雲層之種蜂擁。

這裡有大氣魄，是藏龍臥虎地，似有萬億神兵在此蟄伏。

「晚輩柯振天，林凡，求見雲隕前輩。」

林凡與柯振天同時開口，很恭敬。

畢竟這內中沉睡的，無論從何處說，都是一個值得他們恭敬的存在。

「何事？」

那雲翻滾，竟然讓出一條大道來，有老僕顫巍巍走來，這老僕境界不算太高深，但也在虛法巔峰境。

林凡眼眸虛眯，這沉睡中的人了不得，竟然連他的一個老僕，都有這等境界，且，能讓虛法巔峰的老僕，隨他八千年不死，真的太厲害。

林凡整理思緒，道：「晚輩林凡，前來求前輩出山，助天下萬靈剿滅魔患。」

他直言，沒有任何掩飾，主要是，在這等人物面前，沒那個必要。

「自成禁地，就算是魔也不敢來犯，我們樂得自在，不染紅塵業果。」這老僕竟然這麼開口，他都沒有牙齒了，全都掉光，說話時，嗓音很怪異。

林凡與柯振天，臉色都微變，柯振天道：「魔勢大，萬靈處於浩劫中，求前輩憐憫。」

「都走，別擾本座安寧，天下萬靈與我何乾？」

雲層最深處，似有宮闕起，霸氣聲音從宮闕中傳出。

「前輩何必如此？若此世滅，前輩莫非真能獨善其身嗎？」林凡挑眉，眸子中璀璨金光直射入雲層中去。

他看見了什麼！

這是一個沉睡的家族嗎？

那宮闕，極盡華美與奢侈，但竟然是一排排的棺材擠滿奢華的宮殿，那棺材中，沉睡有一具具軀殼，都很安穩，像是陷入最美夢境中。

「滾。」

最開始的那霸氣聲音又起，且，有怒龍咆哮，竟然有五頭黑色的虛法巔峰境蛟龍從雲層中湧出，向著林凡等張牙舞爪。

鏗的一聲，林凡重戟在手，區區虛法蛟龍竟敢在他面前放肆？

「算了。」柯振天勸解：「沒必要，他既然不願，有何必在此大動乾戈？費時費力。」

林凡眸子冷冽。

這內中沉睡的雲隕，與劍聖簡直無法比，一個胸懷天下，一個隻知苟安，無論修為在怎麼高，也是垃圾。

他們二人離去了，向下一個目標而去。

雲層中。

「哼，每過三兩千年，所謂的滅魔就會上演一出，結果如何？萬靈俱滅，唯魔永昌，但凡想要抵抗者，皆死了。」老僕冷笑。

雲層再次狂湧，一切都不可見了。

結果真的很不妙，林凡與柯振天差點將所有沉睡有老不死的名山大川都給翻遍過來，但最終，明確答應出手者，不過一兩人，其他的盡皆冷眼旁觀。

「可惡。」林凡拳頭攥緊！

「他們從這天下修得大道，用萬靈之力求得生存，但結果他們成長為參天巨樹後，卻又忘了養育他們的泥土！」林凡在大怒。

很多時候，他都忍不住，要以重戟轟爆那些名山大川，將內中沉睡的老不死全都轟殺個乾淨。

「算了，不強求，也不算是沒有結果。」柯振天苦笑。

他早就有了心裡準備了，若是這些老不死都願意一戰，他早就聯絡眾人，與哪一族死戰了。

林凡緩了口氣：「總算還有心懷天下者。」

在心冰涼時，想起劍聖等幾人，又覺得這天下也並非真是冷漠一片。

此時，他在想，最巔峰之力的差距。

劍聖的道果，只能動用一次，但也可算是半步規則的殺招，再加一個半步規則的老前輩，應該可攔住一尊殿下。

再給他半年，他必能破鏡，成就規則，對於藏天下這個境界，他理解的越發深，差不多形成一個體系，到時，他可斬一殿下。

平天下，可戰一個殿下。

那麼明面上的三尊殿下，就不是問題。

還有那些偽殿下，也即是超越了虛法巔峰，但又未到半步規則的魔頭，請來的三尊老前輩，應該可以攔截。

好像，未來的大戰，已經不在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