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聖屍,這讓林凡心中升起了一絲希望。
若能夠得到這具恆生屍體,也許能夠從之上明悟出一些道、理,能夠知曉,史前的大聖路該如何去走。
只不過,這些事,暫時需要放下。
襲擾又開始了,休息的這段時間;本就是旭陽有意為之。
但既然沒有取到相應的結果;那就再來。
所謂百上加斤,又或者是最後一根稻草。
連續進攻,一直到凌晨。
不眠不休,這大半夜的進攻,甚至有帝級人物率軍,整個天外島,更絕望。
剛從崗位走下,來到軍營中的兵卒,全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那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但,慶幸之後,更是悲哀。
這一次,脫離了死劫,那麼下一次呢?
是否還有這麼好的運氣能夠逃過?
「我們真的要在這裡為天家效死嗎?」
「有必要嗎?他天家待我等不過如豬狗,何曾有過半分看重與尊重?」
「那我們為什麼要陪著天家一起覆亡?」
「我也有老婆孩子,我也有家庭需要供養,我的女兒才三歲,還有一個兒子,還不會走路,若我死了,他們怎麼過?」
「反了吧。」
「反!」
「去,聯繫諸位兄弟,不想死的都一起來,他天外天就算再強,又能如何?」
「對、若是我們幾萬人一起沖向陣道中樞,他天外天能殺得過來?」
……
這是各個營帳之中的對話,雖然話語盡不相同,但也是大同小異。
此時,整個天外島軍營中,到處是交頭接耳聲。
這種奇異的景象,當然被天家的將領發現,立即就上報天外天,天外天來到軍營中。
他真的瘋了,故技重施,再次狠辣殺絕七八位兵卒,可也就是這種狠辣與無情,讓所有兵卒爆發了!
「兄弟們,這天外天老雜種拿老子們不當人,憑什麼我們還要為他賣命?」
「對,天家將吾等當作可以隨意屠宰的豬狗,我們還要為他們賣命嗎?」
「反了!」
「反了!」
「將大陣打開,迎林凡都督進來殺光天家人!」
幾萬人同時大吼,何止是驚天動地。
「成了。」
旗艦上,旭陽眼眸微眯。
「阿弩。」林凡震吼。
阿弩霎時飛身而起,直撲向那霧蒙蒙的島嶼上,但絕不靠近,就這般懸空停下——
「裡面的兄弟聽著,都督有令,打開大陣者,賞元石千萬,破島之後,除天姓一族皆無罪。」
阿弩大吼。
那聲音,如一柄柄利劍直接穿過霧蒙蒙的大陣,傳入天外島中。
天外天臉色大變。
「誰敢亂!先死?!」他震吼。
可來不及了。
幾萬人同時暴動,哪怕他是帝君,也不可能在朝夕之間斬絕所有人。
「三眼,不想死的話,隨我一起出手。」
天外天大吼,他在邀三眼,要他趕緊率三眼族帝境人物,一起前來平亂。
只因,這些兵卒此時都瘋狂了,全都沖向大陣的中樞處,哪怕他與天家的另外兩尊帝者殺人在如何的快,也殺不絕那些蜂擁向中樞的兵卒。
「天外天,你天家註定覆滅,何必讓更多人赴死。」
三眼出現了,但卻不是如天外天所料幫他製止混亂,反倒是騰空阻住了他,且另外兩尊三眼族帝境人物,去攔阻天家帝者。
「三眼、你想死!」
天外天眼神猙獰。
「死?」三眼輕蔑:「同為帝君,你就這麼自信能殺得了本帝?」
天外天睚眥欲裂:「三眼,你別忘記,你三眼族可也是林凡點名別滅的族群。」
三眼眼中出現一抹悲哀:「三尊帝者自裁,相信能換來三眼族的倖存。」
「二叔父,你去打開中樞,讓林凡大軍殺入!」
三眼大吼,且此時,他的神魂身,竟然從天靈蓋中竄出,直接殺向他口中二叔父的對手。
「殺啊!」
島外,喊殺聲震耳響起。
那霧蒙蒙的殺陣,突然紊亂,周遭的空間如火烤一般的扭曲。
砰的一聲。
大陣破!
「不抵抗者不殺!」
「投降者不殺!」
「放下刀兵者不殺!」
林凡等殺入島內了,諸多兵卒同時怒吼。
頓時,諸多兵卒紛紛刀兵落地,就這般原地蹲在地上,雙手高舉,這就是投降與棄兵。
唯一沒有放下刀兵投降者,也唯有天姓的兩千人。
只不過;包括天外天在內,全都絕望。
只因,無論是天上地下,都是黑壓壓的軍團。
他們已經沒有任何生路。
「天外天,你在這三千海域作威作福時,可想到會有今日?」
林凡輕問,且道:「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是不是這個理?」
天外天獰笑:「林凡,你只不過是一柄刀兵而已,當握刀的主人覺得你不再鋒利後,你以為你的下場又能好到哪裡去?」
林凡親笑,不置可否。
無論他是否真的被魔尊宮當作刀兵,他沒選擇。
既然沒選擇,那就沒必要在乎。
林凡眼中恨意慢慢升騰。
他想起在戰仆村上看見的那些殘酷與靡亂景象,想起了他麾下兵卒無意之間向他提及的一些慘無人道的實驗等等。
這天家,該死。
「我已經不止一次的放過你天家,你應該知道的。」
林凡開口。
他說的是一個事實,比如天不勝,至少他就饒了兩次命,還有天外天的長子,他同樣饒了兩次。
只不過;這天家自找死路。
「桀桀。」天外天獰笑,且掃視四方:「來吧,老子倒要看看,今天我能帶走多少條人命。」
「你一個都帶不走。」
王雄跨前一步,帝皇之威比天外天的帝君威壓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你既然出手,那我就不用了。」
囚牛帝皇騎乘在老牛上,鎮守四方。
這當然是旭陽與林凡的考慮,總感覺國舅府不會錯過這等混亂機會,會想他出手。
有囚牛帝皇坐鎮,能夠防備很多隱患。
天外天眼中那瘋狂之意,盡皆被絕望取代。
他不怕死。
可,竟然連死,都不能多帶走幾條性命陪葬,這對他這種人太殘忍。
他是一方霸主,是帝君人物高高在上,卻要這般悲涼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