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細思這些極有可能會發生之事，林凡就覺得止不住的惶恐。

若真有那一日，他風華依舊，與此時無甚大區別，但傾城等雞皮鶴髮、蓬頭歷齒，會出現什麼慘劇？

不用多說，傾城等人肯定會與這些老卒選擇一般，尋一個無人知曉處與草木同朽。

林凡在沉默，就連猊清，那個壯得如小牛犢，以大兄稱呼他的兄弟，此時都很沉穩，已經做了一族的老祖。

不許人間見白頭。

林凡嘆息。

修道路是孤獨，大道是否真只有獨行？

他需要思索。

若他一人最終得了這大道，就算真能成神，就算真能與天地同壽，天下萬族共尊，可若是舉目四望去，芒芒蒼宇再無一熟識，只有一座座孤墳，那又有何意義？

「我沒事。」林凡微笑，他看向擔憂的傾城等。

腦海中卻是出現在魔尊宮中瀏覽過的某本古籍之中，關於某一尊史前天帝的描述。

天帝十萬歲，打遍天上地下無敵，但無人能見其笑言，從三萬歲起直至這尊天帝化道而終，七萬年間皆未有人能聽他說出一語，林凡此時好像能夠讀懂這尊天帝淒涼的心境。

這會是他的未來嗎？

「你們不許再走了，這神庭廣夏千萬間，任憑爾等挑選。」林凡開口，這是命令。

也許舞傾城等留不住這些老卒，但林凡開口，對這些老卒來說，依舊是至高的旨意。

「葯出塵呢？」林凡看向舞傾城。

舞傾城眉角微挑，林凡道：「別多想，只是想要傳授她一些煉丹之道，想要儘力的為這些征戰一生的老卒做些事，盡量的延長他們的壽命。」

沒多久，葯出塵與李青璿來了，相顧無言，沉默許久之後，也只有一聲很平常的好久不見。

「兩位仙子風姿依舊。」林凡笑眯眯，他很誠摯，與他同齡且又相熟的，真的沒有幾人了，此時見到這李青璿與葯出塵，他是真的很開心。

「你亦如是，絕代風華，也許就算在上界，都依舊是一騎絕塵。」

葯出塵輕語，眼神太複雜。

「哼、說這些作甚？沒看見傾城公主等眼中都在跳動防備的火光嗎？」李青璿開口，她一貫如此，很不喜歡藏著掖著：「直言吧，到底有何事要效勞。」

林凡打了個哈哈，但說出了正題。

「都是逆天的丹方，哪怕是我葯神谷都沒有絲毫記載。」葯出塵驚嘆，隨後又苦笑，道：「可丹藥品級太高，我估計煉製不出。」

「我當然會傳授相應之法。」林凡開口。

很快，葯神谷一脈的傑出丹師都被葯出塵喚來，在觀摩林凡煉丹。

林凡有意栽培，當然是將一切動作放得都極緩，且都做了一一的講解，很出乎林凡意料，他在其中竟然發現了不少的好苗子，若是苦心栽培，應該都能有大成就。

「煉製出延壽丹後，優先提供給那些老卒，所需要的元石等，由傾城這裡劃撥。」林凡看向葯出塵，很鄭重。

「放心，我會辦妥。」葯出塵應諾，就這般離去，沒有與林凡多言。

她們的心意都未變，這般多年過去，林凡在她們心中的身影不但是沒有淡去，反倒是越發的清晰。

但都知道，不可能在一起，那不現實。

故而，何必多語，再去擾亂好不容易認命的心境。

上界天，鳳凰族。

「鳳主，敢問林凡等人何時才會出關？」

一尊帝級巡狩很冷，哪怕面對鳳主時，也不是太恭敬。

「這件事本皇不知，需得詢問金龍帝君。」鳳主淡漠開口，這巡狩對他不是太恭敬，他又豈會客氣？

身旁的金龍帝君道：「那是修鍊大陣，耗費了諸多珍寶等，只有他們將大陣中賦予的各種規則等領悟，才能破關而出。」

「那到底需要多久？」這巡狩追問。

金龍帝君皺眉：「長則一年，短則半載。」

「好，那本座就在這鳳凰族等他一年。」巡狩冷笑。

鳳主眉頭微皺，道：「這般急著尋本皇女婿，究竟所謂何事？」

巡狩道：「林凡已然成聖，按相應規則，他需前往聖域。」

「你確定不是說笑？」鳳主陡然陰曆出聲：「我萬妖之原諸聖與帝，何時需要前往狗屁的聖域？」

巡狩冷笑，道：「鳳主沒必要在本帝面前耍威風，這是天人族的決定，且，萬妖之原聖與帝不用前往聖域這是鐵實，但林凡只是鳳凰族女婿呢，並非土生土長的萬妖之原妖族。」

他說完，冷笑連連，根本都沒有與鳳主這個主人道別，就這般臨空飛走。

「哼！」金龍帝君冷哼：「那通天果然是巴不得林凡趕緊死去啊，都不想林凡多活一分鐘。」

鳳主陰笑：「他會很震驚的，聖域？呵呵，那潭死水也得攪起點波浪才行。」

金龍帝君眼神冷漠：「聖域？狗屁的稱呼，不過是極大的囚籠而已，我估計通天此次會吃爆虧，林凡不入聖域也就罷了，若是林凡真入聖域去，也許天人族這囚禁聖與帝的囚籠，從此後就要不復存在了。」

而此時的林凡，還不知道通天又想出法子要送他往生呢，此時他們一群人，正在這下界遊走，足跡遍布了林凡曾經每一個征戰的地方。

並非是林凡想要去這些地方憑弔，他沒那麼矯情，只是想要去探尋很多大迷，他覺得此時修為暴增，已有帝級的戰力，可以嘗試去追尋一些東西。

就比如說十萬大山中的光明巨城等。

大林郡。

這地方此時太熱鬧了，被當做除神庭之外的聖地，而一部分的林家之人依舊住在林家的老宅子中。

若非是林凡不想別人知曉他們到來，肯定又是一場風波。

熟悉的小院被保存得很好，還是記憶中的模樣，沒有絲毫的更改。

但不知怎地，林凡還是想念被逐出林家之後，與林樂瑤居住的那個偏僻的草屋，但怎麼都找不到了，被林家人徹底剷平，認為是汙點，不許存在這個世上。

無論是林樂瑤或者是林凡，眼中都出現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