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何必苦苦相逼！」程葉飛眼神惶恐，話語淒厲。

「給過你機會。」林凡依舊是這一句。

在兩人首次交戰的時候，林凡便已經能夠一巴掌拍死這程葉飛。

可當時他給程葉飛一個機會，便是要讓他回去帶話，可結局呢？

卻是這程葉飛在給他構造一個最大的陷阱，要將他坑殺。

「咻！」

程葉飛在哭嚎，可他的符戒中，又出現大殺器，那是染血的神鍾。

林凡神情凝重了瞬許，這神鍾很了不得，當然不是指的鐘體本身，而是其上染的猩紅血液。

已經不知道是何等年代遺留的血液，流經多少個年代，可直到現在，依舊猩紅有刺鼻的血腥味撲鼻，且有暴戾的殺伐大道隱於血液中。

林凡仔細看去，這一攤血液，這血液中好像印刻了一段真實的戰史。

他模糊之間看見驚天的戰場，一個至少是臨神的絕世強者被三人圍殺，血濺蒼穹上，他猩紅的血液濺在一座神鐘上，將這只差半步便能到達究極的神鍾魂靈都給殺滅。

林凡驚悚！

這神鍾竟然是只差半步便是究極的無上戰兵，可就在那臨門一腳之下被誅死了兵魂。

可哪怕如此，這神鍾本身也能不朽，更何況沾染了一個臨神帝者死去時的血液，充滿了怨與恨，一定能夠輕易的腐蝕修者的神魄。

「神藏！」

林凡大吼，黃金圓環將他籠罩；有金色的大鐘飛起將他籠罩，那神鍾撞殺而來，林凡不斷以手中重戟挑殺，終究是改變了神鐘的行動軌跡，從他身旁擦過。

可就是這樣，依舊讓他氣血翻騰，肌體欲裂。

若不是最緊要關頭，閃電武魂滌盪出絲條，將他護住，也許他的肌體真的會被割裂，聖境肉軀都抵不住，除非他成為大聖，才有可能抵禦。

「你讓我驚訝。」

林凡嘆息。

這程葉飛竟然有這等大殺器。

若不是他一直隱藏，在交戰之中陡然以神鍾投擲而出，也許一個不防之下，他會吃爆虧。

程葉飛眼中出現一絲遺憾。

這神鍾已經是他的大殺器，基本不會用出，他本來是想，若這尊大殺器能夠滅殺林凡。

那麼就沒必要走到哪一步，自己還能想手段，帶走龍獸。

其實上，不只是林凡驚訝，就算是一直關注此地的龍獸王，都陡然一驚。

他自問，若是這種武器陡然襲殺自己，自己都會很難堪，沒有性命之憂，但肯定會很狼狽。

笑了笑，道：「我那個老友，看來還是留下很多好東西的。」

美婦沒有說話，只是怔怔的看向遠方。

不知怎地，她總感覺，今天會遇見大事。

「林凡！求你繞我一次，今後一生，我願給你當牛做馬，鞍前馬後效勞。」程葉飛哭嚎。

「晚了。」林凡走近，那拳舉起，拳印轟隆隆，要鎮殺下去，徹底轟殺這程葉飛。

「那就一起死吧！」

程葉飛大吼，他的符戒之中，飛出一件又一件的大殺器。

沒人注意，在這些飛出的大殺器中，有一點光澤隱藏，只不過被各種大殺器的光芒奪去了光彩。

「有用嗎？」

林凡哈哈大笑，手中重戟瞬間殺出千次，戟影橫空，所有大殺器全都被覆滅了。

而一縷流光，卻是穿過林凡戟影，攻殺向他的眉間，要將他的魂海直接殺破。

「哼！」林凡冷哼，他手中重戟回撤，整個右臂回縮半寸，一戟殺出，短暫距離內，發出音爆。

「咦？」

龍獸王驚異，可很快，那眼中出現駭人光芒：「慢著！」

夫婦也一驚，整個人顫抖，淒厲道：「不要啊！」

他們看清了那是什麼東西！

那分明便是他們未曾孵化而出的孩兒！

可此時，正處於林凡的戟尖前。

晚了！

「噗。」

隨著這聲音響起，那流光破碎了，大量恐怖的生命氣機流逝，這方圓千丈內的一切草木植株等都在瞬間大生長，超出了往昔萬年光華。

「啊……」美婦淒厲尖叫，她飛身而去，施展大手段要將散去的生機重新聚攏，可惜沒用，那些生機重歸天地去，被萬物吞噬，奪不回來了。

「林凡！！！」龍獸王舌綻春雷，一聲爆吼，將蒼穹炸出一個黑洞來！

「你該死！」

龍獸王聲音殘酷無比。

「我的孩兒啊……」美婦淒厲的聲音響起時，龍獸王的眼角都會狠狠抽搐。

程葉飛則是滿臉惶恐：「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的兄弟啊……我害了理你啊……」

他聲淚俱下，捶足頓胸。

「前輩，請誅殺了我，為未曾謀面的兄長陪葬。」

程葉飛流淚，在哀求，希望龍獸王將他斬死。

龍獸王猛然轉頭，那眼中爆發璀璨的精光，他在盯著這程葉飛的一舉一動，任何一個最小的動作，他都不會放過。

可程葉飛是什麼人？

從他的外表與神態等，看見的都是只有他的愧疚。

半晌，龍獸王眼中迫人的精光消散。

「林凡，我本不想對你動手，可此時，你該千刀萬剮啊……」

龍獸王的聲音太冷了。

當然，他沒有同美婦一般聲嘶力竭，至少還保持了一個王者的風度。

最主要是，他知曉，做一切都無用，挽回不了。

悔。

恨。

愧。

各種心緒，就這般在他胸腔中爆發。

「前輩，對不起。」

程葉飛在火上澆油，他被釘牢了身軀，可他的神魂竟然脫殼而出，就這般跪在肉軀前。

「呼……」

龍獸王大出氣，道：「此事，你責無旁貸，但罪不至死。」

龍獸王開口，他是真的理解程葉飛剛剛的舉動。

明知必死時，豁出一切也想拉上敵者同歸於盡的想法。

所以，他說，程葉飛責無旁貸，罪在不赦，但罪不至死。

他是王者。

能分清很多東西。

林凡全程都沒有說話，便這般看著這程葉飛的表演。

現在這程葉飛演得越真實。

稍後，他便會死得越痛楚。

與此同時，林凡召回了一道又一道的幻身，全都化作滾滾精氣，融入他的軀體中。

而那些林凡故意留手，沒有急於殺死的諸聖，也滿心喜悅的來到此地。

他們在坐等，林凡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