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皇子的話，老奴沒有九族，老奴是雅貴妃救回來的一條狗。」

黃嬤嬤跪起來。

「皇上去后宮的次數越來越少，根本不知道皇后總是以大欺小。」

「在欣貴人被打三十大板之前，皇后就對雅貴妃下手了。」

「當時，雅貴妃臉部潰爛得厲害，不少太醫都束手無策，要不是雅貴妃命大，她……」黃嬤嬤一把鼻涕一把淚，說到痛心處，身體都在顫抖。

「為了不讓皇后得寸進尺，老奴隻想給皇后娘娘一點教訓，葯不會死人，真不會。」

「拖出去砍了吧。」

皇后輕挑了下眉，道。

瞬間，整個大殿都安靜下來。

雅貴妃看著自己的嬤嬤，也不鬧，只是眼淚就像不要錢似的往下落。

皇后抬眸，對上皇上的目光，臉色依舊：「皇上，難道說臣妾連殺一個老奴的權利都沒有了？」

「拖出去砍了。」

皇上視線一轉，擺了擺手。

「是。」

站在外沿的侍衛進來，押上了黃嬤嬤。

「貴妃娘娘，你要保重！小人不能再伺候你了，貴妃娘娘，你要保重啊！」

黃嬤嬤大喊道。

「不要！」

雅貴妃回頭，牽上了皇上的衣袂。

「皇上，不要！黃嬤嬤伺候嬪妾十多年了，請皇上收回成命！」

雅貴妃不見鳳穹蒼有反應，放開他，跌跌撞撞地下階梯，朝皇后過去。

「貴妃娘娘，您保重！」

黃嬤嬤被押著離開。

雅貴妃著急得很，絆了下腳，直接摔在皇后面前。

她不顧身上的痛，立即爬起來，跪著。

「皇后娘娘，請您大有人大量，饒過黃嬤嬤這一回。」

「以後，不管皇后娘娘說什麼，嬪妾都願意聽。」

「皇后娘娘，請息怒！這是一條活生生的命啊！皇后娘娘請息怒！」

「要不，你吃了什麼葯，嬪妾也吃，吃雙倍，只要你饒過黃嬤嬤，嬪妾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皇后慢條斯理地放下茶杯，垂眸。

此時，黃嬤嬤的哭喊聲，殿裏的人，幾乎已經聽不見。

「活生生的一條命？」

皇后看著雅貴妃勾唇。

「今年六月太鸞殿的宮女，只因穿的衣裳和雅貴妃的衣裳中的一種顏色相同，雅貴妃命人將她亂杖打死。」

「對了，七月，雅貴妃的臉是差點被毀了，本宮聽聞雅貴妃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在禦膳房的三人身上動刀。」

「一刀一刀下去，血肉亂濺，慘叫聲不斷，雅貴妃卻看得津津有味。」

「當然，六月不僅是小雅一人，還有另外三名失蹤的宮女，聽說這三位宮女失蹤之前都被雅貴妃賞了板子。」

「五月。」

皇后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再次垂眸。

「怎麼了？

很恨我？

後悔沒有提前殺了我，讓你少了一個好幫手？」

「如果雅貴妃真的如同大家以為的這麼惜命，后宮的宮女也不需要每兩三個月都要新添加，不是？」

「放心吧！」

皇后吹了吹茶沫子，喝了一口茶。

她放下杯子，視線再次落到雅貴妃身上。

「基本上，雅貴妃不將下人當人看的事情，整個后宮，乃至其他宮的人都知道。」

雅貴妃瞪了皇后一眼，站起，轉身，往回。

皇后冷漠的聲音，在她身後傳來。

「說了，你根本不需要擔心，所有事情本宮都一五一十以書信的方式稟報了皇上。」

「既然皇上不追究，本宮也沒什麼好追究的。」

「皇上。」

皇后站起，福了福身，「既然替罪羊已死，臣妾暫時也不打算再追究了。」

「但，請皇上轉告雅貴妃，這種事情，臣妾希望是最後一次。」

「若有再犯，臣妾一定不會心慈手軟！」

「皇上。」

皇后深吸一口氣，福了福身，「臣妾有個不情之請。」

「說。」

鳳穹蒼輕擺手。

「臣妾得到消息，皇兄他已病入膏亡。」

皇后往前一步，跪了下來。

「懇請皇上，能允許臣妾回國一趟！」

「你要回鳳西國？」

鳳穹蒼皺了皺眉。

「是！」

皇后頷首，又福了福身，「請皇上允許！」

「母后。」

鳳錦有些不解看著皇后。

這麼多年，皇后連雙親離世都沒離開，大家習以為常，她已經沒有回去的念頭。

「請皇上允許！」

皇后再次福了福身。

與其在深宮等死，她為何不能回去一趟？

雅貴妃愣在那兒，好一會兒才回頭。

她掃了皇后一眼，轉身，向鳳穹蒼小跑而去。

「好！」

突然，鳳穹蒼具有威脅力的聲音響起。

雅貴妃再次停下腳步，她看著鳳穹蒼，皺了皺眉：「身為皇后，豈能說回去就回去？」

「皇上。」

她在台階下跪下，「皇后汙衊了嬪妾，還殺了嬪妾的人，現在卻要一走了之，這……」「雅貴妃。」

皇后打斷了雅貴妃的話。

「今晚還有一件事情沒搞清楚呢，你卻就想著要興風作浪？」

「皇上。」

皇后的目光回到皇上身上，「既然你同意，臣妾打算這兩日便動身。」

「時候不早了，臣妾先行告退！」

皇后從桌子後走出來，福了福身，轉身，邁著輕盈的步伐離開。

今天的皇后和以前的很不一樣，以前的皇后即使臉色紅潤，體態輕盈，走路也很慢，甚至要有人扶。

今日的她，看起來年輕不止十歲。

皇后走了，將領也離開，只剩下另外兩個押嫌疑犯的將領留下。

鳳九兒在外面徘徊了很久，還是沒有偷偷溜進去。

最後，她坐在一棵大樹下，無聊等待。

鳳九兒看見皇后的身影，沒見皇上和鳳錦，才站起，迎了上去。

守在不遠處的劍一見狀，轉身，不見了身影。

「皇后娘娘。」

鳳九兒來到皇后跟前，福了福身。

「回去再說。」

皇后挑了下眉，繼續往前。

鳳九兒轉身，過去，將馬車的簾子掀開。

兩人上了馬車，回到皇后的宮殿。

鳳九兒扶著皇后進去，等皇后坐下，她立即問道：「皇后娘娘，什麼情況？」

「今晚，究竟是什麼好戲？」

「雅貴妃偷人，算不算好戲？」

皇后抬眸，看著像極長舌之婦的鳳九兒。

「雅貴妃偷人？」

鳳九兒在她身旁坐下，「皇上也在，偷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