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一頓,唇角邊露出一抹譏諷,「他們接自己回來,是為了給姐姐續命。用我的命,給他們的寶貝女兒續命。你們以為我不知曉,其實我什麼都知道。我知道,我活不過十歲。」
「當日姐姐犯下錯誤,傷了八皇子,你們捨不得姐姐受罪,便將我拉出頂罪,只因為我是一個註定活不過十歲之人。就算當日被打死,也僅僅只是提前結束生命。」
面對眾人投射而來的鄙夷、輕視的目光,薛靑與薛夫人二人的臉色很是難看。
「亦瑤,你病了。不要再胡言亂語。」
薛夫人對著眾人解釋道:「這孩子腦子有些問題,說的都是胡話。」
大家都不是傻子,眼前的孩子口齒清晰,條理分明,哪裡是瘋話。
「瘋了,這是多好的理由。可以名正言順的將我關在院子裡,關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默默的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夠了!」薛靑欲要上前,卻被其他幾大家族的人給擋住了。
「薛家主,有什麼事說開就好。孩子麽都不會記仇。」
「薛家主,讓孩子說說,省得她憋在心裡,憋出病來。」
……
薛靑知道,今日他們薛家是丟盡了臉面。
葉子柒冷漠的眼睛看著二人,「今日我就想問一句,我到底是不是你們的女兒?」
「亦瑤。」
「帶小姐回去。」薛靑直接命令道。
薛家的僕從從人群後方走上前,葉子柒幾步走到蕭老太君的跟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求太君憐憫,救亦瑤一命。」
蕭老太君跟前的嬤嬤,忙將人扶起。
蕭老太君看向薛靑,「薛家主,這件事本是你們薛家的家事,老生本不應該插手,但是八殿下離開前,特意囑咐過我等,要好生照料亦瑤。如今亦瑤在薛家過得不如意,不如暫且先放在蕭家。兩位若是想念她的話,隨時可以上門看望。」
老太君將八皇子給搬出來,薛靑還能說什麼,再看看那死丫頭打死不回去的架勢,心中暗恨。
薛靑沒有回應,氣氛一下子僵硬起來。
就在這時,薛亦婷開口道:「妹妹,我將我院子,我的衣服、首飾都給你,你不要生爹爹和娘親的氣好不好?爹爹和娘親其實是愛你的。」
「不,他們愛的是你。」葉子柒沉聲道。
薛亦婷注意到父親與母親看向自己那欣慰又擔憂的眼神時,心頭一橫,只聽到『噗通』一聲,她學著葉子柒的套路跪了下來。
「妹妹,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給你磕頭賠不是,你不要生爹娘的氣好不好?」
薛靑和薛夫人見寶貝女兒如此委曲求全,心痛不已。
「妹妹。」薛亦瑤繼續哀求著。
周圍的賓客見此,不免對她高看一眼。
葉子柒輕笑一聲,唇邊露出一抹苦笑,聲音平靜的說道:「刀子不是戳在自己的身上,你永遠都不會知道別人承受著什麼樣的痛苦。自己沒有經歷過痛,又有什麼資格讓人忘記痛楚。」
「你們走吧。」
葉子柒轉身離去,朝著曾經小鳳九川居住的庭院而去。
眾人看著那抹小小的背影,落寞的離去,心頭五味雜陳。
這還是一個剛滿五歲的孩子,卻是經歷過了,許多人一輩子都未曾經歷過的磨難。
眾賓客收回視線,在看向薛家幾人時,不自覺的離開距離。
薛靑夫妻兩人帶著寶貝女兒離開蕭家。
他們一走,場上恢復了熱鬧,只是這一份熱鬧裡都帶著一份八卦。
薛靑一回到家中,面色陰沉的可怕,下人們都不敢吭聲。
「那個孽障。」薛靑怒喝道,「當初就應該掐死她。」
薛亦婷很高興,終於將那個討厭鬼給趕出了薛家,以後她還是薛家唯一的掌上明珠。
「爹爹莫要生氣。」薛亦婷擔憂的上前安慰。
薛靑一看到薛亦婷,怒火消褪,眼中滿是欣慰,「婷兒,以後離你那妹妹遠些。她不當自己是薛家人,以後永遠別進薛家門。」
薛亦婷心中竊喜,面上卻是一臉的愁容,「婷兒聽爹爹的,爹爹莫要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
薛家人都得到了消息,知曉了薛亦瑤的所作所為,再看看乖巧懂事,受了傷還不生氣的薛亦婷,頓感欣慰,同時又是心疼。
「哎呦,她怎麼下得去手。女兒家的容貌多重要。」薛二嫂子一臉心疼的說道。
「大哥,不是我說。當初就不應該讓那個掃把星回來。如果他不回來,咱們薛家一直風平浪靜。你瞧瞧婷兒被她欺負成什麼樣了。」薛四爺不滿的說道。
薛三爺關切的問道:「婷兒,疼不疼?三叔那裡有上好的祛疤膏,等會兒給你送來。咱們婷兒這漂亮的臉蛋,要是花了,三叔會心疼的。」
薛亦婷感受著來自家人的關心,心裡暖融融,但是一想到她曾經找尋過他們的幫助,得到的卻是漠視,心裡又不舒服起來。
薛亦婷就在這種矛盾的心情下,享受著來自家人的愛。
與此同時,居住在蕭家的葉子柒,耳邊響起了系統的聲音。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務,獲得十日生命值。】
一直沒有等到系統完成任務的聲音,葉子柒差點準備,今晚給薛亦瑤加料,以激怒薛家,從而讓薛亦婷博得他們的同情。
如今看來並不需要。
今日的薛亦婷不得不說很上道,且有了巨大的改變。
環境與磨鍊,真的能讓人快速成長。
【小柒柒,你白日挨那一巴掌,該不就是為了與他們決裂,好名正言順的從薛家出來?】
「一半。」
這是其中之一。
最重要的是博得外人的同情,讓所有人看清楚這個女兒在府中的地位,坐實外面的流言蜚語,間接影響豐薛家在都城百姓心中的印象。
等到他們第四步計劃開啟時,薛家不會再有人相信。
朝陽真人在聽到葉子柒住在蕭家的消息後,跟著悄悄離開。
同時,將第四步棋開啟。
三日後,薛家的酒樓前圍著一群人,幾名小夥子抬著兩名男子堵在酒樓門前,來往的行人紛紛駐足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