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奚九夜也絕然的轉身走開，蘭楚楚驚恐的睜大眼。

這一刻，她感到了無助和絕望。

「九夜哥哥……你不能……你不能啊！」

蘭楚楚的聲音咽在了喉中。

一道血光閃過，她口中的舌頭被斬斷了。

太陰之血化成的血刃上，還染著熱騰騰的血。

太陰聖女把玩著那把血刃，眼底閃動著冷酷的光。

蘭楚楚支支吾吾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沒有人回應他。

無論是巫神，還是九夜哥哥。

全世界都已經捨棄了她。

她的眼底，滿是祈求之色。

「放心，我不會殺你。九夜說過，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個男人，你曾經最愛的男人，他是有多恨你、」

太陰聖女嘖嘖道。

女人做到蘭楚楚這個份上也是有夠失敗的。

把一切都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到了最後什麼也沒得到。

蘭楚楚怒瞪著她。

嗤嗤——

兩聲，兩顆眼珠子也被剜了下來。

她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了。

劇烈疼痛和黑暗一起襲來。

四肢、舌頭，眼珠子，什麼都沒有了。

這種感覺，當真是比死都難受。

耳邊，是呼哧呼哧的呼吸聲，血滴落的聲音以及太陰聖女的咯咯笑聲。

那個女人，無比可怕的女人，以折磨自己為樂。

蘭楚楚此時有個念頭，恨不得直接死了。

可她死不得。

她沒有了手腳和舌頭，連求死都不能。

「我知道你還聽得到，猜猜看，我接下裡會怎麼對你？你如今，只剩了軀幹和頭顱，這副鬼模樣，如果拿出去賣藝，想來還能吸引不少圍觀者。」

太陰聖女圍著蘭楚楚的殘軀，踱著步。

蘭楚楚驚恐的搖頭。

她不要見人，這副模樣的自己，連她自己都不敢看，更何況是展示在人前。

「你以為，這就是最慘的？你也許不知道，我以前在太陰族時，不時都會遇到一些為了臭男人背叛太陰族的賤貨。對那些賤貨，我有的是法子，讓她們求生不是求死不得。我會在她們身上劃開無數道口子，然後再塗上蜜糖，蜜糖的滋味會引來無數的螞蟻，那些螞蟻每日每夜都會啃噬她們的殘軀，直到最後，她們在痛苦和絕望中死去。」

太陰聖女咯咯笑了兩聲。

手中的血刃一閃，在蘭楚楚的臉上就劃下了一道血痕。

蘭楚楚痛苦掙扎著，眼底有血淚滴落。

這個女人，是瘋子！

是真正的瘋子！

蘭楚楚驚恐莫名，可是她根本逃不了。

營地裡，偌大的營地裡沒有一個人會救她。

一道又一道，無數的血口子，讓蘭楚楚體無完膚，渾身血淋淋。

太陰聖女還招來了一罐的蜜糖，淋在了蘭楚楚的身上、頭上。

甜美可口的蜜糖，混和了血的滋味，氣味擴散開。

大量的螞蟻爬了過來。

它們貪婪著啃食著蘭楚楚的傷口，蘭楚楚痛得昏死了過去。

可每每她昏死過去，太陰聖女都會一盆冷水澆下去，將她弄醒，再看著螞蟻慢慢折磨她。

到了最後，蘭楚楚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

一陣嘩然聲響，一盆水潑了下來。

蘭楚楚一個激靈。

就聽到太陰聖女惱火的聲音。

「你做什麼？」

太陰聖女惱火著，等著眼前的葉喃思。

她折磨了蘭楚楚一個下午，她正玩得開心，哪知道，葉喃思這個死丫頭突然出手。

「夠了。」

葉喃思冷冷說道。

喃思？

喃思！

蘭楚楚就如迴光返照，激烈掙紮起來。

救我，救我！

我是你娘！我是你的親生娘親啊！

蘭楚楚再度萌生了希望。

她看不到，摸不到，卻能聽到葉喃思的聲音。

她還有個女兒！

她的親生女兒！

「呵~怎麼，你想救她？沒記錯的話，你是葉凌月的徒弟，她很痛恨這個女人，若是你救了她，等於忤逆了師命，為了這麼個女人，值得嗎？」

太陰聖女打量著葉喃思。

「我不打算救她。她作惡多端，本就該死。但是，你不該折磨她。」

葉喃思看著地上那一個，早已分不清模樣的女人。

蘭楚楚一顫。

連她都說自己該死？

葉喃思！

你個死丫頭！我是你的親娘！

沒有我哪裡的你！

蘭楚楚支支吾吾著，口中破碎的舌頭，不斷蠕動著。

那兩個早已沒有了眼珠的眼窩裡，血水不斷滴落。

「既然如此，那她就交給你了。不過你最好死心，別想救她。」

太陰聖女也玩夠了。

她也想看看，葉喃思要怎麼對付她這個親娘。

太陰聖女踱到了一旁。

葉喃思走到了蘭楚楚身前，她彎下腰，將蘭楚楚的殘軀扶坐了起來。

「蘭楚楚，這是最後一次，也是第一次，我幫你……娘。」

她輕輕叫了一聲。

在她懷裡的蘭楚楚一愣。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葉喃思開口喊她娘……不，也許不是第一次。

曾幾何時，那個澀生生的北境公主，曾經無數次，哭喊著，叫她娘。

可她從未回過頭，看看那個孩子。

有什麼東西，落在了她的臉上，

她想要去擦拭，那是淚，亦或者是……

那一次，當毒藥灌入這個孩子的咽喉時，她應該也像是現在這樣，想要掙扎。

下一刻，蘭楚楚的脖頸一緊，葉喃思扼住了她的脖頸。

氣息一點點消失。

蘭楚楚大口呼吸著，氣息一點點消失，她覺得自己的身軀漸漸失去了意識，最終，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葉喃思的手，掐住了蘭楚楚的脖頸，直到懷裡的殘軀，再無動靜。

那醜陋的殘軀，再無動靜。

一切歸於平靜。

「嘖嘖，居然親自動了手。看樣子，在你心目中，你師父可比你這個所謂的親娘重要多了。」

太陰聖女一臉譏諷，看著葉喃思。

葉喃思神情冷淡，緩緩起身，她抱著蘭楚楚的屍體，走出了營地，將其埋葬。

六百年的愛恨情仇，到了這一刻，終於結束了。

也不知道了最後，蘭楚楚是否後悔過。

九夜哥哥——

小小的古村落裡，曾經天真浪漫的女孩，圍在男孩榻前，滿臉癡情，看著榻上的男子。

在第一眼看到她時，她就認定了自己一定要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