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蝕沒有發話。

從女皇山谷歸來後，他就一直很沉默。

司輕舞的心中有些忐忑，她感覺秦蝕發生了一些變化。

以前，他從不會對自己不理會。

「秦哥哥？」

司輕舞輕喊了一聲。

秦蝕收回了目光。

「我不礙事，小舞，不過是一具肉身罷了。」

司輕舞輕輕咬了咬唇。

「秦哥哥，你有事瞞著我……那個辛霖，到底是什麼人？」

辛霖，就好比司輕舞心底的一個疙瘩。

她能感覺到，秦哥哥對辛霖是不同的。

如果不是那個「辛霖」，秦哥哥根本不會受傷。

秦哥哥找到她那麼多年來，再厲害的對手，也不曾傷過他。

曾幾何時，司輕舞以為秦蝕是無敵的。

「小舞，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秦蝕揉了揉司輕舞的腦袋。

此時的司輕舞，看上去很像是一隻幼獸，惹人愛憐。

「我有什麼可誤會的……我……」

司輕舞哽咽了起來。

「我承認，辛霖與我有些瓜葛。不過這瓜葛都是因為你的緣故。你可記得我曾經說過，你命數特殊，體質也因為某些緣故，很弱，很可能活不過二十歲。辛霖，她是唯一能夠，幫你續命之人。」

秦蝕輕嘆一聲。

有些事，他並不願意告訴司輕舞，那是怕她多想了。

他想了想，為了避免司輕舞擔心，對傷勢不利，還是決定告訴她一些事情的來龍去脈。

萬年，每隔萬年，天地之間，就會出現一次天命之劫。

崑崙天脈延綿了萬千年，崑崙女皇就是那一個時期的天命之女。

萬年一更替，紅月女皇入侵，也是因為萬載天命將盡，需要出現的天命之女。

崑崙女皇隕落，天命之女就應該承載天命，順勢而生。

可是就在萬年前的那一次，出現了變數。

有人篡改了天命。

秦蝕，就是那一個，保護天命之女的人。

他最初以為，辛霖就是天命之女。

可是很快，他發現自己看錯了。

當他發現一切錯誤的根源，都是辛霖時，已經是太遲了。

為了挽救真正的天命之女司輕舞，他只能擊殺了辛霖，並給了她最嚴厲的懲戒。

「那個辛霖，當真是卑鄙的很。既然她已經被你殺了，為何又活了過來。她還想害你我？」

司輕舞聽得又是歡喜，又是緊張。

「我不會讓她再傷害你。她的魂魄因為吸收過半顆混沌珠的緣故，非常的強，想來，她已經成功輪迴了。甚至於，她還找到了同伴。她此番歸來，一定還會找你我報仇。」

秦蝕輕嘆道。

「可你不是說，我只要得了混沌珠，就能身體健康？就能和你在一起，成為你的妻子？」

司輕舞眼眶裡，瞬間湧上了淚水。

她心驚膽戰，抓住了秦蝕的衣袖。

「我不想死，秦哥哥，二十歲……我已經十七歲了，我不想死。」

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秦蝕心疼著，將其摟在了懷裡。

「我不會讓你死。原本，你不該是這樣的命數，是辛霖，改了你的命數。我答應過你，這一世，不會再有意外，你一定能續命成功。」

秦蝕堅定道。

「上一世？秦哥哥，你到底在說什麼？」

司輕舞眼中，滿是困色。

「你是天命之女，是繼崑崙女皇之後，真正的天命之女，可惜，因為某些原因，上一世還是擎蒼皇女的辛霖，篡改了你的天命，甚至於，她還為了迷惑我，還將天命分在了數人身上。你因為天命的緣故，上一世在二十歲時，香消玉殞，我雖然替你報了仇，卻沒能救活你。所以，我一直在找你，直到幾年前，我才找到了你。」

秦蝕的眼中，滿是憐惜。

想起了當年的往事，秦蝕的眼底，多了幾分堅定和厭惡。

他又被辛霖迷惑了。

那個女人，上一世就是如此，自己不該如此。

明明，他已經給她烙上了惡的烙印，讓她百世惡鬼，不得輪迴，為何她還會出現。

為何，她再度出現時在，自己還會悸動。

秦蝕的右手掌心呢，那一顆紅月之眼突突跳了兩跳。

「難道是因為紅月之眼的緣故？」

秦蝕抬了抬眸，望了眼自己的手心。

這顆紅月之眼，是他當年得到的。

也是這一顆紅月之眼，加上辛霖的罪行，讓他能動用詛咒，百世詛咒，辛霖的魂魄在紅月之眼的詛咒下，百世惡鬼，不得善終。

望著這顆紅月之眼，秦蝕心中一動，想到了什麼。

「一定是因為紅月之眼的緣故，所以，我才會在再遇到辛霖時，一時被迷惑了。成也蕭何敗蕭何，這紅月之眼，果然有些邪門。」

秦蝕緩緩合攏了手掌，沉聲道。

這些年來，他一直壓抑的很好，可因為柳七變的那一顆紅月之眼的獲得，讓他見了辛霖時，有所閃失。

伴隨著那一顆紅月之眼被葉凌月取走，秦蝕感到自己有些搖擺的心，再度堅定了起來。

「這顆紅月之眼，會影響秦哥哥？那我們不要它了，這玩意，我看著實在是有些噁心。」

司輕舞一聽，有些嫌棄的望著那顆紅月之眼。

「不，恰好相反，這顆紅月之眼不能丟。葉凌月已經得了兩顆紅月之眼，而且看樣子，她很可能順利融合了。」

看著千佛廢城方向，紅光收斂，秦蝕已經推斷出，葉凌月應該是安然無恙了。

那女人，按理說，是崑崙信徒，可是沒想到，她居然能夠吸收罪惡之源的紅月之眼，看樣子，那女人也不是什麼善類。

辛霖與她前世就是好友，沒想到，這一世依舊勾結在一起。

「不過，辛霖既然出現了，也未必是壞事。」

秦蝕略一沉吟，安撫著司輕舞。

「秦哥哥？」

司輕舞滿臉的不解。

「上一世，我以為殺了她，就能奪回天命，可她隕落後我才發現，天命並不完全在她一人身上，她將天命，藏在了數人身上。光是靠著她身上的天命，沒法子替你續命。」

秦蝕感慨道。

辛霖隕洛，能夠承載崑崙命運的天命之女也跟著消失了。

萬千年來，崑崙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