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怪物的身影，葉凌月的心底也是百感交集。

她怎麼也想不到，小怪物這一轉身，就是生離死別。

小怪物握著葉凌月的手，一點點鬆開。

他怎麼也想不到，他最終會死在了自己的生父手上。

還真是諷刺啊。

眼前葉凌月的臉，漸漸模糊。

至少，他最後的時候，死在了她的懷裡。

她此生，已經無憾了。

「小怪物？」

葉凌月看著小怪物的手滑落，身子一點點變冷，禁不住哭了出來。

沒有法子，她沒有任何法子，白色鼎息都沒法子重新凝聚神印，她沒法子救小怪物，只能驗證只能給看著他，死在了自己懷裡。

他因她而死，她內心的愧疚無以復加。

「不！」

蘭楚楚看著小怪物閉上眼，再沒了氣息，也尖叫了一聲。

「都是你，是你，葉凌月，是你害了他。若非是為了你，他不會死。你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

蘭楚楚只有小怪物一個兒子，她以後，也沒法子再生孩子了。

她的兒子，唯一的兒子，已經貴為神帝，萬人之上，她已經是整個神界最尊貴的女人。

可是她的兒子，卻為了一個女人，她這輩子最恨的女人，死了？！

蘭楚楚還未衝上前，就被帝莘一掌掃開了。

「我不打女人，可遇到你這種沒有人性，連自己的親生女兒和兒子都要害的女人，我今日就破一次例。」

帝莘扶起了葉凌月，他也知，小怪物的死，葉凌月必定很是心疼。

「蘭兒？你在說什麼？」

奚九夜見小怪物死去，也是震驚不已，可這一切，都比不上他聽到了蘭楚楚的話後的那份震撼。

嗚嗚——

蘭楚楚隱嗚著，跪在了血泊裡。

「你再說一遍，他是你和什麼人的兒子？」

奚九夜難以置信著，看著已經沒了氣息的小怪物。

蘭楚楚的背叛，已經不是第一次。

經歷了第一次的痛後，奚九夜已經麻木了。

他逼視著蘭楚楚，他不怕蘭楚楚和其他人**，怕的卻是從蘭楚楚口中，聽到讓他根本無法接受的事。

「他……」

蘭楚楚一句話哽在了嘴裡，不知如何開口。

「他就是你的……」

帝莘正欲開口，卻被葉凌月拉住了。

「發生了什麼事？」

側殿外的喧嘩，終於驚動了其他神帝。

只見火炎神帝和風穀神帝匆匆趕了過來。

兩人看到了血泊裡的新帝，再看看哭得不成人形的蘭楚楚，默默落淚的葉凌月和帝莘時，都是一驚。

尤其是風穀神帝，他看到了小怪物的屍體，身子一晃。

「四軒？是誰！是誰殺了朕的外孫！」

「人是奚九夜殺的。至於原因，神帝陛下最好問問你的好女兒和好女婿。」

帝莘冷眼旁觀，不冷不熱，加了一句。

今夜發生的一切，全都是因為奚九夜夫婦的緣故。

這一對夫婦，男的絕情，女的歹毒，當真是天生一對。

「楚楚，九夜，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風穀神帝看了眼夫婦倆。

「父神，你救救四軒，他是我唯一的孩子，你一定要救救他。」

蘭楚楚見了風穀神帝，才恢復了一點清醒，她拽著風穀神帝的龍袍，不斷哀求著。

「人已經死了，怎麼救？朕問你話，到底是誰殺了四軒？」

風穀神帝悲愴著閉上了眼。

小怪物的神印已經破碎，而且心口有傷這些傷，都是致命傷。

「人是我殺的。」

奚九夜淡淡說道。

「是你？奚九夜，你當真是狼心狗肺，你可知，四軒是你什麼人？」

風穀神帝冷哼道。

他此時連殺了奚九夜的心都有了。

「他與我又有何關係。」

奚九夜冷哼道。

「他是你的親骨肉，是你和蘭兒的親生兒子！難道你從未發現，他和年長得多麼相似？」

風穀神帝又氣又怒，不顧蘭楚楚的哀求，脫口而出。

虎毒不食子。

風穀神帝雖早知小怪物和奚九夜有纖嫌隙，可他一直以為，兩人的關係還沒惡化到這種程度。

他本打算，等到小怪物帝位穩固，蘭楚楚的傷勢有所好轉之後，就告訴來那父子倆的關係。

沒想到，這一天再也不會來了。

「曾四軒是我的骨肉？這怎麼可能，我不相信。」

奚九夜眼眸一深，再看看小怪物的屍體。

他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年齡的兒子，當年，夜凌月還在時，他和蘭楚楚曾經有過一個孩子，可那孩子，早已在夜凌月身死之時，被精神力所傷，流產了。

「蘭兒，事到如今，你還打算瞞著他？」

風穀神帝恨聲說道。

「父神，我……」

蘭楚楚實在說不出口。

「曾四軒的本名，並非叫做曾四軒。他是你和蘭楚楚的第一個兒子，也是你們唯一的一個子嗣。他出生時，就是變異體質，身體猶如畸形兒。蘭楚楚為了隱瞞他的存在，想要將其殺死。虧了他遇上了玉手毒尊，在玉手毒尊的幫助下，他逃出了北境，到了「浮世」。在那裡，我遇到了他，替其取名曾四軒，也醫治好了他身上的毒。至於奚喃思……」

葉凌月看了看奚喃思。

奚喃思一動不動，站在了風穀神帝身旁。

「奚喃思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她是蘭兒和蘭蒼那個混帳的女兒。」

風穀神帝冷聲說道。

奚喃思不是他的女兒，曾四軒才是他的親生兒子。

「蘭楚楚，他們說的一切，可都是真的？」

奚九夜看上去，面色波瀾不驚。

他深深看了眼蘭楚楚，眼底，沉寂如水。

「我……九夜哥哥，我不是故意隱瞞你的。我也不知道，我們的兒子……我一直想要告訴你這件事，可是又怕你……」

蘭楚楚支支吾吾著。

「所以，我親手殺了我的兒子？」

奚九夜苦澀一笑，抬起了手來。

他的手掌上，還留著小怪物的血。

他的兒子，從出生到死，都未曾喊過自己一聲父神。

他為了一個女人，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

「呵呵~奚九夜，你還真是豬狗不如，你都做了些什麼？」

奚九夜忽的放聲大笑了起來，整個人就如瘋癲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