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位於燕京二環內的秦家大院，一片幽靜。

巷子口，警衛人員隱藏在黑暗中，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讓人無法發現他們的存在，但只要有人接近四合院，他們便會第一時間現身，或是查閱來人的證件，或是警告驅趕，或是強勢扣押，甚至在確定來者充滿危險後，可以直接擊殺。

這座四合院比很多軍事禁區還要更像禁區，其門檻不比紅牆大院低，每年除了秦家人之外，能夠踏入者寥寥無幾。

夜幕下，一輛掛有軍方牌照的紅旗轎車駛到了巷子口，然後被悄然無息出現的警衛人員攔下。

「抱歉，首～長，例行檢查。」

警衛人員一眼便認出是王虎成的專車，但還是走近，向坐在駕駛位上的王虎成敬禮，開口說道。

「嗯。」

王虎成微微頷首。

得到王虎成的回應和允許，警衛人員沒再廢話，而是第一時間拿出手電筒，照射車裡，並且打開後備箱，進行仔細檢查。

「首～長，請！」

很快的，警衛人員檢查完畢，確認車裡除了王虎成之外再無其他人，而且也沒有攜帶武器等危險物品，便再次向王虎成敬禮。

王虎成回了個軍禮，然後警衛人員消失，重新融入黑暗之中。

王虎成見狀，駕駛著汽車駛入巷子，然後在四合院的門口停了下來。

四合院門口，劉全接到消息，特地出來迎接，看到汽車停下，連忙迎了上去。

「劉哥。」

王虎成下車，率先與劉全打招呼，稱呼很親密，沒有稱呼劉全的職務。

「虎成啊，首～長在書房等你，跟我來吧。」

劉全同樣沒有稱呼王虎成的職務，他笑著回了一句，然後帶著王虎成進入秦家大院。

「劉哥，首～長的情緒怎麼樣？」

兩人來到秦家大院外院之後，王虎成壓低聲音問道。

「你知道的，首～長幾乎從來不將情緒外露。」

劉全苦笑，然後笑著反問了一句，「小風的罪名取消了，光明正大回到華夏，你心中樂開花了吧？」

「確實為他感到高興。」

王虎成沒有隱瞞這一點，他和武空一直都在努力幫助秦風去掉頭上的罪名，奈何上面不願意，外加楊家陣營那邊阻力太大，直到這一次日本古忍殿挑戰，才找到合適的契機。

而且，令王虎成和武空都有些出乎預料的是，這一次，楊家陣營那邊幾乎沒有任何阻攔，直接開綠燈放行。

劉全聞言，沒再說什麼，哪怕他知道王虎成的來意，也很識趣地沒有提及，而是打算等王虎成向秦建國彙報之後，直接詢問結果。

隨後，兩人一路沉默來到內院，劉全在書房門口停下腳步，輕輕敲了敲門，聽到「進來」二字後，才推門而入。

而王虎成則是站在門外等候。

這是下屬見領導的慣例，先由秘書彙報、請示，領導同意見，才能進去彙報工作。

書房裡，秦建國如同往日一樣，穿著軍裝，但沒有像往日那樣批閱文件，而是坐在書桌前，一臉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報告首～長，王虎成軍～長來了。」

劉全進入書房，看了一眼秦建國，開口彙報道。

「讓他進來。」

秦建國回過神，面無表情道。

「是，首～長！」

劉全領命，敬禮，然後退出書房，對門口的王虎成壓低聲音道：「虎成，首～長讓你進去。」

「好。」

王虎成點點頭，然後走到書房門口，如同劉全之前一樣，輕輕敲響了房門。

「進來。」

屋內再次傳出秦建國的聲音，不含絲毫的感情色彩。

王虎成整理了一下軍裝，然後推門走進書房，站定，雙腳併攏，抬頭挺胸敬禮道：「首～長！」

「坐下說。」

秦建國一臉嚴肅地指了指沙發。

「是，首～長！」

王虎成第一時間做出回應，然後走到沙發旁，坐下，但依然抬頭挺胸，雙手搭在大腿上，一副典型的軍人坐姿。

這是他的習慣，也是對秦建國的尊重。

因為，他知道，秦建國對這些小細節很看重。

用秦建國的話說，以小見大，連這些小細節都做不好，怎麼抓工作？

「首～長，原利劍特種部隊中隊長、龍牙特戰小隊長秦風，不負眾望，在東北陳家寨一舉擊殺日本武者中山一忍，再次捍衛了華夏武學界的榮耀！」

王虎成入座之後，沒做停留便立刻開口，話說得很流暢，顯然是早已準備好的。

「哦。」

秦建國淡淡回應，看似毫不在意，但若仔細觀看的話，可以發現他的眼角肌肉跳動了一下。

就一下，很輕微。

但也從側面反映，就這件事而言，他的內心並非像表面那麼淡定。

「按照各部門聯合會議精神，撤銷了秦風身上的罪名，他才可以在華夏境內代表華夏而戰。」

秦建國的反應讓王虎成的心猛然一緊，但還是按照來之前便整理好的說辭，繼續說道：「如今，比武結束了，秦風將是華夏的合法公民。」

說到這裡，王虎成故意停頓了一下，觀察秦建國的反應，結果發現秦建國沉默不語。

「首～長，我剛才之所以說那些，是想申請重新將秦風召回利劍，讓他繼續擔任龍牙特戰小隊隊長，率領其他特戰隊員，代表華夏特種部隊參加世界特種部隊聯軍。」

看到秦建國毫無反應，王虎成一咬牙，直接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

「他是合法公民不代表他可以重回部隊。」

秦建國目光直視王虎成，緩緩開口，語氣毋庸置疑，「除非有充足的理由。」

「首～長，關於世界特種部隊聯軍的工作，我在之前已經跟您做了詳細的彙報，理由在彙報中都已說明。」

王虎成一字一句道：「第一，此次世界特種部隊聯軍雖然以我們華夏特種部隊為核心組建，但因我們的特戰隊員實力有限，無法令得其他國家的特戰隊員信服，從而無法真正獲得世界特種部隊的指揮權。

第二，個別國家對此次世界特種部隊的組建工作十分重視，而且派出了該國軍方的秘密武器。

第三，自從世界特種部隊聯軍特訓以來，日本特種部隊多次挑釁、羞辱我們的特戰隊員，並將特戰隊員葉虎打成重傷，我們需要做點什麼，從而捍衛華夏特種部隊乃至華夏軍～方的榮耀！

如果重新找回秦風加入利劍，讓其接替葉虎參加世界特種部隊聯軍，以上三個問題都可以完美解決。」

「你確定？」秦建國面無表情地問。

「報告首～長，我以我軍旅生涯保證，秦風能做到我說的一切！」

這一次，王虎成直接站起身，大聲回應。

「既然你這麼確定，那你回去以利劍的名義打一份申請報告，明天上會討論。」

秦建國做出指示，「如果內部會議通過，報備組織部門，那邊沒有意見的話，你否則落實。」

「首～長，秦風重回利劍，只是擔任龍牙特戰小隊隊長，並非高級將領，為什麼還要報備組織部門？」

王虎成臉色一變，連忙問道。

話音落下，他心中有些不安——如果報備組織部門的話，那就不是軍～方能夠決定的，將牽扯到太多的東西！

「因為他是問題人物，而且有太多汙點。」秦建國冷冷道。

「首～長……」

王虎成聞言，瞳孔瞬間放大，欲要為秦風辯解。

然而——

不等他將後面的話說出口，秦建國便沉聲道：「另外，王虎成，我把醜話說到前頭，如果申請最終得到通過，秦風重回利劍，那麼一旦他出了問題，不但他要接受處理，你和你的班子成員要承擔責任！」

「是，首～長！如果秦風真的出了問題，我願意接受組織的處理，哪怕脫掉軍裝，甚至是被送上軍事法庭，也絕無二話！」

王虎成直接立下軍令狀，語氣斬釘截鐵，心中卻是對秦建國的態度疑惑不已。

首～長到底什麼意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