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整形醫院認識了一個叫紀佳的女孩子。
是紀佳先認出了她。
「高柔理?」
高柔理仔細看了看,並不認識這張臉:「你是?」
「我叫紀佳。」
紀佳的臉整得很標誌,大眼睛小嘴巴,戴著眼鏡,襯衫鬆開了上面兩顆紐扣,保守和性感並存,比黃色廣告裡的女模還要漂亮誘惑。
這張臉高柔理確定自己沒見過,但她對這個名字有印象。
「我們見過嗎?」
紀佳剛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我見過你的照片,你是何冀北的秘書對吧。。。」她說,「我是官鶴山的秘書。」
LYH和LYS是死對頭。
高柔理想起來了,官鶴山有個軍師秘書。
面診完,高柔理預約了手術。
手術那天上午,她在病房又遇見了紀佳。
「我來隆胸,你呢?」
高柔理覺得她挺有意思:「我割雙眼皮。」
紀佳是官鶴山的軍師,對敵方陣營裡的人了解不少。
「何冀北那個強迫癌讓你來割的?」
「他倒沒提,我自己想割的。」高柔理忍不住看她的胸。
紀佳自己用手掂了掂:「也不小對吧。」她也很無奈啊,「但程及的女伴大部分都很波濤洶湧,我不能輸在起跑線上。」
程及是錫北國際最出名的風流公子,愛慕他的女孩子能從LYG排到LYH。
沒想到紀佳也對他有意思。
不過高柔理解更感興趣的是:「程及不是我們六爺的相好嗎?」
傳聞是這麼說的。
「怎麼可能,程及是直的,鋼鐵直。」紀佳闢謠的同時,順便八卦了一下。「戎六的相好應該是池漾。」
高柔理睜大了一雙吃瓜的眼睛。
之後,兩人相談甚歡、相見恨晚,不談工作,隻談八卦,還有就是各自吐槽自己的老闆。
紀佳吐槽官鶴山:「你是不知道官鶴山有多蠢。」
高柔理吐槽何冀北:「何冀北的強迫症已經到晚期了。」
「他人蠢還不自覺,三天兩頭去惹戎黎,被教訓進醫院了都不長教訓。」
「他強迫症也就算了,還是個生活白癡,燈泡都要我去換。」
「他一把年紀了還想生兒子,明明自己不育,還被大著肚子的女人耍得團團轉。」
「我每次穿風衣腰帶都要系在正中間,醜到走在路上都有人看我。」
紀佳捶床:「要不是看他是我遠親,我才懶得給他收拾爛攤子。」
高柔理也捶,死到炸毛:「要不是因為有房貸,我早辭職了。」
你一句我一句,從白天罵到晚上,女孩子友誼就是這麼簡單。
高柔理割完雙眼皮沒有急著回國,先陪紀佳住了幾天醫院,然後一起租了民宿,打算玩一周再回去。
她跟紀佳一起浪的第一天:
「高秘書,併購的合同怎麼還沒發給我?」
高柔理覺得他可能沒睡醒,溫柔提醒:「何總,我在休假,項目已經交接給sonia了。」
第二天:
「高秘書,我那塊藍色錶盤的手錶在哪?」
現在才早上七點半。
高柔理從床上爬起來:「衣帽間中間那個大櫥櫃,用藍色盒子裝的。」
第三天:
「高秘書,空調遙控器在哪?」
高柔理在逛街,在衣帽間試衣服:「找找床頭櫃。」
第四天:
「高秘書,幫我約一下林氏銀行的關董。」
紀佳在拍照。
高柔理在擺pose:「何總,我在休假。」
紀佳拍到了一個白眼。
第五天:
「高秘書,我在世貿廣場。」
何冀北的潛台詞:過來幫我停車。
高柔理一口咬碎珍珠奶茶裡的珍珠:「何總,需要我把sonia的電話發給您嗎?」
何冀北說不用,掛了電話。
第六天:
「高秘書,過來幫我倒車。」
高柔理耐心值刷刷掉光:「我在休假。」
「哦。」
何冀北掛斷。
第七天:
「高秘書——」
高柔理忍無可忍:「老娘在休假!」
媽的,總經辦那麼多秘書不會找?
何冀北可能沒想到她會發脾氣,愣了挺久的:「抱歉,我忘了。」
這次是高柔理先掛了。
四年了,這是頭一回,她發脾氣,實在是忍到極限了,出來玩的心情徹底沒了。
她一腳踹翻了景區的垃圾桶:「我是他媽嗎?一天天的凈找我!」
一天天的高秘書高秘書高秘書……
她懷疑何冀北根本不知道她叫什麼。
紀佳閉上眼睛,對著自己的臉噴防曬噴霧:「我覺得挺像他老婆的。」
高柔理死亡凝視:「天下男人死光了嗎?」
她蹲下,撿垃圾。
紀佳把防曬放進包裡,幫她撿垃圾,同時感慨了一句:「錫北國際的男人們吶,真是一個比一個難搞。」
高柔理休了一個半月的假回去上班了,她也想再多玩幾天,架不住sonia三天兩頭地求。
sonia看見她猶如看見了再生父母:「你可算回來了,你要再不回來我就要崩潰了。」
高柔理拍拍她的肩:「辛苦了。」
sonia今天也中分了,她左右看看,然後小聲問高柔理:「何總那麼龜毛,你怎麼忍過來的?」
忍不下去的時候,去ATM機上看看存款餘額。
「高秘書。」何冀北在辦公室裡叫她。
高柔理整理整理儀錶,踩著端莊優雅的步伐進了辦公室:「何總。」
何冀北分出個眼神看她:「你的事情解決了?」
他也沒問她請假是因為什麼事。
高柔理職業微笑:「謝何總關心,已經解決了。」
「下班之後去一趟我家。」
如果是別人說這種話,肯定是在耍流氓,但何冀北不是,就是不知道是遙控找不著了,還是手錶領帶不見了。
高柔理第一次去他家的時候,她也擔心他會不軌,結果證明她完全想多了,何冀北隻讓她搞洗衣機,半點沒有搞她或者讓她搞的意思。
託了他的福,她現在怎麼都會修一點了。
「好的,何總。」
何冀北再一次盯上了她的眼睛:「你眼睛怎麼了?」
直男不知道有種整容叫和其割雙眼皮。
高柔理的眼睛還沒有完全恢復:「被蜜蜂蟄了。」
他嗯了聲,把桌上sonia沖的、已經冷掉的咖啡喝了。
看得出來他心情不錯。
*****
不是遙控找不著,也不是手錶領帶不見了,是燃氣「壞」了。
高柔理檢查了一遍:「沒壞,你把下面的總開關關了。」
她心裡:何冀北,你是智障吧?
何冀北吃著她點的外賣:「哦。」
她轉過身去,翻了個白眼,簡直無語。
「不是我關的。」何冀北坐在餐桌上,慢條斯理地進餐,「是池漾。」
他這是在解釋?
「池漾前幾天過來住了幾天。」
看來他是真心情不錯,居然還解釋了好幾句。
高柔理想不明白,池漾不是戎黎的相好嗎?來何冀北家住是幾個意思?
真不知道是幾角戀。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回去了。」
「嗯。」何冀北穿著家居服,房子的裝修是性冷淡風,跟他很搭,「你開我的車回去,明早過來接我。」
後面一句才是重點吧。
高柔理拿了包:「好的,何總。」
從何冀北家裡出來後,她坐在車裡,沒有立刻走,拿出手機,搜索輸入:怎麼報復老闆?
天很陰,也很沉悶,要下暴雨了。
她點進第一條鏈接:給他生兩個兒子,讓他知道世界的險惡!
高柔理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
「轟隆!」
突然電閃雷鳴。
看吧,天都看不過去,高柔理撐著新割的雙眼皮,望著天,心想:肯定是何冀北的報應快來了。
「轟隆!」
這後面一聲雷鳴,是三年後。
報應真的來了,可是老天搞錯了,報應的對象搞錯了。
高柔理看著驗孕棒上的兩條杠,感覺天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