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楊成章來探病,偷偷摸摸來的,讓人看見了不好,畢竟戎黎不是乾他們那一行的,扯上了太多關係對他不好。
「傷養得怎麼樣了?」
戎黎坐在病床上,旁邊放了個綉了花的抱枕:「明天出院。」
之前戎黎重傷,臉色不太好,這幾天養回來了,楊成章是第一次近看他這張臉。
真的是好有欺騙性的一張臉,好看得過分了。
楊成章把打岔的思緒收回來,說正事:「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
「公事還是私事?」戎黎問。。。
「私事。」楊成章是求人的口吻,「能不能幫我找個人?」
LYS電子有一張強大的信息網,找人和查消息都是主營業務。
「把他的資料發給我。」
戎黎現在好說話多了,不像以前,活得像座孤島。
「資料發不了,只有幾個信息。」有些東西楊成章不能說,隻挑了幾個關鍵信息,「宋稚,女,LYD化工。」
宋稚已經失蹤了好幾年,他就想知道人還在不在世。
「我找人問問,別抱希望。」
楊成章道了聲謝,又說:「這是我私人的事,按你們LYS找人的標準收費就行。」
戎黎抬了下眼,右眼角下面那顆淚痣令他看似乖巧的臉顯得不那麼無害:「不然呢,你以為我白給你找?」
「……」
「我們不熟。」
「……」
楊成章:行吧,是老子自作多情了。
急診樓外面。
祁栽陽和徐檀兮從酒店過來。
「杳杳,」祁栽陽突然停下來,「你先上去。」
徐檀兮撐著一把深綠色的太陽傘:「怎麼了?」
「你奶奶做的雞蛋卷我落車上了。」
「我去拿。」
「我去吧,你不知道放哪。」祁栽陽把裝湯的保溫壺給她拿著,「別等我了,你先上去。」
他掉頭跑著去了。
徐檀兮並沒有先走,怕擋著路人,她站到路邊去等。
旁邊有位女士,也在等人。
女士看了她兩次,問候了聲:「你好。」
徐檀兮點頭回禮:「你好。」
「我們見過。」
「嗯,我記得。」
她和上次一樣,戴著一頂黑色漁夫帽,沒有燙染過的頭髮到肩膀那麼長:「身體不舒服嗎?」
她聲音偏低沉,手裡拿著一本軍事雜誌。
徐檀兮搖搖頭:「是我先生。」她禮貌地回問,「你呢?」
她說:「我來複查。」
之後,兩人沒有再交談。
「薑玉。」
有人叫她,她對徐檀兮說:「我先走了。」
徐檀兮彬彬有禮地回:「慢走。」
阮薑玉把帽簷壓得很低。
徐檀兮其實沒太看清她的長相,對她印象深刻是因為她的帽子。
帽子上綉了一把槍,很特別,槍的手柄上有兩個字母——GQ。
她走到剛剛叫她的那人身邊:「片子呢?」
那人戴了口罩,輪廓很立體,穿著黑色襯衫,袖子挽著,手臂上有個紋身。
與阮薑玉的帽子一樣,是一把手柄上有字母的槍。
那是顧五爺的標誌。
阮薑玉是唯一一個被他打上標誌的女人,他捨不得給她紋身,所以把標誌綉在了她的衣物和帽子上,明目張膽地警告那些打她主意的人。
他說:「落醫院裡了,已經給醫生看過,丟了也沒事。」
兩人走了,路過了徐檀兮身邊。
「杳杳。」
祁栽陽拎著飯盒回來了:「你怎麼不進去,外面多曬。」
徐檀兮從路邊的樹蔭下走出來:「我在樹下,沒有曬到。」
祁栽陽熱得滿頭大汗,把她手裡的湯壺接過去,什麼也不讓她拿著。
她稍稍把傘往祁栽陽那頭傾斜了一些。
快要六月了,帝都也開始蟬鳴了。
住院部要從急診大樓穿過去,樓後面的垃圾桶裡有火光冒出來,徐檀兮路過時望了一眼,垃圾桶裡有張沒燒完的磁共振圖像,旁邊還有一張診斷書,上面有名字——阮薑玉。
戎黎明天就出院,今晚是徐檀兮最後一晚在醫院陪床。
VIP病房有沙發,還算寬敞,她在沙發上睡,等她睡著後,戎黎把她抱到病床上去。每次都是這樣,她在沙發上睡著,在病床上醒來。
戎黎動作很輕,她還是醒了,聲音有點沙:「先生。」
他也躺上去:「嗯。」
病房裡亮著燈,光線很弱,她有點困:「你怎麼又抱我上來了?」
戎黎手伸進被子裡,幫她脫掉外套:「沙發睡久了會不舒服。」
「床太小了,我會擠著你。」
「我傷已經好了,擠也不要緊。」
徐檀兮嗯了聲,抱著戎黎,額頭挨著他胸口,無意識地蹭了蹭。
被她蹭得有點癢。
戎黎低頭,吻她額頭、鼻子、唇角,開始也很耐心,一下一下的,後面就有點凶了,又磨又咬。
「杳杳。」
「嗯。」
他抱緊她一點,身體緊挨著,讓她知道,他想幹什麼。
「不可以。」她唇色很紅,眼睛裡潮潮的,「這裡是醫院。」
戎黎鬆手,往外側挪了一些:「待會兒再抱你,我先緩緩。」
他素了很久,自控力有點差。
他還沒平息,徐檀兮卻又往他懷裡鑽了。
「幹嘛?」
她猶豫了會兒,仰著頭親他。
戎黎呼吸有點不穩:「你別招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