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臨回徐氏上班了,雖然溫照芳舉報的證據有誤,但公司財務確實夥同了供應商轉移公司資金,徐伯臨雖然推脫的一乾二淨,但監管不力這一條他推卸不掉,所以董事會一致決定,給他做降職處理。
徐仲清不是在財務部掛了個閑職嗎,剛好,徐伯臨被調去了財務,而且職位在徐仲清之下。
徐仲清是財務的二把手,有自己的辦公室,徐伯臨也不敲門,直接進來了。
「仲清。」
徐仲清翹著二郎腿坐在老闆椅上,胖胖矮矮的一個墩,笑得慈祥和藹,像喜慶的年畫娃娃:「在公司還是叫二總吧。」他問,「大哥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徐伯臨是來問罪的:「財務的部門例會為什麼沒有叫我?」
財務部又細分成了四個部門,徐伯臨管其中一個,也還是個總,但部門例會卻沒有通知他,他上任之後,也沒有人來做交接和彙報。。。
他就像個擺設。
徐仲清笑眯眯地解釋:「是這樣的,大哥你還不是剛來嘛,先適應適應,我還找了個有經驗的,讓他帶帶你。」
這是要給他下馬威呢。
徐伯臨冷眼瞧著:「我進公司快三十年,誰還能比我有經驗。」
「你都進公司這麼久了?」徐仲清就問了,「那你會盲敲計算器嗎?」
「……」
徐伯臨的臉色堪比豬肝。
「所以嘛,人各有所長,你當了三十年的總經理,但不是還沒幹過財務嗎?」徐仲清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哥,我給你報了個敲計算器比賽,你先練著,等練會了,拿個獎回來,我就給你升職。」
「……」
徐伯臨臉色鐵青:「仲清——」
徐仲清笑呵呵地打斷:「叫二總叫二總,咱們在公司還是要有上班的樣子,雖然咱們都是股東,但也不能總搞特權對吧。」他從老闆椅上站起來,走到徐伯臨跟前,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哥,咱以後要好好乾,多多為公司創造價值,為小徐總分憂解難,加油!」
「……」
徐伯臨綠著臉出去了。
人一出去,徐仲清就躺在沙發上哈哈大笑,他趕緊打個電話,跟老婆報喜。
「老婆,我今天好高興!」
張歸寧在牌桌上呢,出來張二筒:「高興啥啊?」
徐仲清向老婆邀功:「剛剛徐伯臨被我懟得像吃了屎。」
張歸寧誇了兩句不錯不錯,又叮囑他:「不要驕傲,下次繼續努力。」
「好的,老婆,下次我還把他懟到吃屎。」徐仲清還是有一點驕傲,「怪不得他從小就喜歡壓我一頭,這感覺太爽了。」
張歸寧出了張四條:「你也別光顧著懟他,檀兮交給你的任務可別忘了。」
徐仲清拍胸脯保證:「老婆你放心,我一定會盯緊他的。」
做生意不適合他,老被騙,所以這次他接了個特殊任務——間諜。
也就是盯梢了。
張歸寧一副「同志辛苦了」的領導口吻:「好好乾吧。」
「是,老婆。」
「那我先打牌了。」
「好的,老婆。」
張歸寧掛了電話,接著剛剛跟富太太們聊到一半的話題:「我大嫂?」她摸了張牌,掩嘴一笑,好貴氣地打了一張六萬,「局子裡蹲著呢,她老公現在都在我老公底下做事,我侄女身邊也沒別人了,哪能不跟我老公親?」
富太太們半信半疑。
徐家大房倒台了,二房……讓人看不準啊。
這幾天氣溫上升了,不能再穿只有富太太才穿得起的皮草了,張歸寧摸了摸只有富太太才戴得起的翡翠手鐲:「你們是不知道,我侄女跟我感情可好了,她就跟我親閨女一樣。」
富太太們以前都唯溫照芳馬首是瞻,現在嘛……讓人看不準啊。
「麻將打累了吧?」張歸寧從包裡拿出護手霜,擠出一坨,認真地塗抹開來,「要不咱們來拍個照?」
富太太們說好啊好啊。
其中一位超有眼力見的富太太提議:「徐二太太,你站中間吧。」
張歸寧捂嘴笑:「那怎麼好意思呢。」她拎起她新買的包包,走到中間去,看著鏡頭,比了個剪刀手,「茄子!」
一眾富太太:「……」
好煩她,可是她好像得勢了。
**年二月二十七,張歸寧女士第一次站到了南城富太太的C位,這真是個值得銘記的日子啊。
二房得勢了,再說說失勢的大房。
徐伯臨剛在徐仲清那裡吃了癟,一肚子火沒發出來,直接去了研發部,也是氣急了,沒管秘書還在,火冒三丈地吼了句:「喬子嫣。」
「你先出去。」
秘書出去了,並把門帶上。
辦公桌上有個大箱子,喬子嫣在收拾東西:「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徐總經理啊。」她把照片收進箱子裡,抬頭瞥了徐伯臨一眼,「不對,現在不是總經理了。」
徐伯臨質問:「你接近我就是為了你媽的案子?」
「不然呢?」她笑了笑,拉了椅子坐下,左腿搭在右腿上,米色風衣下的裸色絲襪綳在腳上,往前延伸,是一雙玫紅色的高跟鞋,「不然還能為了什麼?你有什麼可圖的?圖你年紀大還想要兒子?」
徐伯臨扯了扯領帶,氣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孩子是你故意流產的?」
喬子嫣笑出了聲:「徐伯臨,你對你自己是不是有什麼誤解?孩子?」她目光往徐伯臨身前一掃,「你硬得起來嗎你?」
徐伯臨勃然大怒:「你——」
「那晚我給你吃了點葯,你做了個春夢而已。」喬子嫣看著手指上新塗的指甲油,笑得很明媚,「年紀大了就別做夢了,還想要兒子呢,也不照照鏡子。」
徐伯臨哪裡受過這樣的侮辱,衝上去罵了聲賤貨,揚起手就扇過去。
瞧瞧,衣冠禽獸脫了衣冠是什麼玩意?
喬子嫣抬手截住了呼過來的巴掌,眼裡魅人的鉤子變作了刀子:「知道老娘是什麼人嗎?就敢跟我動手。」
她站了起來,捏著徐伯臨的手腕,往地上一推。
徐伯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漲紅了臉,抬頭就對上一雙狐狸眼睛,她居高臨下地俯視著。
「老東西。」
扔完話,她把絲襪脫了,扔在徐伯臨臉上,又把頭髮扎死來,露出修長的脖子,整個人的氣質瞬間變了,又狠又辣:「去打聽打聽,錫北國際是幹什麼的。」
徐伯臨把臉上的絲襪扯開,勾住了眼鏡,被狠狠扔在地上。
「哦對了,」她走過去,用高跟鞋的鞋尖踢了踢徐伯臨的腿,「你老婆和女兒不要去撈,不然手給你砍斷。」
說完,她一手搬著箱子,一手撥電話,瀟灑地走出了辦公室。
「六爺,跟你老婆說一聲,我辭職不幹了。」
徐伯臨看著扭腰走遠的女人,一腳把地上的眼鏡踩碎了。
因為溫照芳的案子,徐檀兮最近的精神狀態不好,晚上很難入睡,睡著之後又容易夢魘。
學校已經開學了,戎黎請了假,隔兩天就陪徐檀兮去一趟心理諮詢室。
創傷後應激障礙有複發的傾向,黃文珊給徐檀兮重新開了葯。她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戎黎前一陣子問過她,徐檀兮吃的葯對懷孕有沒有影響。
徐檀兮還沒醒,在諮詢室內的休息室裡睡覺。
黃文珊開完葯後,問了戎黎一句:「你和徐小姐結婚了?」
「嗯。」戎黎坐在諮詢室的沙發上等,目光一直望著休息室門口。
黃文珊客氣地說:「恭喜。」
「謝謝。」
「你們避孕了嗎?」
「……」戎黎不自然地將目光收回,「沒有。」
黃文珊把眼鏡摘下:「雖然我開的葯和劑量不會對胎兒有致畸影響,但我不建議你們現在要小孩,徐小姐的狀態不好,暫時不適合懷胎妊娠。」
戎黎沒表態。
黃文珊換了副語氣,像開玩笑:「不能等等嗎?非要這麼急著生嗎?」
他皺著眉沒說話。
黃文珊知道,他聽進去了。
回麓湖灣的路上,戎黎開車。
「我要去趟超市。」
徐檀兮在諮詢室睡得很好,精神好了些:「要買什麼嗎?」
他說:「買避孕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