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白玉堂、趙普和霖夜火進入了一個短暫的閉關階段,跟幾位老爺子練習內力。

因為趙普沒空，所以這段時間良辰美他們幾個暫時交給了帶著小天悅的白龍王幫忙帶。

老爺子嚶嚶嚶地帶著一群小孩兒練功夫，倒是也挺熱鬨。

一轉眼，到了四人閉關的第十天了。

這天晌午,趙禎說想出去黑風城逛逛順便吃個飯,妖王和陸天寒還有夭長天都有空,卻不見孩子們。

趙禎突然想起來，“對了，這幾天怎麼不見小四子？”

妖王也問,“對啊，這幾天小寶貝去哪兒了？”

陸天寒小聲說,“小四子挨罰呢。”

妖王一愣，趙禎眼睛都睜大了,“哪個罰我家小四子？不行，朕要找他理論！”

陸天寒幽幽地看了趙禎一眼,說,“公孫罰他十天到各個軍營乾活打掃，不準出去玩兒。”

白龍王也點頭，“今天最後一天了，還有馬廄要打掃,剛小良子他們幫求了個情，公孫答應他們一起打掃馬廄,乾完懲罰就結束了。”

“呃……”趙禎立刻就勢弱了下來,好奇問,“為什麼呀？團子闖什麼禍了？”

白龍王就把那天小四子編了個瞎話幫展昭白玉堂和天尊殷候講和的事情說了一下。

趙禎摸著下巴,“就因為這個？”

陸天寒和白龍王也瞧他——你覺得不該罰麼？

趙禎抱著胳膊,覺得這個事情就因人而異了。

皇上指了指自己,說，“如果是朕的話，朕小時候也沒少乾這事兒，但如果是南宮的話……”

趙禎瞧瞧南宮紀。

南宮倒是很爽快點頭，“該罰。”

趙禎抱著胳膊好奇問，“九叔怎麼說？”

陸天寒和白龍王都擺擺手，表示——公孫管孩子趙普從來都不插手的。

趙禎搖著扇子，“唉，其實孩子也是善意。”

一旁南宮雖然不說，卻是不讚成地搖頭——不行，小朋友不可以說謊。

“那為什麼大人可以說？”陸天寒反問，“有些人說謊是言而無信，有些人就是足智多謀？有些人騙人是壞，有些人被騙是傻？這裡頭究竟有什麼規定？”

幾個大人討論了一下之後，都摸著下巴瞧銀妖王——貌似……孩子都是被你帶歪的，以前可老實了。

妖王微微地笑了笑，說，“不能忽略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天性。”妖王道，“獅虎食肉，牛羊食草，天性使然。”

眾人彼此看了看。

“銀狐天性狡猾。”妖王瞧了瞧眾人，小聲說，“隨著他一點點長大，漸漸會發現自己比所有人都聰明，可以預測未來，可以看透人心，可以輕而易舉地將彆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眾人都默默地看了看妖王——你確定在說團子麼？

“這有什麼稀奇麼？”妖王反問，“他若知道你明日會掉坑裡摔死，可以指引你避開坑洞，也可以指引你走入坑洞，你是免死還是送死，還不是在他一念之間？”

妖王問趙禎，“皇上覺得呢？”

趙禎咧嘴一笑，“此子不能留，殺之。”

陸天寒和白龍王都瞧趙禎。

南宮紀在後頭拽趙禎袖子，那意思——這裡頭我可一個都打不過，你動小四子念頭，沒準王爺都要造反了。

“當然是不可能的。”趙禎搖著扇子來了個大喘氣，“道理如同九叔。”

兩位老爺子琢磨了一下，“趙普……”

“九叔之所以是九叔，就因為他是九叔。”趙禎狡黠一笑，“但凡他有一點不是如今的九叔，曆史便會不同。”

說完，趙禎問銀妖王，“所以小銀狐必須給公孫先生帶，是也不是？”

妖王淡淡一笑，“最危險的存在，身邊必須有最善良最正直的約束。父母是孩子最好的約束，無論他們什麼時候離開，隻要他們存在的時候夠善良，夠正直，這個約束就會一直存在。”

說完，妖王問，“我家小寶貝挨罰有怨言沒有啊？”

陸天寒和白龍王都搖頭——那倒是沒有，可乖了，公孫說要罰他就‘哦’了一聲，然後讓乾嘛乾嘛。

妖王滿意點頭，“表示他做決定之前就想好了後果，受罰十天換師徒四人和睦，在他看來很劃算。”

眾人聽了都慶幸，“隻要先生的約束一直在，孩子再聰明，應該也不會有走歪的那一天吧……”

“那你呢？”陸天寒突然問妖王，“你的約束是什麼呢？”

妖王指了指耳朵，“我這兒也住著個聲音。”

眾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妖王卻也不往下說了，問，“那四個小的學的怎麼樣了？可以出關了沒啊？”

陸天寒說，“差不多了吧，昨天去看已經很像樣了。”

說話間，外邊傳來鬨哄哄腳步聲，還有孩子們的笑鬨聲。

眾人往外瞧，就見良辰美景和小方裹著大浴巾跑了進來，身後跟著拿著個木桶裝了一堆臟衣服的公孫。

公孫讓五個小孩兒趕緊去穿衣服彆著涼了。

五個孩子衝回房間換衣服。

趙禎立刻笑眯眯給公孫道辛苦。

公孫公孫還挺懵——辛苦啥？

公孫問妖王他們吃飯了麼，剛才在溫泉那邊看到展昭他們了，估計也出關了，待會兒一起去太白居吃個飯慶祝下。

眾人都說“好啊好啊”，接了公孫手裡的盆，讓他坐下還給他倒了杯茶。

公孫疑惑地看著分外“殷勤”的眾人，搞不懂怎麼回事。

趙禎則是心裡頭盤算——公孫！一個能影響九叔和小銀狐的男人，一個攥著我大宋國運的存在！

等孩子們穿完衣服跑出來，展昭他們也回來了，好在這幾位沒跟孩子們似的光腚裹著浴巾就往回跑，衣服都已經換好了。無論是乾活兒的還是練功的都覺得餓了，眾人出了帥府，奔太白居。

十來天不出門，黑風城街上換了一幅景象。

隨著聖殿山佛法會的臨近，街上人越來越多了。前段時間印象中還是僧侶特彆多，今天再看，來了好多江湖武林人士。

趙普一見黑風城人多就嫌棄，這一幫一夥的還帶著兵刃。

霖夜火也問自家師父，“這些人都是聖殿山請來的麼？”

大師摸了摸下巴搖搖頭，“不會吧，如果今年梵殿不出現，那進行祈福法會之後，就剩下佛學討論和經卷研讀之類的活動了，莫不這些武林人士都是一心向佛的信徒？”

眾人都瞧著大和尚——拉倒吧，那群武林群熊啥都有就是沒佛性。

“對了！”霖夜火突然一拍手，“我跟啞巴之前找到的那個坑還沒有下去。”

“什麼坑？”眾人都好奇。

“不是找黑卷麼？”霖夜火說，“挖到個坑。”

展昭還愣了一下，想了想黑卷是啥，緩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還有個案子沒破呢。

“總共找到多少黑卷了？”展昭問。

“三卷吧。”白玉堂記得好似是三卷。

公孫也點頭，“還差一卷。”

展昭他們就看霖夜火跟鄒良——你們說的那個坑裡，會不會有第四個黑卷？

火鳳和鄒良想了想——沒準。

“那就吃完了飯去一趟吧。”展昭提議。

眾人都點頭——覺得可行。

“爹爹！”

剛跑去前邊買小吃的良辰美景方都跑了回來，小四子手裡拿著個糖人兒，叫著公孫，不過人就往趙普身旁湊。

公孫和趙普都對他比較了解了，這情況通常是看到或者聽到什麼嚇人的事情了。

兩人都看小良子。

小良子指著前麵說，剛才他們等糖人兒的功夫，正好聽到兩個擺攤的大叔在說梅家村鬨鬼的事情。

“梅家村？”趙普皺眉，看了看鄒良。

鄒良想了想，“好像就離我們上次找到坑不遠的地方。”

霖夜火也點頭，“那邊有個小村，的確是叫梅家村來著，我們上次找那幾座廟的獵戶也是這個村裡雇來的。”

“那個村怎麼鬨鬼了？”展昭好奇問。

小良子捂住小四子耳朵，唐落梅和沈元辰就描述了一遍他們聽到的，說是前天晚上下雨，村子裡的狗就開始狂吠。有幾個住戶聽到自家狗叫就開窗戶看了看。結果看了一眼嚇得差點歸西，說是梅家村村裡飄進來好幾個白色的鬼魅一樣的鬼影，在大雨裡四處遊蕩，好似在村裡找什麼、。

眾人都皺眉，聽著倒是有點瘮人。

趙普這幾天閉關，沒有軍務其他人也不敢打擾他。

九王爺就問鄒良聽過這事兒沒。

鄒良也好不到哪兒去，這幾天儘顧著陪霖夜火了，無沙大師一個人給徒弟擼順毛不夠，還拉上他一起吹彩虹屁，他基本都沒怎麼回軍營。

眾人帶著滿肚子疑問去了太白居。

趙禎小聲問妖王，“那什麼，老爺子。”

妖王瞧了瞧皇帝。

“最危險的存在為什麼怕鬼？”趙禎邊說，邊對著小四子努了努嘴。

妖王微微挑了挑嘴角，瞧了趙禎一眼。

南宮有些無力吐槽，皇上這幾天總也逗妖王，真是膽肥。

妖王伸手，把前麵抓著趙普的手正啃糖人的小四子抱起來。

趙禎還跟小四子要了片糖吃。

就聽妖王幽幽地說，“沒有的自然是不怕的，有的才怕……”

“咳咳……”趙禎差點把糖都咽下去，直捶胸。

邊狐疑地瞧了瞧南宮——老爺子的意思難不成是說真的有鬼？

趙禎瞧妖王和小四子，就見一大一小也都含笑看著他呢。

皇上略往後退了兩步，身後南宮也拽了拽他——都說了是最危險的存在了，嫑一天到晚往跟前湊啊！

……

一群人來到了太白居，這會兒大堂和二樓都滿了，小六子還比較機靈，給眾人留了個頂樓的雅間，跑下來迎著上去。

剛坐下，展昭就問了小六子梅家村的事情。

小六子“嗨”一聲，“這事兒果然傳開了啊，聽著老邪門了！”

趙普讓他詳細說說。

小六子說，“其實梅家村鬨鬼好幾天了！從十天前就開始了！”

聽到這裡，展昭他們都納悶——那豈不是比武那天就開始了？

同時，霖夜火和鄒良也互相看了看——也就是咱們挖開那個洞的時候開始的？不會這麼巧吧……

“最開始，村裡有幾個小孩兒晚上起夜，說看到門前有白色鬼影在飄蕩，骷髏臉可嚇人了。”

眾人聽到此處都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小四子。

小四子挨著妖王坐著呢，還覺得比較有安全感。

公孫瞄了兒子好幾眼。

小四子瞧見公孫看他，就湊過去摟住公孫。

公孫笑眯眯擼團子，卻見團子仰著臉跟他——爹爹不要怕！

公孫掐團子鼻子——你爹我什麼時候怕過鬼？你爹我連趙普都不怕！

一旁，無辜中了一箭的九王爺伸手把團子抱走，一大一小不滿地看著公孫——你怎麼好拿鬼跟九九比？！

“起先啊，村裡人還不怎麼相信，都以為孩子瞎說。”小六子繼續講著梅家村的事兒。

“後來有幾個大人都看到了，然後就是村子裡的狗一到晚上就叫個不停，直到前天晚上。據說是飄進來十多個白色鬼影。”小六子說，“昨天歐陽將軍就帶人去村裡看過了，沒發現什麼，說是今晚安排了人在村裡留宿，倒要看個究竟。”

白玉堂問，“那些鬼有傷人麼？”

“目前還沒有，說是翻草叢和到處看，好似在找什麼東西。”

眾人都覺得莫名——找東西？

不一會兒，飯菜上來了，眾人就打算吃了飯之後，去梅家村瞧瞧，順便再去之前霖夜火和鄒良找到的那個洞裡探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