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溫晴一如往常早起。
陪著小北用過早餐後,離開了溫家。
卿姨和溫守仁看到她恢復成平常的樣子,心裡也放鬆了不少。
可他們不知道,昨晚溫晴徹夜未眠,想了很多很多……
半個小時後,溫晴來到了路易斯暫住的酒店,坐著電梯來到了那人的房間。
她站在房門外躊躇半天后,還是屏住呼吸,抬手輕輕叩響了房門。
路易斯打開們,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是溫晴時,他眼底的詫異一閃而過,很快恢復如常。
溫晴來找他,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快就來。
路易斯回神後,側身給站在門口的女人讓了一個位置。
女人看了他一眼,側身走進了房間裡。
再一次見到路易斯,溫晴已經沒有上一次那麼激動的情緒了。
昨天晚上想通了以後,她現如今隻想儘快解決母親家族那邊的事情。
溫晴心平氣和的坐在沙發上,淡然看著轉身坐在對面的男人。
「我想知道你知道的一切。」
路易斯輕輕點頭,骨節分明的手指輕點著桌面,字字清晰——
「帝家在Z國是有著百年根基的大家族,但因為之前發生了一些事情,如今沒落了。」
「帝家有很多分支繼承領域,雖然家族的根基很深,人員眾多,但是家主只能有一個。」
「在你母親之前,是帝老爺子掌管整個家族。後來,老爺子在去世時,將你母親定為下一任家主,但代價是犧牲自己的自由,嫁給Z國的王室。」
路易斯說到這裡,眼底的眸色漸深,沉默半晌後,才繼續說道:
「家族的象徵是一枚特殊圖案的徽章,那枚徽章你可能見過,應該在你母親留下的遺物當中。」
「你別小看那枚小小的徽章,就是那樣一個東西,卻象徵著整個帝家的榮耀。」
溫晴聽到這裡,黛眉微蹙,腦海裡不自覺浮現出藏在夜燈裡的徽章。
原來那枚藏在夜燈裡的徽章,竟然是這樣的來頭。
之前她也曾好奇過徽章的來歷,所以特地上網查了一下,卻沒查詢出任何消息,這應該也跟這個家族的神秘有關係。
溫晴想到這裡,紅唇輕啟問道:「所以,我母親從小就被定為下一任繼承人培養。但是她不願意做帝家的繼承人,更不願意成為籠中鳥,所以她逃走了,是這樣嗎?」
路易斯輕輕點了點頭,看著溫晴的視線愈發擔憂,生怕眼前的表妹會鑽牛角尖。
溫晴沉默了良久後,突地好奇詢問了一句。
「那為什麼有人想要我死?」
「因為那些人不想你回到帝家,更不想你接替你母親的位置,繼承帝家的家主之位。」
路易斯說到這裡,周身的溫度陡然下降,眸子裡更是帶上幾許陰沉。
下一秒,男人暗啞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為溫晴解決了心裡的疑惑。
「那些人想要你死的同時,也想找到那枚徽章。」
溫晴黛眉蹙的更緊了些,不解的追問道:「那枚徽章還有別的作用?」
男人頷首,薄唇輕啟,幽沉的聲音從薄唇中傳出。
「那枚徽章還有別的象徵,但是到底還有什麼作用,我作為後一輩的人也不清楚。」
「是誰不想讓我回去?」
溫晴黑色的雙眸裡滿是疑惑,出口的聲線也愈發冷漠。
坐在她對面的路易斯聽到這話,眼底的眸色跟著一暗。
「是你的親人,但是具體是誰,還不確定。」
男人暗沉的聲音落下後,房間裡陷入短暫的沉默。
半晌後,溫晴猶豫著開口詢問了一句帝家現如今的情況。
「帝家現在是什麼情況?」
路易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並沒有打算繼續隱瞞溫晴帝家如今的危機。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只有她真正了解帝家的情況,才能做出選擇。
畢竟,他跟他母親是希望溫晴能承擔起帝家的責任,而不是到最後知道真正的情況後臨陣退縮。
他心裡想到這裡,猛地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眼後,雙眸裡帶著幾分堅定。
「因為你母親沒有接受家族的安排,順利與王室成婚,所以如今的帝家已經失去了王室的庇護。」
「雖然後來,我母親嫁入了路易斯伯爵家,但是依舊無法挽救如今的局勢,帝家的分支領域已經被取代。」
「除此之外,帝家的家族內鬥也很嚴重,使得帝家的勢力大減。基本上,現在的家族就是一個爛攤子。」
雖然路易斯不願意承認,一個百年大家族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溫晴聽完男人的話後,看著他的眼神愈發迷茫。
對於這些家族大事,她是真的聽不懂。
她就隻想知道,是不是只要她離開這裡,這裡的親人就能平安無虞?
她心裡這麼想著,面上跟著開口問道——
「是不是只要我跟你走,就能保護這裡的人?」
路易斯輕輕點了點頭,苦笑著回答:「那些人的目的是你,跟你的孩子,你的父親都沒關係。」
男人這句話就意味著:只要你離開這裡,那麼其他人就會安全。
溫晴自然也聽出了這個意思,只是讓她離開這裡,離開小北、父親和卿姨,她怎麼捨得……
她眼瞼低垂,讓人看不清此時的神色,只是周身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憂傷。
但是有些事情,必須要做出抉擇。
路易斯識趣的閉上嘴巴,靜靜等待女人的答案。
良久之後,溫晴終是抬頭,輕聲問了一句:「我還有回來這裡的一天嗎?」
她會不會成為下一個母親,跟母親一樣失去自由與選擇。
溫晴放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收緊,掌心因為緊張沁出一層薄汗。
路易斯聽到這話,薄唇緊抿成線,不做回應。
而坐在他對面的女人,等了片刻後,依舊沒聽到自己想要聽的答案。
溫晴嘴角不自覺露出一抹苦笑。
「給我三天時間考慮一下。」
路易斯輕輕點了點頭,沒有下一步動作。
最後溫晴是渾渾噩噩的從酒店裡走出來的。
她走出來之後,看著這座依舊熟悉的城市,隻覺迷茫,不知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