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狹長的黑眸裡滿是震驚,不過很快便掩下眸色裡的震驚,沉聲問:「你們什麼時候去過雲溪?」
老人家聽到這話,看著眼前的大霧的眸色漸深,整個人似是都陷入了回憶裡一般。
「我跟我老伴以前都曾是旅遊的愛好者,總是喜歡去各個不同的地方,見識不同樣的風景。」
「在我們那個時候,旅遊愛好者還沒有被很多人接受。」
「就比如我,我那個時候說要去當旅遊愛好者,我父母隻覺得我不務正業,遊手好閒。」
老人家說到這裡的時候,無奈的嘆息了一聲,跟著才繼續說道——
「後來我在報紙上看到了雲溪這個地方,聽說雲溪這座山上四季顛倒,風景美不勝收,我就一直很想去這裡領略一下。」
「也許是我跟我老伴冥冥之中有緣分,所以剛好我來這裡的時候,面前那些濃重的大霧都散開了。而我也就在大霧散開後,見到了雲溪這座山。」
「我順著山路一直往上走,山上真的很美。我去的時候是冬季,山上剛好是夏季,蜻蜓、蝴蝶、瓢蟲很多,沿路還有一些顏色不一的野花,都很漂亮。」
「在山上有很多反季節生長的各種植物,就連野玫瑰都有。」
「我一邊流連於山上的風景,一邊觀察這些植物有什麼不一樣。就是在這個時候,我遇見了我的那個她。」
老人家說到這裡,不自覺噤聲,腦海裡也浮現出第一次見到自己老伴的場景。
厲應寒一直靜靜的看著他,並沒有開口打斷老人家的思緒。
半晌後,老人家才開口繼續說起來。
「那個時候,我老伴也是慕名來到的雲溪這個地方。因為我一直覺得我們很有緣分,要不是這天大霧剛好散開,我跟我老伴又怎麼會遇上呢?」
厲應寒聞聲,眼底的眸色漸深,薄唇抿的更加緊了點。
想來他跟溫晴的認識,不也是緣分嗎?
只可惜,他眼瞎心盲,竟然不知道自己喜歡的人一直都是她。
他想到這裡,眼瞼低垂,周身縈繞著低氣壓。
老人家生活了一輩子,又開了一家旅遊民宿,自然是個人精,一眼就看出來了厲應寒的難過。
但是他也不戳破,反而伸手拿出了放在背包裡的一瓶白酒,打開。
白酒的瓶蓋一打開,二人之間的空氣裡就縈繞著一股濃烈的酒精味。
很快,老人家就掏出兩個一次性杯子,都倒上了小半杯白酒。
接著,老人家伸手端起兩杯白酒,遞一杯給了厲應寒,後者剛接過,就聽到一道滄桑的聲音在身側響起。
「山上的夜晚都很冷,喝點這個酒暖暖身。」
「好。」
厲應寒淡淡的應了一聲,一口氣喝光了杯子裡的白酒。
一杯酒下肚,他頓時感覺到身體暖和了不少。
老人家喝完之後,有些懷念的說道:「我們那個時候到處旅遊,白酒這東西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確實。」
厲應寒低低應了一聲,腦海裡不自覺浮現出溫晴剛假死的那段時間。
那段時間對他來說,非常難熬,要不是用酒精麻痹了自己,只怕……
老人家一下子聽出了年輕人語氣裡的低落,不過他也不問,反而疑惑的問了一句年輕人來此的目的。
「你為什麼想去雲溪?」
這個年輕人看著不是個旅遊愛好者,只怕去雲溪是另有目的。
老人家心裡剛這麼想,厲應寒便給出了回答。
「我要去那裡找螢火蟲。」
找到螢火蟲,他就可以挽回那個人了。
老人家看出了年輕人的憂傷,只是依舊不解這個時候找螢火蟲幹嘛。
「為什麼?」
「因為我辜負了一個很好的女人,那人說只要我能抓到螢火蟲就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