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剛剛,溫晴接到了醫院的電話,說簡安的情況再次陷入危險。
溫晴慌亂的趕來醫院,看到的是一臉倦色的路易斯。
男人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手術室門口,狹長的俊眉裡滿是疲倦。
她心裡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後,上前一步,急切的詢問了一句。
「她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路易斯薄唇緊抿,眸色黯淡的看著搶救室。
他疲憊的雙眼裡充滿了頹廢,整個人都蔫蔫的,是溫晴從未見過的模樣。
溫晴看到這一幕,紅唇不自覺緊抿,心下也明白簡安的情況一定不好。
她眼瞼低垂,慢慢走到路易斯旁邊站著,一起等待簡安的消息。
厲應寒趕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溫晴和路易斯並排站著,二人的雙眼裡充斥著擔憂。
他眸色微沉,很快就猜到裡面的人是誰了。
溫晴沒有出事,說明是有人代替了溫晴,而那個人又跟溫晴相熟,那除了簡安,只怕再也沒有別人了。
厲應寒眸色微閃,慢慢走過去,站在溫晴旁邊,陪著她一起等待。
沒過多久,搶救室的門被醫生推開了。
醫生摘下面上的口罩,剛要走出去,溫晴就立馬迎了上去。
她焦急的看著剛出來的醫生,立刻詢問簡安的情況。
「醫生,病人怎麼樣了?」
醫生微微搖頭,面上滿是凝重的神色。
「病人的情況很不好,一直在嘔血,神志不清,現在很危險。」
路易斯聽到這話,瞳孔微縮,透過搶救室的門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搶救台上的簡安。
簡安的脖頸下面被醫生墊了一個墊子,嘴巴微張,微微一咳,就湧出了許多鮮艷的血液。
鮮紅的血液印在路易斯眼裡,讓他的心口處像是被銳利的刀捅了一下一般,疼得讓他幾欲窒息。
簡安一直咳嗽,不斷的吐血,站在搶救台旁邊的護士拿起放在旁邊的棉花手足無措的給簡安擦拭血跡。
而此時的簡安,依舊處在昏迷的狀態,只不過不間斷的在咳血。
搶救室裡充斥著護士長的驚呼聲,「快,棉花拿過來。」
路易斯看到這一幕,瞳孔微縮,心痛不已。
他能體會到簡安的痛苦,放在身側的大手早已緊攥成拳,心下卻無可奈何。
站在一邊的溫晴看到簡安這副模樣,眼眶跟著一紅。
她不想看到簡安這麼備受折磨,只是現在並沒有其他的辦法。
或許有,但是她不願意細想。
半晌後,還是醫生開口給出了現在最恰當的建議。
「病人現在身體的各項機能都已經被破壞了,白細胞數量太低了,要是這樣一直搶救下去,只會讓她更痛苦。」
「與其讓病人這樣一直飽受折磨,或許你們可以做出另一個選擇,讓她也能早點解脫。」
溫晴眼眶一熱,立馬哭出聲:「不會的,怎麼會到這個地步了。」
厲應寒見狀立馬上前抱住了溫晴,讓後者感覺到自己的陪伴。
溫晴微微抬頭,滿臉淚痕的看著站在面前的男人,「我以為……以為簡安可以挺過來的,她不會有事的……」
可……事情還是發生到這個地步了嗎?
溫晴心裡剛這麼想,路易斯就滿臉怒氣的上前一步,抬手一拳直接打在了醫生臉上——
「我絕不會讓她死!」
醫生瑟縮了一下,有些害怕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但是他就是為了讓家屬儘快做出選擇的。
他身子微顫,半晌後還是膽怯的說出了事實。
「病人現在的狀態很不好,再這麼下去,她生不如死!」
路易斯剛要抬手再給醫生一拳,卻聽到了最後四個字,身子一僵,那一拳到底還是沒有打下去。
他心如刀割的側目看向搶救台上的女人,面色蒼白毫無血色,嘴邊沾染了猩紅的鮮血。
他身子微僵,放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收緊,眼眶早已變得猩紅。
醫生恐懼的顫抖了一下,嚴肅的說:「希望你們能儘快做出決定。」
醫生說完這話後,就著急忙慌的轉身走回了搶救室。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天色也跟著慢慢變黑。
很快,暮色就籠罩了整個醫院,給醫院的走廊也平添了幾分黑暗。
此時的路易斯就站在走廊的盡頭,面色陰沉的看著窗戶外面。
溫晴在情緒穩定下來以後,心緒複雜的走到了路易斯身邊,眸色複雜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不要再讓她受更多的折磨了……」
路易斯聽到這話,薄唇微揚,露出的笑意裡滿是苦澀。
「我以為她能活下來的,我以為那一刻是救贖,不想是再一次的地獄。」
「事情發生到這個地步,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溫晴眼眶一紅,哽咽的安慰道,面上跟著流露出濃重的自責。
路易斯笑得更苦澀,再次出口的聲音帶上了幾分沙啞。
「守在病床邊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自己早就已經到了沒有她不行的地步,只是我卻不自知。」
「要是她能挺過來,我一定會好好對她。」
男人放在身側的手用力捏緊,薄唇緊咬,隻覺得心口處鈍痛的厲害。
溫晴聽著路易斯斷斷續續說了很多後,眼眶也跟著變得通紅。
她知道路易斯這是發現自己愛上簡安了,可現在一切都晚了。
她沉默了半晌後,還是哽咽說道:「哥,讓她走吧。」
她不想讓簡安再那麼痛苦……